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定是曲笙看見了，然後生氣了走了，這還寫了一堆林梟的細節給自己，語氣那麼陌生，跟自己的屬下一樣，該不是以為自己要娶別人？
他按著額頭，深覺就是如此，自己還是太倒霉了，早知道應該關門謝客的，然而這歌時候又做不得這樣的事情，太得罪人了，可是現在曲笙被氣到了還走了，自己想解釋都無法。
「你可還記得那先走的女子去了何處？」其實平日里是不會注意這樣的事情的，莫景寒這麼一問也只是指望一點僥倖。
然而看見下面的人有些不潔的搖頭，自然就破滅了，看來還是要自己去了。這念頭一出來他自己先打了自己一巴掌，原本就是自己做的不妥當，還想讓下人去敷衍她，這若是真去了怕是沒有回頭路了。
「大人？」那人看莫景寒有些魔怔的神色，被嚇的不輕，此刻忍不住試探的問一聲，卻被趕出去，好在莫景寒還沒抽出身後展示的劍，不然看著臉色怕真是要見紅的。
但此時林甫進來了，「你要去做什麼？這麼晚了還往外跑？坐下來有事情跟你說。」這二人一直都是平輩相處的，此刻莫景寒卻沒有要好好說事的樣子，「我得出去一趟，不能叫其實誤會了，有什麼事待會再說。」
但是的確天色不早了，莫景寒這一去一會鐵定要三更，然而那個時候卻是來不及的。
林甫有些瞭然，卻還是不贊同，「明日就要馮淵說這事，你今日還是坐下商量好了，否則等你回來覺都不能睡」
可是這哪邊都耽誤不起啊。莫景寒抓狂，看了林甫半晌，「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有什麼話路上說就好了。」如此也是一個辦法，林甫愕然，也不得不跟著莫景寒一起鑽進馬車，「你是如何知道曲笙來了的？」
莫景寒想想就覺得自己要遭殃了，一五一十的跟林甫說了，還是低下頭捂著臉，「我總要解釋一下的，要不然她若是回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林甫也有些同情，然而他畢竟不是來說兒女情長的，「京城有消息了，莫景淵馬上就要回雲南，咱們計劃得改一下，明日你就得跟馮淵一起，總也要給你謀個一官半職的，若是等到莫景淵回來了想必更不容易。」
莫景寒頷首，這打算也沒錯，畢竟馮淵對自己還是有些愛才之心，而且若是馮淵的舉薦，朝野上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反對的聲音。莫景寒入主雲南也就有了第一步，然而這事還是有些突然，「就算如此，我也才剛剛接觸了雲夢的這些人，這是不是太快了？」
他很擔心會因此遭到什麼不贊同的聲音，就算是馮淵門下，這麼快表露出野心來，莫景寒覺得七八成不會被人待見，而自己這種新秀最要不得的就是孤立無援。
林甫思索了片刻，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已經到了客棧門口，莫景寒的心思也就飛出去了，再不多說什麼，忙不迭的跳下去，林甫在後面看著，他幾乎是飛奔一樣的衝進去，撩開一堆人只會直奔那個房間。
只不過很大可能是落空，林甫覺得曲笙那麼驕傲的女子不會任由莫景寒來找，既然之前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她現在未必願意聽。
畢竟最該解釋的時候莫景寒沒出現，本身就讓人家寒心了。
但是這話他知道卻不會說，只是眼睜睜看著莫景寒失魂落魄的從裡面走出來，背後還多是不理解的謾罵，他不在乎是一回事，可是這拋頭露面還是負面影響，到底不好，林甫把他扯進馬車，吩咐一句「回去」，就沒再說話。
二人沉默著，眼看著莫景寒已經沒什麼心情去說這些真正重要的事情，林甫也不勉強，「她若是不想被你找到，你自然找不到的，不如放出她喜歡聽到的消息，也算是安撫了。」為今之計似乎只有這麼一條了。
但曲笙的情緒似乎比莫景寒要去的快些，此刻她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絲毫不留念，林梟還嘲笑她放不下，念念不忘也沒人在乎，這熊孩子。
不過她到底是不是放不下和念念不忘已經不那麼要緊了，現在她鐵了心要回去京城，過自己適宜的日子，是她覺得進退有據的日子，若真是放不下也可以幫他些許，若是放下了，也可以遠離。
總之是怎麼都不會虧待自己的，但是來時的路已經十分艱難苦了，回去更是，尤其曲笙自己一個人，實在是無趣，此刻心情不妙也不想跟別人說話，只得一個人悶在臨時歇腳的茶鋪角落。
曲笙知道自己這個樣子也無人來理會，乾脆開始翻找包袱里的東西。
她一向不是麻煩的人，此刻包袱里就只有必要的路引和一些，嗯？這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糕點，這不是那日子自己闖進去的那家，林梟這人真是刀子嘴豆腐心，那麼狠的話他說的毫不留情，一轉身又給自己準備這麼多。
其實不止是糕點，還有許多防身的東西，曲笙能看懂一些的用法，卻覺得大約不會用到了，他們針對的從來只是莫景寒，自己就算有那樣的身世，也只不過是一個升斗小民，擔不起他們這麼關注。
她現在十分想念淑兒和馥兒，在京城呆這麼久應該也不會無聊吧，不想自己一個人。
休息只是一時的，更長久但是不知何時到頭的路，路是要人走的，曲笙有時候覺得自己一個人實在是清凈，可現在巴不得有個人陪自己聊天解悶。
回京城去做什麼呢？曲笙仔細想了想，卻也沒發現自己能做什麼，凡是要用到銀子的地方自己都可以幫上忙，然而莫景寒需要的恐怕是不被朝廷允許的，雲南那邊一直都是禁忌，不太能提也不太敢提，現在莫景淵還在那邊，自己回去多少算是孤立無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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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探著爭取皇帝嗎？曲笙自然知道那麼多的銀子，最覬覦到底就是皇帝了，然而自己似乎是沒辦法跟帝王談交易的。
那就從莫景淵身上下手？那是自己琢磨不透的人，曲笙領教過他的下屬，卻也自知無力還手，但是莫景淵本人卻不一定是如此強大，也許還有哪裡是沒有被發現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