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月茗的自嘲話語，季懷哲的黑眸中閃過一抹心疼。
他深深的看向她，平和的臉上帶著安慰的笑意，「你穿著過時的禮服也好看。」
蕭月茗笑了下。
過了一會兒，季懷哲道，「你今晚是司宸的女伴？」
蕭月茗微微一怔，明亮的眼眸帶著幾分探究看向身旁的男人，「你在乎嗎？」
這話一出。
季懷哲驚住了，蕭月茗也驚住了。
自己怎麼會……頭腦發熱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這其中包含的意思未免太過明顯了點。
她的臉頰有點發燙，彆扭的將腦袋看向一邊，腦子裡努力想著要找個什麼由頭把話給圓回來了。
可下一秒，就聽到季懷哲道，「嗯，不在乎的話也不會問了。」
「……」
蕭月茗感覺自己的耳畔彷彿炸開了一朵朵焰火。
他說，他在乎。
這一段時間，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單箭頭的喜歡，沒想到……
就在她心頭漸漸漫上喜悅的時候，季懷哲又說道，「畢竟你有可能成為我的弟媳婦，到時候都是一家人了。」
這句輕飄飄的話，像是一盆冰水，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弟媳婦。
一家人。
他原來是在乎這個。
季懷哲將面前小女生的神色盡收入眼底。
他面上還是淡淡的笑，可眼底深處的失落像是黑暗中的洶湧波濤，陣陣掀起。
………
另一頭，季司宸和夏若瑤兩人漫無目的閑聊著。
「季少，上一次的事情……真是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害的明紹鈞動你動粗。」
「這不怪你。」
季司宸雲淡風輕的笑了下，擔憂的看了夏若瑤一眼，「倒是你，聽說那天你住院了……」
夏若瑤抿唇，「……」
「難道明紹鈞對你動手了？」
「不，不是，只是我的胎像一直不太穩，那天就剛好去醫院做檢查。」夏若瑤搖頭。
聽到她這解釋，季司宸並不是完全相信。
但見她有意隱瞞，他也不想再追問省的讓她不開心。
沉默了一會兒，夏若瑤好奇的看向他，「季少，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看著她那雙瑩潤清澈的眼眸，季司宸心底微微一動，「嗯，你說。」
「你很喜歡梔子花嗎？」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季司宸詫異之餘，本能的點了下頭，「嗯，我最喜歡的花就是梔子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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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瑤追問道，「為什麼？」
「你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呃……」
季司宸輕笑了一下，隨後緩緩答道，「就是本能的喜歡，喜歡一樣東西，很多時間是不需要理由的。那是一種天xin。」
天xin。
夏若瑤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
季司宸又道，「我曾經看過一篇寫梔子花的文章，裡面有一段很有意思。」
「是汪曾祺先生的《人間草木》嗎？」
「你也讀過？」季司宸黑瞳中閃動著驚喜。
夏若瑤點了下頭，默背道，「梔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撣都撣不開，於是文雅人不取，以為品格不高。梔子花說——」
她頓了頓，就聽到季司宸薄唇微揚起，接下去背，「梔子花說：去你媽的，我就是要這樣香，香的痛痛快快，你們他媽的管得著嗎？」
這是夏若瑤第一次聽到季司宸說粗話。
雖然說得是書本里的內容，但卻半點不粗俗，甚至還有點可愛。
就像是書本里的那朵梔子花一樣可愛。
她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很喜歡這段描寫，每次看到都覺得很有趣。」
季司宸看到她那純粹的笑顏，眸光更加溫柔了一些，還帶著一份心意相通的歡喜。
「我也很喜歡這段描寫……」
「……」
夏若瑤抬眼，看到月光下他那張清秀好看的臉。
那樣的鮮活，就像是褪去青澀后的顧青衡，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她和顧青衡現在應該已經結婚了吧。
他們約定好了的，等她大學畢業就結婚。
她當老闆娘，他當老闆，開個小花店。
不知不覺，夏若瑤緩緩地伸出手來，想要去摸一摸他的臉。
季司宸看到她的動作，眼底劃過一抹詫異。
他剛想出聲，卻看到她那雙水靈靈眼眸中的款款深情。
這種眼神，彷彿在看她此生的摯愛。
他一時間有些貪戀這種被她注視的感覺，竟貪心的不想去叫醒她。
然而，一個冷厲的聲音很快插了進來。
「夏若瑤！」
一陣高大修長的黑影如同疾風一般出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下一秒，他就被明紹鈞緊緊地牽制在懷中。
她驟然驚醒過來，迎接她的卻是男人滔天的怒氣。
「季司宸，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女人都敢勾飲！」
明紹鈞碩大的拳頭帶著風就要砸出去。
這一次季司宸早有防備，身子稍稍一偏，剛剛好躲開了。
明紹鈞剛想再揮一拳頭，夏若瑤趕緊伸出兩隻手緊緊地阻止了他的動作。
她柔弱無骨的小手用力的拉著他的手腕。
「你給我放開！」他暴戾的瞪著她。
「明紹鈞，你別動手。」夏若瑤努力讓自己情緒鎮靜下來。
明紹鈞黑眸眯著，下巴緊繃著，英俊的面容上滿是冷峻陰沉。
「你放開，我等會再慢慢跟你算賬！」
「不放，我不放！」她的眸子里寫滿了倔強。
她絕對不會讓上次的事情再發生了。
見她這個時候竟然還護著季司宸，明紹鈞只覺得自己肺都要氣炸了。
他忽的伸出另外一隻手來，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一雙黑眸中滿是嗜血的戾氣，「你這個不安分的女人，別以為仗著我對你的寵愛，你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
他的手用了力氣，夏若瑤白皙的小臉瞬間漲的通紅。
季司宸在一旁看到，趕緊上前扯開明紹鈞的手，「你放開她！」
明紹鈞冷哼，「你算什麼東西，竟敢管到我明紹鈞的頭上？」
他鬆開夏若瑤，反手朝著季司宸就是一拳頭過去。
獲取到新鮮空氣，夏若瑤劇烈的咳嗽著，卻還是不忘上前攔著他們。
脖子上圍著的絲巾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從她脖子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