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有不必這麼辛苦的法子，曲笙可以去前面，騎兵的隊列里是有馬的，不用自己走，只是這萬眾矚目的感覺曲笙還是不太想要。
而且若是被莫景淵知道了肯定又要專門騰出時間精力去照顧自己，曲笙不需要這樣，但是莫景淵是不會聽的，曲笙嘆了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在他眼裡從來就不存在自己獨自行動這一點。
軍隊行進的速度雖然在曲笙看來十分快了，但是按照莫景淵的想法，為了保存體力，這大約是往日一半的速度，而且期間還有兩次休息，是停下來的。
可曲笙沒有，她一直都沒停下來，別人停下來的時候她得趕上去，所幸在最後沒被發現，反倒是因為拖拖拉拉的行程讓炊事兵大多知道了曲笙的存在。
曲笙也混熟了幾個，一個是跟他聊天的中年大叔，還有一個是曲笙看到就有些喜歡的小夥子，這還是個孩子的模樣，估摸著也就是十三四歲。
曲笙還記得問他的時候，這孩子滿腹豪情的驕傲宣告，「我可是自己要來的，這等大場面不見識一下可是虧大了。」唔，孩子的想法可能就是比較勇敢而單純，而且曲笙看他心地也善良，時不時的在一起吃飯喝水，自然都邊走邊進行。
這孩子看著雖然比曲笙小了一段，可論起速度來卻一點都不輸前面的老兵，跟曲笙一起走的時候曲笙沒精力說話，可他卻是輕鬆的很，一路上跟曲笙說了好些軍營里的事情。
「你若是家裡還富足，為何來軍營？」曲笙納悶了，難不成都學玉衡和開陽那一套？體驗人生？這就是富家子弟的新玩法？
「自然是為了雲南，這些年京城可不安分呢，我們就等著這一仗，還好我來了，必然沖在最前面保護好姐姐！」他激動的漲紅了臉，曲笙看著十分有意思，但同時她也感覺挫敗了。
自己的人生追求還真是蠻說不出口的，不過這不是問題，曲笙被小孩子變相表白了還是很開心的，想抬起手捏捏他臉蛋也沒什麼力氣，只能擠出一個笑容，「姐姐看著你凱旋！」
天色黑下來了，曲笙也漸漸看不清楚眼前少年的容色，只聽得見他嘹亮的聲音，青澀卻傲然。
好在曲笙精疲力盡之前，終於到達了駐紮地，眼前就是城樓了，晚上的攻略目標，曲笙彎下腰喘著氣，看著前面已經準備好飯食的炊事兵們，欣慰的挪過去。
小少年已經端來了一碗粥，沒什麼特別的，曲笙卻聞著穀物的香氣特別有食欲，也可能是白日里太勞累了。
但這什麼事都還沒幫上忙呢，就開始吃軍隊的糧食了，曲笙心裡有些燥的慌，但還是抵不住五臟廟的吶喊，三下兩下喝完了一碗，接下來就是休整，一直到莫景淵的號令出來之前，都還是比較放鬆的。
曲笙覺得自己不能就坐在這裡什麼都不做，等到他們上去砍殺了，自己卻不知道何去何從，這可不妙。
然而此刻京城的城門已經不開，四處也沒有別的人家，殺伐的氣場覆蓋了方圓幾里，曲笙皺著眉頭有些苦惱，但被小少年看見了，卻以為是味道不太好，或者曲笙不習慣。
他是知道曲笙的身份，是以不習慣也是情理之中，所以曲笙看見面前多了個歉意的臉孔，突然就愣了。
「姐姐不習慣吧，我帶了些小餅，是之前買的，姐姐要吃嗎？」看他捧出珍寶似的神色，曲笙心裡頓時就軟成一鍋粥了，但她也馬上知道是被誤會了，「姐姐不吃，你留著，姐姐只是不知道能幫上什麼忙。」
是啊，原本只是擔心，想看看，但是來了之後發行去找莫景淵是更不妥的做法，可是現在單獨行動又缺乏什麼突破口。
曲笙鬱悶了，也沒指望小少年能給出什麼好主意，這時候只是自己苦惱著，也為一觸即發的大戰擔心。
「姐姐放心，不用姐姐上戰場的，我們炊事兵在後面，無論成與不成都是不挪動的。」這時候他又超乎尋常的清晰冷靜，曲笙也從中知道了自己對軍隊的管理和調動不是那麼熟悉，至少沒有眼前這個小少年熟悉。
然而曲笙還沒來得及想要回什麼，號角悠長的吹響了，如一記重鎚，捶在眾人心上。
「來了。」小少年眼神一瞬間被點亮，曲笙也下意識抬頭看，前面的人馬已經動作起來，城樓上雖然沒有火把，卻也在月光下看得清楚冷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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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什麼好事，羽箭是很不好對付的，就算前面有盾也免不了傷亡，曲笙心意一動，改變了些風向，然而她極力指望不要持續太長時間，趕緊冷兵器對打，不然自己真要硬生生的暈倒在這孩子面前了，到時候還得麻煩他照顧自己。
一日的精力是有限的，曲笙在路上耗費了大半，現在強行驅使風，實在不是上上之選。
然而她看不清楚上面人的具體位置，要如以前一樣拿沙子迷人眼也很容易波及自己人。
思來想去還是改變風向，只是這畢竟是個大工程，曲笙堅持不了多久。不過只是這一會兒也足夠城樓上的人目露詫異，在下眉滔天的喊殺聲中，他們短暫的愣了一會兒。
原本他們射箭是考慮了風向的，但是這瞬間就變化了的風向，實在是無法做出應對，是以雖然也有些殺傷力，到底不如原來瞄準的時候。
不過這一會兒也足夠他們做出改變，眼看著雲梯已經搭上來了，弓箭手的心思也有些亂，身後事壓過來的步兵，都配備了兵戈，這也多少給了些慰藉和安心。
但是雲梯不好推下去，遠遠看去人就好像螞蟻一樣攀附在上面，也多了很多重量。無形之中增加了穩定不說，還加大了心理壓力。
難做的是這些近在咫尺的人如何射箭對付呢，因為射箭需要的站定，使得他們只能是被短刀長劍一擊即中，當場斃命。
曲笙的精力堅持不下去了，頭已經開始昏昏的了，這時候是想不到對付會根據風向調整的，可無意之中收手再次改變了風向，這會兒應該是自然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