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筠,你怎麼這麼壞?」許馨月漲紅著一張小臉,氣的就差跺腳。
眀筠沖她揚揚眉尾,「我實話實說,難道不對嗎?」
「懶得理你!」許馨月氣鼓鼓的走開,不經意看到齊衡時,小臉上的緋色又加重了幾分。
雅郡的所有鴨子都裝上船后,船隊先行駛離。
許馨月站在甲板之上,遙遙看著齊衡。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許馨月心中的喜悅再度被離別的愁緒取代。
眀筠用力握了一下她的肩膀,「別太難過,很快就能見面呢!」
許馨月深吸口氣,「總算是體味到了何為相思之苦!」
「好了,甲板上風大!」她溫聲對她說道。
許馨月抬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晶瑩,跟眀筠一同回到了船艙里。
夜幕降臨,江中有無數的暗影正在慢慢的靠近程裕安他們這艘船,不過,因為動作幅度不大,船上的暗衛並沒有察覺到什麼。
「咚」的一聲,船發生了劇烈的顛簸。
眀筠心下一駭,尖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姐莫要擔心!」九兒一面勸說,一面手握上劍柄,眸中儘是戒備。
眀筠感覺船似乎不斷的偏向一側,聯想到剛剛的那一聲巨響,她急忙提著裙裾去了底艙。
水已經順著被鑿漏的洞湧進來,若是不快些將洞堵住,船遲早會沉。
她正焦急的找東西準備堵住洞口時,外面傳來刀劍碰撞的鈧鈧聲。
眀筠心緒快速轉動,揚聲道:「快些來人!」
九兒擺脫了甲板之上的廝殺,衝進底艙。
「小姐,突然來了不少的刺客!」
眀筠眼睛危險的眯起,料想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程祺一早就安排好的。
不管船上的這些刺客是否能夠刺殺成功,一旦船沉了,鴨子也就全軍覆沒。
她咬緊后齒,心中怒火熊熊燃燒,燒紅了她的一雙眼睛。
「小姐,現在該怎麼辦?」九兒一臉焦急。
「必須先將洞堵住了!」
九兒看著不斷湧進來的水,忖度了片刻,「屬下坐上去,堵住洞。」
眀筠覺得不妥,九兒卻道:「小姐,您蕙質蘭心,一定能夠想到解決的辦法,只是,屬下恐怕不能保護您了!」
氣氛幾乎冷凝,眀筠思忖了片刻,匆匆提著裙裾去了船艙。
程裕安眸眼猩紅一片,看到眀筠安然無恙,忙道:「丫頭,待在房間里,不要出來。」
說話間,他又擰斷了一個刺客的脖子,將其丟進了江中。
「噗通——」
水花四濺,其他船上的女子嚇得紛紛四散逃跑。
看著這些膽小如鼠的千金,眀筠咬牙擠出一句,「船被鑿漏了,必須儘快將洞口堵住,否則的話,大家都得玩完!」
程裕安自然聽出了眀筠這話里的別意,無非是想要讓他拖住這些刺客,她去想解決辦法。
「丫頭,注意安全!」
眀筠不是那些養在溫室之中的嬌滴滴的花朵,他若是繼續阻攔,一定又會跟她吵起來。
「放心!」
她此刻雖然狼狽至極,頭髮成縷的貼在臉上,但是,一雙眸眼滿是晶亮的光芒,熠熠如同天穹之上的星辰。
眀筠回到了房間,掀了床板,好容易找到了幾枚釘子,方才去了底艙。
因為九兒正好坐在洞口之上,江水湧進來的速度減緩了很多,眀筠沖她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兒,在九兒離開的時候,她將床板扣在洞口處,無奈,這船有弧度,她又沒有趁手的工具,根本就不可能堵住洞口。
許馨月也匆匆前來幫忙。
眀筠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水桶之上,眼珠子快速的轉了轉,計上心來。
比量了一下水桶的直徑,眀筠對九兒耳語了幾句。
聽說眀筠要她將洞口鑿的跟水桶直徑差不多大,九兒覺得有些冒險。
「小姐,萬一失手,這洞可就……」
眀筠自然能夠猜到九兒在擔心什麼,她沉了沉呼吸,「九兒,就按著我說的,你小心一點兒。」
九兒神色凝重的點頭。
三人合力,終於將水桶堵在了洞口之上。
她知道這不過是權宜之計,畢竟江水本身就是流動的,時間久了,江水還是會溢進來。
「將水先舀出去。」
許馨月道:「這裡交給我跟眀筠,九兒,你快些出去幫殘王!」
九兒頷首,提劍沖了出去。
眀筠跟許馨月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總算是將底艙的水舀出去了大半。
就在她們扶著船壁大口喘個不停的時候,眀筠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正向著她襲來。
她穩了穩呼吸,轉首看去,正對上一雙幾乎可以將人吞噬成灰的墨眸。
許馨月握著手中的匕首,怒聲喝道:「你最好現在就繳械投降,否則的話,待到殘王衝進來,你是否能夠留著全屍,那可真的是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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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冷蔑的輕呵一聲,「你以為我怕他嗎?」
這聲音……
雖然壓得很低,但是,眀筠還是聽出來來人正是程祺。
想著之前截了羽鴿,將他們引開,卻不想程祺這麼快便趕來這裡,也著實是讓她大吃一驚。
程祺在捕捉到眀筠眸中那一閃即逝的駭然光芒時,蹙了下眉,不確定眀筠是否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
想著自己現在處處受制,就連後背上也留著那麼大的一個醜陋疤痕,全是拜眀筠所賜,程祺便是將眀筠恨的牙癢。
他向著眀筠慢慢走去,眀筠緊了緊雙手,對許馨月說道:「馨月,你先出去。」
許馨月搖頭。
「出去。」
程祺狹眸一凜,寒冷的眸光凝落在許馨月的臉上,許馨月呼吸驟然停止。
「一個都別想走!」程祺聲若寒冰,氣勢凌然。
眀筠生怕程祺會封住了許馨月的穴道,那樣,她們兩人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只有被人任意宰割的份兒。
「程祺,你恨的人是我,不是馨月!」
程祺眸光微微閃爍了幾下,萬萬沒有想到聰明如眀筠竟然能夠猜到是他!
許馨月亦是一臉訝然,「太子?」
既然被發現了,程祺自然不會讓她們活著離開底艙。
就在他準備沖著許馨月揮出內力的時候,眀筠撲了上去,將許馨月給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