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您也知道，有暗衛在場，老奴斷然不可能打聽到什麼。不過，遙遙看著，皇上跟那人倒是相談甚歡！」
皇後有些失落，煩躁的擺擺手，「先下去。」
時隔這麼多年，程一諾竟然又殺回了皇宮，只怕是為了皇位而來。
只不過，老皇帝究竟是什麼心思，她還需要再觀望觀望。
「你去吩咐御膳房準備些皇上喜歡吃的，一會兒皇上下了早朝，本宮便過去。」
邱嬤嬤點點頭，躬身退了下去。
太后醒來，聽說程一諾一直等在外殿，急忙命桂嬤嬤將人請進內殿之中。
「一諾，你心中的疑惑可曾全都解開了？」太后透過層層疊疊的帷幔，問。
程一諾頷首，「母后，已然都解開了！」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這話雖然問的直接，不過，想到昨晚老皇帝跟他說的那番話，程一諾臉上卻沒有丁點兒的惱意。
畢竟他的身世是皇室的恥辱，已然風平浪靜，若是再因為他而掀起更大的風浪，那真的是給老皇帝他們添亂。
「母后，兒臣暫時不打算離開。」
太後有一瞬的怔愣，良久，方才沉聲道：「那是什麼意思？」
「母后，兒臣對皇位並不感興趣！只不過，打算留下來幫皇兄一把。」
太後到底在這後宮之中沉浮數十載，自然聽出了程一諾這話里的別意。
「你這些日子便先宿在驛館好了！」
太后雖然也憐惜著他，奈何，看到他就會想起皇室之中的那些被掩藏多年的骯髒往事，心情自然不會好。
「好！今日來此，也是想要跟母后暫時道別！」程一諾說罷，躬身退下。
很快，太後跟程一諾在內殿之中的對話便被皇後知悉。
聯想到當年宮中傳的沸沸揚揚的事兒，皇后急忙書信一封，讓邱嬤嬤送給程一諾。
在離宮的路上，邱嬤嬤攔住了程一諾，並將皇后的親筆信交給了他。
皇后的信很簡單，只有寥寥兩個字——莫信！
程一諾的心再度亂了，他命八個女子先抬著轎子離開皇宮，而他則悄然去了鳳儀宮。
看到程一諾時，皇后不由驚了一下。
以前便知道程一諾絕美至極，此番見了，更是比女子還要嫵妹數分，不禁心驚連連。
「皇后，你那信什麼意思？」程一諾選擇了開門見山。
「皇弟，當年的是非曲直你當真是別人說什麼，你便相信什麼嗎？」
程一諾的呼吸驟然就變得紊亂。
「你什麼意思？」
「本宮的意思很簡單，莫要相信，查清楚！」
程一諾眸中多了幾分的忖度，「聽皇后的意思，莫非知道些什麼，卻不方便如實相告？」
皇后只諱莫如深的勾了勾嘴角，「皇弟，本宮現在說什麼，你都不可能會相信！既如此，你不妨自己去用心查一查。當然，如果皇上有意掩飾什麼的話，你怕是想要查都查不到什麼。」
程一諾眯起眼睛，美艷的眼睛里迸射出一抹幽冷的光芒。
看起來，他是真的要查清楚了！
皇后一直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程一諾的神色，清楚的看到了他眸中越來越多的疑雲，嘴角不動聲色的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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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諾趁夜偷偷潛入到了敬事房，翻找著先皇曾經寵幸各個妃嬪的記錄。無奈，因為是先皇的，早已經被封存，他找了一通，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想著那天晚上，御花園涼亭之中，他與老皇帝把酒言歡時，老皇帝可是口口聲聲說了，如果他勢必要求得一個真相，他可以帶著他去敬事房。
早上，太后還問他何時離開，似乎並不希望他出現在宮中……
如此想著，程一諾的手一點點的收緊。
竟然騙他！
他呼吸沉了沉，再度悄然無聲的潛入鳳儀宮。
皇后正在除掉頭上的釵環，突然看到了銅鏡之中出現的人影，嚇得她臉上血色遽然退了個乾淨。
快速的斂去心中的紛雜，皇后扭頭看向程一諾。
「皇弟重又來到本宮這裡，莫不是已經查清楚了一切？」
程一諾臉上如同布著一層寒霜，「當初父皇寵幸妃嬪的記錄被放在哪裡？」
「這個都是皇上吩咐的，本宮還真的是不清楚！」皇后見程一諾上當，心中冷嗤一聲，「不過，你要是真的想要查，也不是查不到！完全可以找宮中的老人！」
經提醒，程一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眨眼工夫，便消失不見。如果不是空氣中殘留著獨屬於他身上的氣息，皇后只以為剛剛不過是幻覺。
「邱嬤嬤！」皇后聲音之中透著幾分的雀躍，喚道。
邱嬤嬤忙不迭的躬身進來，「皇後娘娘，您有什麼吩咐？」
皇后沖邱嬤嬤耳語了幾句，邱嬤嬤的眉忽而舒展開，忽而皺緊，最後，神色凝重的點點頭，「老奴記住了，一定會安排妥當！不過……」
「怎麼？」
「皇後娘娘，老奴有一事不明白。」
「說。」
「您既然擔心他回來是為了爭奪皇位的，又為什麼不順水推舟讓他離開京都呢？」
「現在，皇上跟太后明顯都偏袒著程裕安還有眀筠！這一次，聽聞太子又惹得皇上大為不悅，只怕，此次回來，皇上會廢黜太子！」
「皇上應該不會對太子如此之狠吧？」邱嬤嬤不自禁的掩住嘴巴。
「他狠或者不狠，本宮並不關心！」皇后微微眯起眼睛，「先藉助程一諾的勢力幫助太子坐穩皇位，至於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這皇位，本宮勢必不能眼睜睜看著程裕安搶走！」
邱嬤嬤頻頻點頭，「老奴聽懂了！皇後娘娘放心，老奴一定會辦的利落。」
皇后抬手按了按眉角，「你且下去吧。」
她看著這偌大的鳳儀宮，想著今晚又要孤枕難眠，心頭縈繞上一絲絲的悲涼和酸苦。
來到琴架前，坐下，很快有如泣如訴的琴聲緩緩飄逸而出。
恰逢老皇帝從此處經過，聽到這樣的琴聲，不由駐足。
「皇上可要去鳳儀宮小坐片刻？」身邊的太監揣著小心，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