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看見她高興了些，顯然是自己猜對了，於是二人開始聊些有的沒的，卻都沒有莫景淵插話的機會，只能無奈的看著曲笙彈談興更濃。
而且說著說著二人就姐妹似的開始分享自己的吃喝心得，這發展似乎不太對，曲笙怕不是一開始忘記了是來做什麼的。
得想個法子提醒一下，於是莫景淵傳音，直到全部關於丞相夫人的資料都講給她知道了，曲笙還是沒什麼反應。
實話說，曲笙是心軟了，聽了之後更是不捨得攪和人家進來，這事是丞相的，最差的結果就是丞相辭官歸隱，到時候夫人還是能過下去，說不准沒了那些名利的羈絆還能比現在開心些。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確是個突破口，但也要丞相真的聽的進去才行。可現在曲笙問都不太敢問，女人為難女人的事情，何必呢。
但今日的事情似乎一直都脫出了預料之外，曲笙本不想牽扯的那些東西被夫人親口說出來了，她先是看一眼欲言又止的莫景淵，隨後握住曲笙的手，「丫頭是想我勸勸我家夫君，這事倒是不難，只怕我沒有丫頭的福氣，叫人說什麼便能聽什麼。」
她溫暖的看二人，曲笙也不好意思了，莫景淵咳嗽兩聲，心事被看出來是未曾料到的，只是這話確實不錯，今日若是曲笙不想提，最多事後問她緣由，莫景淵是不願逼迫她的。
只是這話都說出來的，也免了心裡打架的二人，曲笙遲疑著說了好些感謝的話，卻被利落的送出去，「丫頭去吧，桂花糖糕的方子待會我遣人給送去。」
曲笙撓撓頭，看著莫景淵，「夫人是不是誤解了什麼，我們應該不著急的吧。」方才的神色也不是逐客，就是不想耽誤自己時間的感覺。
莫景淵點頭，曲笙收回視線，「其實我一開始就是想說些平易近人的話，然後套話的，誰知你這麼著急。」
她往前面快步走了幾步又回頭，「可我知道了她那些事我就是捨不得了，人家那麼不容易了，我可不想落井下石。」
這位丞相夫人是因為皇后的死才獨居的，雖然丞相還是很顧惜她，甚至單獨做了個小竹樓，可這些好處跟喪子之痛比起來又算的了什麼呢。
莫景淵摸摸她的頭，理好頭髮，「那就不說，此事不是必須，就算她去勸了也不大可能讓丞相收手，反而會知道是孤和王后從中說了話，這事便有可能更不好辦。」
雖然知道這話是為了安慰自己的，曲笙還是很不客氣的順著說下去，「嗯，還好沒有成功，是我想的不周到了，突然叫一個不問朝政的婦人去提及這方面的事情，確實可疑。」
但以丞相夫人的情商，曲笙想著怎麼也不可能被看出來吧，就算二人是夫妻，但曲笙隨即又搖搖頭，這也說不定的，莫景淵就能知道自己大多數時候想的什麼。
罷了，不管了，她和丞相夫人還是很談得來的，沒必要為了這事去猜忌什麼。
曲笙看著莫景淵，「那你可有什麼對策了，這次可拖不得，咱們已經在京城住了這麼些時日了，我看著好像沒什麼變化，丞相一人也成不了什麼事吧？」
莫景淵欲言又止，事情有些複雜，曲笙問了這麼一句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給她知道。
其實最主要的是端王派的人心灰意冷了，這若是端王在的時候還好，現在只剩下太子一人，雖然沒有了林甫和莫景寒其他的人搗亂，可這也讓他們擰成一股繩了。
集結起來就不好辦，莫景淵想了想給曲笙一個比喻，「原本是三隻蛐蛐，現在只剩下兩隻，就算另一隻自己不如何想斗，蛐蛐的主人也不得不鬥。」
他沒說的是這一場博弈是「生死之別」，是以更加無法放手了，丞相也好其他的官員也好，甚至原來的端王一派，都有可能為了自己的前途和錢途，徹底放手一搏，敵對不過是基本態度。
曲笙緩緩的接受了一下現在局勢的描述，也大致明白了，「那不可以直接出兵嗎？」雖然手段是殘忍了些，可事情到了最後的關卡，曲笙不想拖泥帶水，若是艱難些也就罷了，曲笙怕的是莫景淵想拖延。
此刻見他不說話，連忙保證，「我都嫁給你了，總不至於還離開，你就趕緊吧，我看著太子那孩子模樣就煩，還得想辦法跟丞相斡旋，你不累我替你累。」
莫景淵被她這話逗笑了，攬住曲笙肩膀，二人坐下，「王后如何替孤累？此事急不得，兵馬不是不可，這畢竟動靜太大，京城易守難攻，孤和王后還在京城裡，不可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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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嗎，曲笙有些黯然的低下頭，但轉而想清楚了他的畫外音，馬上就激動的幾乎要跳起來，「這麼說你已經在發兵了，是不是從附近幾個州府調過來？那好像不行，那還是從雲南調過來。」
這也太麻煩了，曲笙看著桌子上的輿圖，有些苦惱，但這一切看在莫景淵眼裡卻不是什麼事，京城的人想拖時間，然而最需要拖時間的卻不是他們，雲南的軍隊雖然難過來，但難的只是時間，再加上長久在京城蟄伏的暗探，等到軍隊開到，一切就水到渠成。
此刻曲笙不經過指點卻難以明白，只是想累了就靠在莫景淵身邊，「算了我不想了，這都是你的事情，我就是想看看京城的庫房裡到底有些什麼，不對，是還有些什麼，其實這幾年匈奴和雲南邊境都把戰力耗的差不多了。」
應該也不能剩下什麼，曲笙覺得京城沒有特別會算計的，在國庫的進出上應該是有很大空子的，從前認識柏生的時候就知道些事情，現在只覺得唏噓不已。
曲笙說給莫景淵聽，聲音軟軟的，有些倦意，「你放心好了，他們斗的不亦樂乎都沒人去管國家大事百姓生計，那國庫里拿不出什麼東西便罷了，就是御林軍也沒什麼戰鬥力，似乎皇帝的暗衛是唯一需要擔心的。」
說完這話曲笙閉上眼休息，莫景淵不動聲色的頷首，贊同的看了一眼曲笙，的確如此，也許丞相著急讓太子繼位就是因為想得到這支力量的保護。
然而現在還沒出現，曲笙和莫景淵都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樣一隊人，又會不會站在太子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