沈安之沒有如蘇筱夢預料之中的摔倒在地上,她緩緩的扭頭看去,眸光銳利如刃。
蘇筱夢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女人的目光如此之冷,不由有些心虛,她抿了抿唇,抬腳。
沈安之重新走出洗手間,將紙巾遞給景瑞。
——前邊有休息室,我扶著你過去好了。
此時,景瑞的臉已經紅的有些不太正常,眸光更是渙散。
沈安之扶著他,馨香淡雅的味道隨著呼吸鑽入肺腑,景瑞感覺全身的水分都在飛速蒸發。
終於到了休息室,沈安之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倒了一杯水。
景瑞扯松領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沈安之是真的被嚇到了!
她用力掙開他的手,急匆匆的離開休息室。
景瑞灌下去一杯涼水,還是無法澆熄心中的那團火,正煩躁不安的時候,他依稀看到沈安之又回來了。
「安之……」
蘇筱夢的手用力一攥,尖利的指甲深掐入掌心,可她卻完全感受不到一點兒的痛意。
她沉默無聲的走上前去,手剛剛落在景瑞的手臂上,便被景瑞直接困在了沙發之中。
蘇筱夢緊張至極,呼吸也越發的不暢。
景瑞有一瞬的清醒,仔細盯著她那張臉。
不是安之!
他踉踉蹌蹌的就要離開,卻是被蘇筱夢再度抓住了手臂。
景瑞揮開她的手,「滾開!」
此刻的景瑞,脖頸上的血管高高暴起,眸子赤紅,看著十分駭人。
「景瑞,我這麼愛你,你怎麼捨得,怎麼忍心一再傷我?」蘇筱夢自身後緊緊抱住他,溫熱的氣息順著衣料盡數拂在他的後背上。
景瑞呼吸越發紊亂,他用僅存的最後一絲絲的理智掙開她的手。
「滾、開!」他聲音艱澀的從齒縫間擠出兩個字。
事情已然進展到了這個地步,蘇筱夢自然不可能就此放棄。
她幾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將景瑞推在牆上,緊跟著,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景瑞心裡一直好似火燒,蘇筱夢此舉儼然火上澆油。
一開始他還很是抗拒,可到了最後,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沈安之一直心緒不寧,總擔心會發生什麼事情。
猶豫了好一會兒,她準備再去看看,手臂卻是被霍庭昱牢牢抓住。
蘇筱夢這個盟友還算是不錯,想來,明天,景家就會內亂。
她敏銳的捕捉到他嘴角的那抹冷笑,心下更加的忐忑。
「剛剛你已經出去過一次,好好給我待著!」霍庭昱威脅。
沈安之不悅的瞪著他,眼神毫無畏懼。
霍庭昱揚眉。
無聊的宴會終於結束,沈安之卻始終沒有看到景瑞回來,實在是擔心他,想要去看看,卻突然發現,休息室外圍滿了記者。
她心下一突,就要上前去,手臂卻是被霍庭昱牢牢抓住,她被迫跟著他一同進了電梯。
——你到底做了什麼?
她總覺得今天的事情蹊蹺的很,霍庭昱認定是她拔掉了霍皎皎的呼吸器,將她關在公寓,不管不問。之後又將她丟到了王老那邊,多日不見,今天突然帶著禮服過來。
而她的禮服還好巧不巧的跟蘇筱夢的一樣,甚至,景瑞的狀態也完全不對勁兒。
「就這麼緊張在意?」霍庭昱抱臂,乜斜她一眼。
沈安之早已經習慣了他話語之中的諷刺,只眸光直直的鎖著他的眼睛,勢必要求一個答案。
霍庭昱忽然欺身靠近,「沈安之!」
她以為又會是一番疾風驟雨,卻不料,他只喚了她的名字,再不曾說其他。
「叮」的一聲,電梯門徐徐打開,冷空氣灌進來,讓她高懸的心不由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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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庭昱抬步走出電梯,眼角餘光掃了她一眼,「景瑞如景麒所希望的那樣,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沈安之如同被雷擊中,就這麼瞪圓眼睛看著漸行漸遠的他。
她用力戳著電梯按鈕,然而,電梯遲遲未到。
霍庭昱眼睛微眯了一下,走上前去,「沈安之,你今天跟蘇筱夢撞衫了,如果你不想惹麻煩的話,那就不要去多管閑事!」
沈安之宛若墜入了寒潭深淵,冷的全身每一個細胞好似都在發抖。
景瑞是她出獄之後,第一個對她溫柔淺笑的人,為她做了那麼多!
霍庭昱清楚的看著她顫抖的背,拳頭一點點的收緊。
電梯門徐徐打開,沈安之卻沒有走進去。
霍庭昱甚是滿意的勾了一下嘴角,離開酒店。
沈安之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兀自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方才離開。
人這一生,總要放棄一些東西。
他將她送去王老那兒,之後揚長離開。
沈安之這一晚上,沒有絲毫睡意,翻來覆去,宛若煎餃子似的。天快亮的時候,她去了廚房。
王老伸著懶腰出來時,吸了吸鼻子,「哎呦,丫頭,做早飯呢?」
沈安之扭頭,沖他點頭。
「一晚上沒睡?」他盯著她眼睛之下的黑眼圈,皺了皺眉,「心思這麼重,怎麼能徹底的調養好啊!」
沈安之沒吭聲,飯後,拿了報紙看了起來。
報紙上將景瑞跟蘇筱夢的事情大肆宣揚,景瑞也被寫得很不堪。她不由將報紙揉成一團,煩躁的丟到一旁。
王老低眉看她眼,「把湯藥喝了。」
沈安之拿起筆,寫著。
【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喝再多的葯也沒有任何作用。】
王老臉色驀地沉了下去,將葯直接倒了。
「臭丫頭,我對你和顏悅色,你蹬鼻子上臉了是不是?」
沈安之嘴唇囁嚅兩下。
她自然知道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
只不過,她感覺自己就是個喪門星,無論誰跟她靠近,都會被連累。
王老重哼一聲,「既然要走,那就走!」
沈安之看著他的背影,拉住他的手臂。
「我不聽哄,走!」王老沒有給沈安之留臉。
她實在是擔心景瑞,一個人被迫做不想做的事情,尤其還是感情,景瑞現在一定非常難過。
沖著王老鞠躬后,她大步沖了出去。
北風呼嘯,順著領口鑽進來,可是,終究不及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