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指在扶手上點了點，蕭辭鈺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黃太醫身上：「你提出巫術這個可能，是基於什麼原因？或者說，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這…」黃太醫抬袖擦擦額角滾落的汗珠，嚅囁著道，「臣就是昨日親眼瞧見陸常在因找不出病因不治身亡，所以才…」
蕭辭鈺淡淡打斷他：「就因為看見人不治身亡就有這種想法了？」
「倒也不全是…」想了想，黃太醫又道，「臣前後替陸常在和董采女診治幾次，一直找不出病因，所以心頭一直疑惑著。期間，還與同僚私下討論過兩次。」
「跟哪些同僚討論的？」蕭辭鈺又問。
「就一起當值的幾位…」說著，黃太醫便指了指角落裡其中一人，「有楊太醫，還有另一位不在此處的小孟太醫。」
「哦？」原本平靜的蕭辭鈺在聽到「小孟太醫」四個字時，突然挑了挑眉。
同時，還忍不住用餘光瞥了眼沈瀾熙。
太醫署就兩個姓孟太醫，還是父子。這小孟太醫，自然就是她的表兄。
他倒不覺得這事兒跟沈瀾熙的表兄有什麼關係，畢竟人昨晚上不在。但聽到這名字，他便忍不住去看沈瀾熙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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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表兄…
她應當會擔心吧？
果然，他目光剛觸及沈瀾熙，便在瞧見她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他生氣了她不哄，表兄的事沾上一點她就擔心？！
合著他在她心裡還比不上那什麼表兄？！
蕭辭鈺一時沒控制住情緒，臉在瞬間陰了好幾個層次。
雖然，自制力良好的他在一瞬便收斂起了自己的多餘情緒，但在場這些深諳察言觀色的人，還是注意到了他的情緒變換。
見帝王面色變化，眾人的心情，也跟著起了變化。
此前陛下一直是一副平靜模樣，哪怕聽見巫術和陸常在歿了這兩件事，都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為什麼，聊到這裡，就突然變了面色？
眾人皆不約而同地揣摩起蕭辭鈺的心思。
其中，便要屬那些知道內情的人最為緊張。
例如董淑妃。
幾乎是在蕭辭鈺面色變化的那一瞬，她便忍不住跟著變了面色。
一聊到話題的討論者，陛下就變了面色，難不成，是因為他察覺了什麼？可他是怎麼察覺到不對勁的？明明沒有露出破綻，不應該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董淑妃亂了心神。
找不到原因的紕漏，更是讓她一顆心越跳越厲害。
慌亂之中，她下意識地便往角落處看了一眼。
蕭辭鈺是什麼人？
雖然心裡的醋缸還未扶正，但神思卻是清明得很。旁邊董淑妃的小動作，他幾乎一個不落地全數收入眼底。
有董淑妃的「提示」在，接下來的問題，便更簡單了。
「其餘兩位太醫，對巫術一事怎麼看？」蕭辭鈺冷冷問道。
「小孟太醫覺得這是無稽之談，至於楊太醫…他也早有這個想法。」黃太醫老老實實地答道。
聞言，蕭辭鈺不由揚揚嘴角：「那昨日，你提出巫術的可能時，第一個附和你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