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笙兒沖他招手,「那我們走啦。」
顧南風點點頭,在她按上車窗的一瞬間,他眼底忽然流轉過暗色的波光,出聲說:「對了笙兒,不是一到起風天就犯鼻炎么,我朋友最近介紹了一個老中醫,據說治好了不少人,等我去尋尋,給你開點中藥試試看。」
夏笙兒忙說:「你不用特意麻煩了,我最近好多了。」
「我會惦記著的,到時候電話聯繫,」顧南風笑著說,瞥了眼她身邊的權璽,補充道,「如果權總會不高興的話,我就拿去他公司,讓他轉交給你。」
說完,他很有分寸的退後兩步,「快回去吧,不早了,晚安。」
「再見南風。」夏笙兒在車窗沖他招招手。
顧南風站在路邊,看著轎車駛遠的影子,一雙眼眸逐漸地眯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幾分鐘后,那邊接了起來,是夏嫣嫣的聲音:「南風哥哥,怎麼樣了呀?」
「我同意所有合作。但前提是,在笙兒這方面,你要聽我的,用我的方法,」顧南風嗓音森寒低冷,「如果你敢背著我擅自動她一下,嫣嫣,你知道的,我也不是吃素的。」
夏嫣嫣自然知道,顧南風現在和權御關係還算不錯,在A國這邊也有一點勢力了,他若是強行阻止她對付姐姐,她也是有些為難的。
更別提,如果顧南風向姐姐或者權璽泄密的話……
夏嫣嫣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會做不利於自己的事:「你放心吧,南風哥哥,我們合作,說明我們目的一致,既然如此,就不會有不必要的不愉快。」
「好,我的安排我稍後會發加密信息給你,閱后即刪。」
顧南風說完便掛斷了電話,他站在車來車往的路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只剛才權璽拿煙的時候,從煙盒裡掉出來的。
顧南風向路人接了打火機,點燃那支煙,放在唇邊吸了一口。
他是從不吸煙的,他只是想嘗嘗,權璽的煙會是什麼味道——但,不過如此。
顧南風輕吐著煙霧,臉上浮現出一抹厭惡,但即便厭惡,他還是繼續抽著這支煙。
有些事不是厭惡就不能做。
他曾經不屑於那些滿嘴權勢金錢的人,更不屑於做一些沒有道德的事,泯滅人xin。
但現在,他連最愛的女人都要失去了,眼睜睜的看著她靠在其他男人懷裡,喂其他男人吃葡萄。
所以他厭不厭惡,都已經不再重要。
…………
轎車開到公寓樓下。
「少爺,到了夏小姐的住所。」司機出聲提醒道。
權璽驀地回過神,收回抵在下顎的修長手指,瞥了眼才發現竟然到了這裡。
媽的,今晚他還想借著顧南風這個借口,把這女人拐回龍璽苑去住。
畢竟自從上次利用找顧南風這事兒跟她做過後,他又已經素了一周多,這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該有的待遇?!
見權璽陰沉著臉,司機頓時有種危機感,意識到自己可能來錯了地方,哆嗦著說:「少爺……」
「那我先回去了。」夏笙兒晃了晃權璽,「怎麼了你?」
難道南風跟他說了什麼?
權璽朝她看了眼,冷冷地說:「回去吧。」
夏笙兒:「?」
他這是生氣了?
果不其然,權璽又說:「還不回去?反正你也沒男朋友。」
「……」
「反正你男朋友在你前男友家飯也沒吃飽,無所謂,餓了你可以換新的。」
「……」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夏笙兒翻個白眼,「我不是餵了你很多葡萄!」
「反正你男朋友吃點葡萄就能充饑,蛋白質什麼的都不需要,畢竟是個不重要的人。」
「……」
夏笙兒徹底敗給他了,但轉念一想,這男人今天肯陪她去顧家吃飯,而且表現還不錯,實屬難得……
想了想,到底還是心軟了,決定引狼入室:「那你今晚住在我這裡吧,我回去給你煮點東西吃。」
權璽沒什麼表情,倒是傲嬌的從鼻子里哼出一個音調:「還不給我開車門?」
「……是,你是大爺你說了算!」
夏笙兒跑下去給他開車門,權璽剛一下車,就俯身把她整個人公主抱了起來。
「啊……」夏笙兒叫了一聲,雙手環住他的脖子,錘他,「幹嘛呢,快放我下來,啊……」
權璽有力的手臂一拋,把她在空中拋了幾下,夏笙兒只覺得跟坐過山車似得,又緊張又惱他,下一秒卻又穩穩地被男人的雙臂給接住。
「走,」權璽顛顛手臂,「回家!」
這男人。
只不過去她公寓住,值得他這麼高興嗎?!
回到公寓后,夏笙兒讓權璽先去洗澡,下廚給他煮了碗簡單的雞蛋面,怕這金貴的大少爺不肯吃,還特意放了點火腿片點綴。
權璽簡單的沖了個澡,勁瘦的腰間圍著白色浴巾,走出浴室時,就看見廚房流理台前女人忙碌的身影。
其實對於權璽來說,並不是太在乎「家」這個字,他雖出生在極其富貴的家族,身份也是極尊貴,但他從小几乎沒有體會過什麼親情,除了和權御兄弟情還算好的那段時間。
權老爺子雖然看重他,但那是因為希望他繼承財團,繼續將這把交椅坐下去,而不是有多麼寵愛他這個兒子——權璽十歲時,因為一次射擊訓練不合格,被權老爺子關了三天三夜,如果不是權御偷偷給他送麵包和水,他幾乎就要活活餓死。
家?
他們這種人哪有家,權璽也不屑於要,按照他薄情又冷血的商人思維,那種東西有什麼用,拖後腿的負擔而已。
他小時候渴望過,但後來慢慢地也就將這種感情徹底控制住,直到完全收起。自從出來后,除非必要,他很少回探望權老,每次都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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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刻,權璽看見夏笙兒站在流理台前,一會兒切菜,一會兒揭開鍋蓋攪動面,騰騰熱氣蔓延在房間內,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暖感,瞬間蔓延全身。
這種感覺,是再多的金錢和權勢、再尊貴的身份都帶不來的,是他這麼多年從未體會過的。
這女人給了他一個家。
一個有她也有他的家,屬於他們兩個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