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的指尖一筆一劃的在霍言越的腿上劃過，霍言越表情一變，原本還垮著的臉，被腿上傳出的痒痒感覺刺激到，唇角一揚，起了絲笑意。
小溪嘿嘿一樂，見他不再像剛才那麼凝重了，這才放過他，老老實實坐好。
蘇暖自己也調節了一下情緒，吐出一口長氣，「不管過程怎麼樣，你現在沒事就好。」
霍言越沒立場，他不敢吱聲。
蘇暖嘆了口氣，「你放心，我不會逼著你說你母親要做什麼，我只是想確定你有沒有事，亦或者，如果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有什麼事不確定，都可以跟我說。」
霍言越抿抿唇，對上蘇暖關切的視線，「姐，我能單獨跟你說么？」
蘇暖點點頭，沒等她示意，蘇簡跟白浩宇，以及小溪，自覺的起身，離開休息室，把空間留給他們。
人都離開后，霍言越的臉上才浮起一股自責，「我來浩宇這的第一天，就已經決定要把事情告訴你，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跟你說完了之後，我怕我會失去你們。」
他好不容易才從過去走出來，跟霍言深達成了和解，一家人的感情越來越好，並沒有什麼勾心鬥角。
他以為，這樣簡簡單單就是一輩子。
誰知道，風平浪靜之下藏著的伺機而動，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殘忍。
蘇暖看著他，「不管事情真相裡面有什麼，你都不會失去我們，你母親是你母親，你是你，知道么？」
霍言越沉銀了幾秒，然後才道：「在你去國外找我哥后，我很偶然才知道，我母親居然跟楚家的楚秦有關係。」
蘇暖蹙眉，楚秦他知道，是楚家的長子，也是楚琛的哥哥。
這麼一想，她那天在超市裡看到的男人，的確很像是楚秦。
「我哥這次的意外，就是我母親指使的。」霍言越說到這，用力的一抿唇，「如果不是我用命逼我母親，他們會要了我哥的命，但我也答應了我母親，會把天遠奪走，然後跟霍家恩斷義絕。」
「你的意思是，你母親早就跟楚秦勾搭在一起，這次的事，你母親，楚琛，我大哥蘇騰，共同參與，都只是為了要把霍言深弄垮，把天遠奪走？」
蘇暖呆了，她以為她什麼都猜到了，卻沒猜到，楚琛跟蘇騰的聯手之下，還有梁音的加入。
「我母親已經跟他們協議好，我哥拿去跟蘇騰抵押的股票，再加上我跟我母親手裡的，足已把整個天遠變成我們的。」
霍言越一股腦的把話說完，無臉見人的抱住頭，垂下。
蘇暖咬咬唇，「你知道你母親跟你父親說過什麼么？自從你母親跟他說了之後，他就不再信任我，甚至對外發出聲明，我在跟霍言深辦理離婚手續。」
霍言越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老頭子不信信你的原因，居然還有她在裡面摻一腳。」
蘇暖的腦海里，頓時亂成一團。
「為什麼梁姨會跟楚秦摻和在一起？」
霍言越搖搖頭，「我追問過原因，我母親不願意說，她只跟我說了她的計劃，讓我做好準備，掌管天遠，脫離霍家。」
蘇暖抬手，拍了拍霍言越的手，「我知道你的感覺，你一方面覺得你母親這樣做不對，你不苟同，另一方面，你又沒辦法跟你母親說明原因，因為你害怕你母親被傷害，是么？」
霍言越點點頭，頹敗的直捶桌子，「姐，我從來不知道兩難這麼難選，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教教我，我該怎麼辦？」
蘇暖看著霍言越，不知道該跟他說點什麼。
這樣的選擇題，她這輩子都不想面對，就像宋媽媽當時逼她選擇的時候一樣。
手心手背都是肉，選哪一個，都是一種傷害，可只能選一個，最後傷得最深的人，只有自己。
「我……」蘇暖頓了頓，把腦海里的思路理了一遍，「我很高興，你願意把這些事說給我聽，但我真的給不了你答案。」
霍言越閉了閉眼，「如果我哥沒有失憶，他應該會告訴我怎麼做。」
蘇暖抿抿唇，「這件事，只能靠你自己跨過去，但同時，我想要告訴你我的選擇，我會選替霍言深守住天遠，所以，我會揭穿梁姨的用心，這是立場的問題，如果到時候，我傷害到了你，我能做的，只有現在跟你說句對不起。」
霍言越對上蘇暖的視線，蘇暖的選擇他能理解，也懂。
他只是在矛盾，為什麼蘇暖敢勇敢的選擇一條她不會後悔的路，而他，卻只能呆在白浩宇這瞎折騰自己，什麼都不敢選？
他連蘇暖都不如了么？
這樣的他，憑什麼扛起天遠？憑什麼佔有天遠？
蘇暖想了想，還是對他說道：「這種時候，你需要遵循的是你的內心，聽聽自己內心的聲音，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最後的立場是不是跟我相對，我都不會怪你，因為知道你無奈，了解你的痛苦。」
話音一落，蘇暖起身準備離開。
霍言越跟著起身，突然開口道：「姐，如果我選擇的是我母親，你真的不會怪我么？」
蘇暖忽地一笑，「那你可要小心了，我不會留手。」
蘇暖的笑，像暖陽，在某種程度上，溫熱了霍言越焦灼不安的心。
他冷靜下來，朝蘇暖點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就不跟你們一起下山了。」
蘇暖咬了下唇，「再見。」
「再見！」
蘇暖離開休息室，帶上蘇簡跟小溪準備回市區。
小溪拽住她的手，猶猶豫豫的開口，「蘇姐姐，要不，我還是留下來跟大叔一起吧？他去哪我就跟去哪。」
蘇暖回頭看了眼休息室，點點頭，「好，那你跟著霍言越，有什麼不對記得給我打電話，看好了他，別讓他太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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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蘇暖的答應，小溪一喜，連連點頭，「放心吧蘇姐姐，我會看好大叔的，如果他真的想不開，我先給他來一下。」
蘇暖沖小溪一笑，現在這種時候，大概也就只有小溪能安撫到霍言越了。
蘇暖跟蘇簡離開，白浩宇去忙他自己的了。
小溪看著緊閉的休息室大門，揚起一抹乾凈純粹的笑，朝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