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很多很多話想說，可到了最後，還是成了一句對不起。
季司宸也明白她的意思。
他之所以被季老爺子放出來，也不過是因為，她跟明紹鈞在一起了，再困著他也沒有必要了。
季司宸的笑容有些苦澀，「瑤瑤，一開始聽到你和他重歸於好的消息，我不想去相信。」
「……」
「等我平靜下來，我才意識到，或許真的很多事情是不能勉強的。就算這三年來，我盡我全力想要去彌補，彌補我們錯過的那七年時光……但好像都已經晚了……你的心裡已經有了另外一個男人的存在……只是你自己也不清楚……」
說到這裡，他的神情有點黯淡，「我甚至自私的去想，只要你留在法國，只要你不和他見面，遲早有一天，你會跟我結婚，跟我在一起。所以我盡量抹殺一切關於明紹鈞的消息，讓他完全遠離你的世界，可以把你留在我身邊。呵，但事實證明，還是沒用。」
夏若瑤的眸光微閃。
他越是理解包容，她越是慚愧不已。
但就像是容瑢說得一樣，感情是沒辦法強求的。
「阿衡，我們還是錯過了。」她扯了扯嘴角，也笑的苦澀又難受。
或許，屬於夏若瑤和顧青衡的愛情，早就死在了七年前那場車禍里。
現在的她，不再是七年前的夏若瑤。
現在的他，也不再是顧青衡，而是季司宸。
錯過了。
聽到這三個字，季司宸的心口還是一陣疼痛。
只有他清楚，這對於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他輕聲問，「那你現在幸福么？」
明明已經知道她會怎麼回答，但他還是不甘心的問這一句。
夏若瑤瞧著他溫柔的目光，微微一怔。
隨後，她重重的點了下頭，「他改變了不少，對我很好，對孩子們也很好。」
季司宸臉上笑容更深，眼底卻是深不見底的失落。
「你過得幸福，那就夠了。」
只要她開心，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是不是自己……很重要麼？
服務員將咖啡端上來，他低聲說了聲謝謝。
平日里很香醇的咖啡，他此刻覺得苦的要命。
將咖啡杯放下，他半開玩笑的問，「你們什麼時候復婚，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討杯喜酒喝。」
「目前還沒有復婚的打算……」
「？」
「我打算先跟他交往，看看是否能互敬互愛的生活下去。戀愛和過日子，到底是兩回事。」
「嗯，也是。」季司宸略一頷首。
夏若瑤不想再在感情的話題上繼續，輕聲問答，「你這次回國，有什麼打算么？」
見她口吻變換成朋友間的那種輕鬆，季司宸眸光微閃。
修長的手指在杯壁摩挲了片刻，他淡淡道，「我打算進入季氏，管理公司事務。已經躲了這麼多年了，現在……也沒繼續逃避下去的意義了。」
她已經選擇了他人，他何苦再糾纏。
這三年裡，他一直在不斷努力，但事實證明——他的愛情輸的一塌糊塗。
見他選擇肩負起季家的事業，夏若瑤真心為他高興。
她端起咖啡杯，像是敬酒一般，「那以後見你，都得叫你一聲季總了。」
「連阿衡這個稱呼都沒法保留了么？」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夏若瑤一怔，直直的看著他，「阿衡，雖然我們不能成為情侶，但你對我來說，已經是親人一般的存在。」
見她一臉緊張的樣子，季司宸揚眉，抿唇笑了下，「嗯，我知道的。」
「……」
「我會把對你的感情，慢慢轉換成對親人，對朋友的感情。」
「謝謝你。」
夏若瑤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看來是她想太多，季司宸並不是那樣斤斤計較、胡攪蠻纏的人。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夏若瑤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竟然是明紹鈞打來的電話。
夏若瑤的臉上閃過片刻的尷尬。
對面的季司宸像是意識到什麼，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間。」
他適時地避開，變相的免去了尷尬。
夏若瑤感激之餘，趕緊接了電話。
還沒等她出聲，電話那頭傳來男人沉沉的聲音，「已經四十五分鐘了，你們聊完了么？」
夏若瑤訝然，「你怎麼知道我們聊了多久？」
「往你右手邊兩點鐘的方向看。」
「……」
夏若瑤皺了皺眉，目光卻很誠實的按著他的指令看過去。
當透過玻璃窗，看到對面街邊停著的黑色勞斯萊斯時，她不禁瞪大了眼睛。
他不會在車上吧？
像是感受到她的疑問，勞斯萊斯里伸出了一隻修長的手。
還輕輕揮了兩下。
夏若瑤有點石化，「你變態么，竟然監視我！」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一沉，「你這死女人敢說我變態，信不信我現在下車把你抓進車裡？」
一聽到這威脅，夏若瑤幾乎是秒慫，「別……」
「再給你十分鐘。」
對於明紹鈞的控制狂屬xin，她也懶得再吐槽了。
反正現在跟季司宸也聊得差不多了。
「我知道了。」夏若瑤低低的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沒一會兒，季司宸就回來了。
夏若瑤抱歉的看著他，想要解釋兩句。
但季司宸給了她一個「你不用說了我全部都懂」的眼神，輕聲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
見他一直主動給自己台階下，夏若瑤心底更是不好意思。
買完單后，兩人一起走到門口。
季司宸看著她，忽的，張開雙手。
「可以再抱你一下么？」
「……」
「以朋友的身份。」
「……」
見他清澈的雙眸中帶著期待，夏若瑤一時也不忍拒絕。
她點了點頭，走上前，抱了抱他。
一秒。
二秒。
三秒。
一個很簡單，發乎情止乎禮的擁抱。
季司宸鬆開她，笑容帶著些許蒼涼，「瑤瑤，希望你能一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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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瑤也有點傷感，「你也是。你這麼優秀，一定會找到一個屬於你的女孩。」
她配不上他的好，配不上他的付出。
季司宸勾了下唇，「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想感情的事情了，隨緣吧。季氏那邊夠我忙活一陣了……」
他瞥了一眼街邊，聲音透著幾分豁達，「好了，你快去吧，別讓某人等急了。」
夏若瑤微微一怔，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明紹鈞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車裡出來了，正倚在車邊上，面容平靜的看著他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