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失望也沒有，曲笙反而有些欣慰。「你們都是我很重要的人，自然，你是最重要的。」曲笙轉到莫景淵身前抱了他一下，「我的睡前故事想好了嗎？」
莫景淵愣了一下，隨即就緊張起來，說是不在意那不可能的，只是要在曲笙面前保持一下儀態，可是這一說到睡前故事就慌了，他還沒組織好如何說。
他的故事其實不那麼適合睡前聽，怕是要做噩夢的，就算很粉飾了也還是有些凄慘，莫景淵自己覺得過去了不算什麼，可他怕曲笙聽了會難受。
莫景淵不想要憐憫和諸如此類的其他，雖然曲笙只是想知道自己更細緻的過去，奈何莫景淵並不是個講故事的好手，此刻含混的應了，心裡卻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省略，又該從哪裡開始。
很快二人就心不在焉的回去了城主府，雲帆照例來問候了一聲，然後就是二人獨處了。
曲笙知道他有很多事情，那些公文在開陽和玉衡都出去的時候，是需要莫景淵親自處理的，曲笙雖然也可以代勞，但總覺得自己不那麼喜歡，而且曲笙怕出錯。
之前也看過了，不過是一些冗長的文段，曲笙因為文法的緣故看不懂意思，莫景淵給翻譯過一次，曲笙聽了幾乎馬上就昏昏欲睡，若總是要這麼翻譯，還不如他一人處理。
曲笙看著莫景淵有些刻苦的背影，想起自己也埋怨過為什麼不叫他們儉省些筆墨，不要這麼花枝招展的寫，一大堆沒用的。記得當時好像是回了自己一句「水至清則無魚」。
罷了，曲笙搖搖頭，不懂。但她還是等著自己的睡前故事，便忍不住過去幫他看，若是有些全篇都是那些辭藻的，曲笙忍住燒掉的衝動給歸類到一邊，其實她看著莫景淵的速度不算慢的，通篇掃一眼就可以做到曲笙的部分。
自然，莫景淵也不喜歡這樣的摺子，直接丟到曲笙那一類，這隨便一扔倒是給曲笙多了些工作，她便玩樂一樣的將它們整齊碼好，然後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
這些花架子自然不值得費時費力，只是那些真正有必要思考的部分是費時間的，曲笙看他冥思苦想的模樣，才發現真的有事情是莫景淵也要費勁才能解決的，而且這樣的事情還不算少，曲笙這下慶幸自己每日睡懶覺不去早朝，這簡直是煎熬。
但是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認真的男人最帥」，曲笙覺得誠不欺我，她一開始是在看摺子，等到分完了，也就無事可做，那就只好看著莫景淵眉頭輕鎖的思索模樣。
曲笙一直都知道他長得好看，現在近距離看越發覺得自己是撿便宜了，於是不自覺地露出些笑容。
然而如此莫景淵就難以專心工作了，他無奈合上奏摺，問曲笙笑什麼，「難不成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曲笙搖搖頭，如果真有星星眼，曲笙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她對莫景淵的感情里一開始是驚艷和仰慕，後來也是這一種佔了很大比例，倒不是有什麼不好，只是曲笙總覺得落差大的不真實。
「我在想自己也算不得天姿國色，可如何就這麼幸運能跟你在一起，我總覺得不真實，好像自己是路上撿到金錠子似的。」曲笙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來，這算什麼比喻，莫景淵是金錠子不成？
曲笙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子，「我好想還真是在路上撿的你，一開始就覬覦我銀子的就是你，還為了一點錢追去京郊堵我，真不怕玉衡笑話。」曲笙想起當初的事情只覺得已經過去了很久。
但那時候莫景淵的動機曲笙還不知道，她看莫景淵現在這麼一心為事業的模樣，應該真是為了自己的銀子，畢竟雲南本就富庶，揚長避短的發展是很容易想到的。
曲笙的眼神叫莫景淵沒法靜心看下去了，乾脆陪著她說話，「孤知道你定然不信，但孤的確是一開始為了王后而來，銀子在雲南不是什麼稀罕之物。」
他這麼傲然的炫耀自己的政績，曲笙忍不住笑的放肆，「那我的銀子呢？說的你沒拿似的。」二人的關係說這些其實沒什麼敏感的，曲笙知道他的確不在意這麼點小錢，現在的曲笙的營生也純然是馥兒在操持。
「自然是要先套上些關係，玉衡的確說過還不如殺人越貨，王后該知道其實開陽並不是唯一木訥的。」所以這話的意思是說他最玲瓏了，什麼彎彎繞的心思都知道。
曲笙也樂得調侃玉衡，他應當是無事的，林甫還沒換到莫景寒就不會動手。
「我是記得玉衡會制面具，若是真殺了我也是可以拿下我的鋪子，只不過你們不知道如何經營罷了。」似乎說的遠了，曲笙咳嗽兩聲，在莫景淵說話之前把話題拉回來，「拖延了這麼久，我的睡前故事你想好了么？」
嘖，看來是一定要聽了，莫景淵像個少年般，因為苦惱而忍不住抓頭髮，但還是梗著脖子點頭。
「王后想從何處開始。」曲笙已經拉著他離開了那些乏味的文字，躺在床上才舒服呢。
「我想想，從你出生開始，我記得雲南王室也不是那麼競爭激烈，總不至於和太子端王他們一般。」曲笙給自己預設了個框架，其實要說這些就免不了說莫景寒，但現在成敗瞭然，言語提到也不足掛齒。
曲笙耐心的看著他，卻不料自己的目光給了莫景淵很大的壓力，別說他現在還沒想好如何講述，就算是想好了也因為緊張支支吾吾的說不出。
這種若即若離，患得患失的感覺實在是叫莫景淵變了個人似的，但他沉穩的習慣還是讓面色不露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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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辭措了有些久，曲笙也不著急，反倒自己猜起來了，「我還沒見過你母親，但是應該很好看，不然你不會這麼好看，而且xin情應該是溫和些的，只是望子成龍的心情逼的你緊了些。」
未來婆婆的確到現在還沒見著面，但曲笙極力想她好相處一些，此刻便是不動聲色的試探，若是自己的描述在莫景淵這裡沒有反駁，就是如自己所料，不管如何，曲笙都能提前做好準備。
誰知道這點小伎倆馬上就被揭穿了，莫景淵也樂得能調侃曲笙一二給自己個緩衝的時間，「王后不必擔心，母妃不問世事已久，就是孤一年也見不著她一兩回。」
是這樣啊，曲笙心裡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