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沈瀾熙蹙眉。
千言萬語一下子涌到嘴邊，她卻不知要怎說才好。
到底涉及自己曾經的婚事，哪怕已有小半年過去，再拿到帝王跟前來說，依舊不合適。
有哪個宮嬪會正大光明地跟皇帝聊自己入宮前的婚約呢？
更何況，那婚約還涉及到一名王爺。
就算是虛情假意的算計，也不合適。
蕭辭鈺實則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若是別人跟他這樣吱吱唔唔，他鐵定已經心生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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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瞧著跟前的姑娘皺著一張小臉，看上去是真著急，他竟忽然生出了無限耐心。
揉揉沈瀾熙的發頂，他便溫聲道：「有什麼事你直接同朕說就是，朕又不會怪你什麼。」
被他這樣一安慰，沈瀾熙也漸漸舒緩了緊張的心情。
定了定神，她便低聲道：「因為…妾入宮前接觸過成楠王兩次。就妾看來，他處理事情的時候，並不像個天真少年，而是帶著一股狠勁兒。」
成楠王確實夠狠。
為了達成目的，他竟敢主動跑到沈府，說一定要把正妃的位子留給自己喜歡的人。
這話出口，不僅能影響到沈府，對他自己來說，也不容小覷。
他不僅在短時間內再難與世家大族的嫡女議親，就連陛下那邊，也可能會得罪。
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沈瀾熙一直覺得，能對自己狠的人，才是真的狠。
恰巧，成楠王就是這樣的人。
然，蕭辭鈺聽到此處，不由更迷茫了：「狠勁兒？他能有什麼狠勁兒？」
平日里，他教訓那小子最多的，便是「不夠狠」三個字。
心太善，辦事總是不夠果決，一直都是他的毛病。
怎麼還能有人，能從他身上看出狠勁兒？
不過，沈瀾熙也不是愛說胡話的姑娘。她平時最不愛管閑事，今日能特意拉住他說這些，定是因為她覺得這事真的重要。
所以…是他遺漏了什麼重要細節嗎？
蕭辭鈺仔細回想了一下沈瀾熙為數不多的，跟成楠王相處的經歷，忽然，一件事被他從塵封的記憶中刨出。
她說的狠，該不會是…
想到自己曾經對成楠王的那些「指點」，蕭辭鈺不由僵了身子。
而沈瀾熙，也在這時，印證了他的想法。
她緊緊拽著他的衣袖，急道：「就是成楠王為擺脫沈紜清的那些作為！妾覺得他絕對不簡單！」
「那個啊…」蕭辭鈺的眼神飄忽。
墨玉般的眸子局促地在眼眶中轉了兩圈，他方才輕咳道：「咳…那件事朕知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不必在意。」
若是之前，蕭辭鈺這麼說，沈瀾熙一定會開心。
陛下能拋開那件事看她，是好事。
但是現在，她不這麼想。
在大事面前，她暫且放下了個人的那點得失。
她拉著蕭辭鈺，無比認真道：「陛下，小事跟前鑒人品。成楠王所作所為，不符君子品xin！」
「也沒那麼嚴重吧…」蕭辭鈺氣勢不由自主地變弱。
他當時想的辦法是有點兒損，蕭煜辰也說那不是君子所為，但是…但是他也是認真考慮了補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