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這殺害了丞相的兇手速速捉拿歸案！」曲笙馬上看過去，眼神亮的嚇人，「誰敢！」
還是習慣說他是狀元郎，曲笙眼底儘是冷笑，畢竟這麼些年都沒什麼長進，唯一的突破還是敵人的疏忽，和其可笑。
但人多勢眾這一點是無疑的，許多兵戈伸過來環繞住了二人，莫景淵下意識把曲笙攬的更緊，也無聲的震懾身旁。
「若是諸位真有實證，不妨詳細說說，這一張偽造的文書，都沒有孤的私印，算不得什麼。」
曲笙驀然抬頭看他，是了，曲笙注意到的其實是不需要私印的，但此時說是有實在是解了燃眉之急。
而且按照這幫官員們的德行，把這些規制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想必順理成章的接受了這說法也是很可能。
但是這事影響到的似乎不只是對峙的雙方，還有太子。
眼前的場面算不上驚心動魄，但足以對他自己固有認知來個天翻地覆，丞相其實一直都是幫他的，是自己一直迴避的，現在卻是在死後證明了他的清白。
很有些可笑，明明是自己送上去的刀子，現在卻要自己來懺悔。當初乾脆利落的心情全然煙消雲散了。
總之這個場面的衝擊力不小，就算太子還是看見一眾官員咄咄逼人的怒瞪著二人，自己還是無法掩蓋眼底的慌張和不解。
為什麼呢，怎麼可能呢？太子想不明白，也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分心去想這些「無關緊要」的，要儘可能的指望他們從曲笙那邊爭取到利益的傾斜。
莫景淵的話多少也堵住了群臣的嘴，「的確是還沒有，只不過這已然是足夠了，這手印想必還是認得出的。拿去給雲南王看看。」
馬上就有人接下這個不討好的活兒，背對著趾高氣揚的黨首，低著頭送去敵陣。
然而莫景淵只是瞟了一眼，「不是。」這話乾脆利落的彷彿早就成竹在胸，實際上莫景淵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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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如此行事，可是指望雲南自己承認了這子虛烏有之罪？不說沒有，即便是有，也不會認下。諸位未免太天真了。」
曲笙也漸漸有了底氣，這事本來就不是很難，栽贓而已，只是慌亂之下曲笙自亂陣腳了好在莫景淵能控場，加之這群太子黨的官員實在是不會做事，場面已經逐漸扳回來了。
怎麼能指望兇手承認罪行呢，曲笙經過莫景淵的話想想也覺得忍俊不禁，他們現在是看著個稻草就抓了，結果把自己坑進去了。
可笑，太子或許本來還有些文韜武略，之前想必也是被這群人拖了後腿。不過這對於雲南來說卻是好事，曲笙也跟著笑了聲，重新恢復了自信的神色。
「若是沒有什麼其他的，還是快些把重新大人下葬了才是，如此實在是有礙觀瞻。」其實更嚴重的是不尊重，但曲笙捂著鼻子，沒看見他們有這方面的想法，似乎只是心下凜然，繼而是想藉此查出什麼，其餘的竟然連收殮都不曾。
曲笙這話說得不輕不重，對面馬上就沒聲了，一點竊竊私語都沒有，剩下的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於是她得意更甚，「不是吧，這可是你們丞相，人都去了這麼些天還不知道要收殮，味兒沒聞到么？難不成說科舉不考這些就都不會了？」
這話曲笙是幸災樂禍的說著，明面上是笑話，實際上確認了他們的確沒有個主事人，這就好辦多了，幕後之人還沒聯繫上這些草包——話說回來，就算是聯繫上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現在仍然是敵弱我強的局面，曲笙安心了。
但這會兒轉移到丞相身上的話題也引開了太子的思緒，太子的眼睛就是控制不住的往地上看，那是丞相的屍身，已經有些味道了，停放在這裡是因為無人主持大局，也不敢在查出來之前輕易挪動。
太子現在還不能出來，只是趴在地上，往常他不覺得這怎麼樣，甚至是個不錯的隱匿姿勢，能看見許多別人看不見的細節，現在卻只覺得屈辱，說不出的屈辱。
手下的人幾乎無一人可對付莫景淵，就算不是莫景淵，曲笙也把他們逼的節節敗退，每一處似乎都被說的理虧，這還是自己太子黨的人，實在是窩囊無用。
然而最氣的是自己無法出去主持局面，就算是暗地裡做成了許些事情，這群蠢貨的反應也多少暴露了什麼，太子在怒氣蓬勃下想得暫時不那麼明白，卻也知道這麼消極的應對實在是該死。
可不久之前還是他想看見的場面，曲笙手足無措的辯解，唯一的破綻就是現在玉衡不在場，行跡不定，無法確認是不是他的手印，似乎只是轉眼之間就被找到了破解之法，隨即局面再次倒向不屬於自己的一邊。
若是可以的話，太子真想把這些不中用的飯桶都殺了，留著鬧心不說還給自己人下絆子，查案歸一碼，人死了是要收拾的，如何這幾日都留在御書房動也不動，這算什麼？
這幾日可有不少的時候都待在這裡，那味道可不好受，然而這些人也無一人想到了這點，自然也給太子心裡的火加了把柴。
「咱們走，不跟他們耗下去了，沒意思，又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還亂潑髒水，你們啊，還是先把你家丞相的屍首收拾收拾再來吧，多難看啊。」
真是殺人誅心，曲笙深諳此道，可是想走也不是這麼容易，門口的衛士沒得到允許是不會放人出去的，朝臣們雖然找不到證據，但也卻是不樂意放人走。
誰知道這一走什麼時候才能抓到，姑且不論證據何時齊全，還是這人最重要了。
曲笙尋思著怎麼脫身，但太子卻不會輕易放過，儘管愧疚，但愧疚不影響利用，若是問題出在絹書上，那就繼續抓著絹書不放，無論如何也是莫景淵他們解釋不清楚的地方，別把人放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