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沈瀾熙被他一句話驚得繃緊了後背。
雖然她已有幾次大著膽子貿談前朝之事的經歷，但聽聞他這一席話，還是覺得心中驚愕難以壓抑。
多看多學朝堂之事，揣摩那些朝臣與陛下的勾心鬥角…不是她一名小小宮嬪該做的事吧？！
就是一國之母，該做的也只是母儀天下，而不是協助陛下理政。
後宮不得干政，是本朝開國以來就有的規矩！
「瞧你那緊張樣兒，不成器。」蕭辭鈺先是搖搖頭感慨一句，但話落，他又無所謂道，「那些禮法規矩，其實也就那樣，你沒必要看得太重。
「反正在朕看來，更重要的是怎麼想，而不是怎麼做。」
心中存著別的心思的人，就算再老實，他也不敢信。
而心中沒那些亂七八糟事情的人，就算跟他談論談論朝政，又怎麼了呢？
不僅沒損害，還多了一個人幫忙分析。
估計沈瀾熙一時間不能接受他這個說法，蕭辭鈺也不強逼。
說罷，他便指了指旁邊的位子，示意她坐下。
待周德舜為她上了新茶，他才又道：「其實，還有一點也可以判斷，董浩晨插手了此事。董月溶雖是棄子，但到底是董家的人，要動他，還得董浩晨點頭。」
「妾明白了。」沈瀾熙微微頜首。
對於帝王仔細分析局勢的模樣，她已經漸漸能接受了。
而聽他一番分析，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許多不足。
她只看到了事情的表層，而他則是習慣抽絲剝繭，把更深層次的原因，一點一點地剖析出來。
如此，再配上冷靜…
她似乎明白，他為什麼能在短短几年時間內，就做到與董家平分秋色了…
「你這是什麼眼神？」蕭辭鈺對沈瀾熙敬畏的眼神不滿。
伸手探過兩人中間的小几，就捏住了沈瀾熙的面龐：「不許用那種看老頭子的眼光瞧朕！朕今年才二十歲！」
雖然被喜歡的姑娘崇拜是件享受的事，但其間夾雜的那些敬畏、佩服、仰望，他一點兒都不喜歡。
這些情緒太有距離感了，不適合拉近關係！
相比之下，他還是更喜歡她哄他吃藥的眼神，瞧著就很親昵。
沈瀾熙：「…」
帝王奇奇怪怪的評判方式，再一次讓她無話可說。
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崇敬，怎麼叫看老頭子的眼神？又不是只有在感慨長輩閱歷的時候，才會有這種崇敬…
她不知道此刻應該回蕭辭鈺一個怎樣的眼神。
但因為臉被捏住和意思被誤解的怨念，還是叫她下意識地給了一個讓蕭辭鈺滿意的眼神。
「唔…這還差不多。」蕭辭鈺彎唇笑笑。
抱怨雖不是好情緒，但就是比崇敬來得讓人舒服。
心情一好，蕭辭鈺便揮手給周德舜安排了事做：「把點心和奏摺都拿到這邊來吧，朕就不換地方了。」
「喏。」懂事的周大總管跑得飛快。
陛下這是要陪沈貴人了，他得挑些沈貴人愛吃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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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陛下…
陛下沒關係，他主要是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