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頜首，太后便應了蕭辭鈺的改動：「一起也好，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今晚就在延壽宮用膳吧。」
說罷，她又略帶深意地看了蕭辭鈺一眼。
她的條件已經提過了，接下來，輪到他提條件了。
既然太后沒提掌權後宮的事，蕭辭鈺也就自然而然地避開了此事。
曲指在扶手上輕敲兩下，蕭辭鈺便直言道：「寧苑發生的事，對後宮終歸是有影響，也有人，在這件事中受了委屈。為其提一提份位，不過分吧？」
「哦？」太后眉尖微蹙，「你要抬凝妃的份位？」
話雖是問句，但她面上的神情，卻已擺明了她的態度——給凝妃抬份位，不行。
雖然此事不涉後宮權柄，但若真再讓凝妃更進一步，淑妃在其面前，就沒有任何優勢了。
這場面，她不願看到。
但蕭辭鈺面對太后的抵觸，卻絲毫不曾慌亂。
彎彎嘴角，他便糾正了太后的說法：「不是凝妃，在這件事中受委屈的，是沈貴人。」
沈貴人？
猛然聽到這三個字，饒是太后這等城府至深的人，也不由微微一怔。
沈貴人是誰？皇帝為什麼要抬她的份位？
凝眉仔細思索片刻，太後方才將「沈貴人」三個字，與記憶中的一人對上號。
這個沈貴人…她似乎在最近一段時間從京中送來的信件中見過。
依信上說，這女子應當是皇帝近期的新寵。
皇帝甚至還為了她，冷落了凝妃一段時間。
起初，對這樣一個人，她還有些在意。但在查得這其身世背景后，她便把這小宮嬪拋在了腦後。
父親任四品閑職，母親出身石家。
與之關係較近的親戚中，更是沒一個有大出息的。
這樣的條件，能成什麼氣候？
就算皇帝又玩兒什麼花樣，也沒法憑這沈貴人翻起什麼風浪。
可現在…皇帝竟在這樣一場博弈中，要求為這小宮嬪抬份位？
「你打算晉她為小儀？」太后不動聲色地眯眼，於暗中悄悄打量蕭辭鈺一遍。
她試圖從對方的神色中找出些線索來。
但蕭辭鈺只是淡淡接了句更令她吃驚的話：「不是小儀，是嬪。」
「什麼？嬪？！」太后蹙眉。
如今的沈貴人，是正六品。
若是晉上一級，便應當是小儀。
但皇帝方才說是「嬪」…
也就是說，他求這份補償，是連晉兩級！
正六品到正五品，算不得什麼大的跨越，這兩種分位，她也都瞧不上。
可皇帝這份心意…
太后心思百轉之際，蕭辭鈺又偏了偏頭，含笑問道：「母后意下如何？」
這是在催她做決定了。
明白了蕭辭鈺的意思，太后便只能暫時把心中的驚疑放在一旁，就事論事：「不過是嬪，你何必問專程來問哀家？這等小事，與凝妃打聲招呼便是，她會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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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母后沒有意見，那就這麼著吧。」蕭辭鈺含笑頜首。
互相應了條件，這場交換便算是結束了。
接著，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些瑣碎閑事，直到夜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