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直直盯著楚琛，握著酒杯的手一緊。
她一向不喜歡太彎彎繞繞的事，既然楚琛跟她談到了這個點上，她不說點什麼，似乎說不過去。
「聽說你還有個妹妹。」蘇暖開口。
楚琛唇角的笑僵了一瞬，很快就恢復如初，「對，她叫楚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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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輪到蘇暖吃驚了，她沒想到，楚琛會這麼乾脆就認了這件事，「你出現在我跟霍言深面前，是不是因為楚晶？」
「因為她？」楚琛勾唇，原本緊貼著酒桌的上半身往後一靠，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坐好，「她只是個對事業沒什麼追求的女孩子，還影響不了我原公司想跟天遠合作開發旅遊項目的計劃，也影響不了那天的電梯燈滅。」
蘇暖抿抿唇，直接跟他攤牌，「我知道，她曾經表白過霍言深，被霍言深無視后，一度走不出來，去了國外療傷，還一度……自殺過。」
楚琛勾著的唇角，以肉眼不可見的弧度動了動，依然維持著表面的邪魅，抬手拿住一個空酒杯轉圈，「霍太太的消息，都是從哪裡來的？」
「不可否認，你出現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你出現之後，我跟霍言深的身上就發生了很多事。」蘇暖直視楚琛的眼睛，大概是酒吧里的燈太暗，她看不穿他在想什麼。
「霍太太，沒有真憑實據，你這樣憑空把罪名安在我身上，對我是不是不太友好？」楚琛似笑非笑，錯開話題，沒有回答蘇暖剛才的問話。
蘇暖沉默了幾秒，的確，她沒有證據，什麼都是在靠猜，其實她也不擅長隨便懷疑人，「對不起，如果誤會了你的話。」
楚琛一笑，「既然是誤會，霍太太什麼時候答應幫我？」
「這件事，我無能為力，畢竟我不是醫生，你再想別的辦法吧。」蘇暖依然拒絕，雖然沒有證據，但楚琛在她心裡，還是個危險十足的人。
她並不想跟他靠得太近，尤其是霍言深不在北城的時候。
「所以，你還是拒絕了？」楚琛聳聳肩，有些失望的看著蘇暖。
蘇暖點頭，「對，我拒絕。」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再說話，氣氛開始僵硬凝固。
直到顧美嘉匆匆趕來，「蘇暖，對不起，我沒遲到吧？」
蘇暖暗中舒了口氣，終於不用再面對楚琛這種人了，朝顧美嘉一笑，「是我來得太早，你也提前來了。」
顧美嘉這才看向楚琛，有點詫異的開口，「沒想到楚少跟蘇暖也認識。」
「顧小姐，幸會。」楚琛再怎麼想跟蘇暖單獨呆下去，這會也不得不起身讓位了。
「有空再請楚少出來坐坐。」顧美嘉跟楚琛客氣了一句，目送他離開后，才在他剛才坐的位置坐下，「怎麼回事？你怎麼跟楚少坐一起聊上天了？」
蘇暖也有點無奈，「本來是等你，他自己坐過來了。」
「看你臉色不太好，笑得也牽強，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顧美嘉給自己倒了杯水，看出蘇暖的不對勁，當即就問出了聲。
聽到顧美嘉的問話，蘇暖的臉色再也撐不下去，垮了下去，「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一邊是四個孩子，一邊是宋媽媽。」
「怎麼回事？」顧美嘉擔心的看著蘇暖，「你別急，慢慢說。」
蘇暖把宋媽媽做的那些事，以及她的無奈選擇，沒有隱瞞一個字，全說給了顧美嘉聽。
說完后，雖然還沒得到顧美嘉的意見，但她心底的滯郁，總算是排解出去了一些。
「怎麼會這樣啊？」顧美嘉也是一臉懵，她還沒結婚，體驗不到蘇暖的感受，但只是聽著就覺得好可怕，「也難怪你心情這麼不好了。」
顧美嘉給蘇暖倒了杯酒，跟她碰了一下。
兩人稍微抿了一口，不敢多喝。
蘇暖放下酒，眼圈有點泛紅的看著顧美嘉，「我特別希望這個時候霍言深在，但又矛盾的覺得他不在也好，不然，他也會跟我一樣體會到這種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痛苦。」
「其實你婆婆的那種心情，我能理解，她是害怕四個孩子再受到傷害，你的選擇，我也能理解，畢竟，宋媽媽把你養到，宋銘又……如果你再狠心一點，你現在的糾結就不會出現，但你又是那麼一個有情有義，懂得感恩的人，所以，你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
蘇暖嘆了口氣，托著腮，「你覺得我以後應該怎麼做才好？」
「宋媽媽的執拗跟她的病有關，把她的病治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是要讓她知道，你跟霍言深不可能分開，想辦法讓她打消念頭。」
「我該做的都做了，我相信她什麼都懂，可她就是不願意放棄她所堅持的。」
顧美嘉抓住蘇暖的手，緊了緊，目光有些遲疑，但猶豫了一會，還是堅定的開口道：「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嗯？」
「我還是說吧，不管你會不會怪我。」顧美嘉抿抿唇，看著蘇暖的眼睛道：「聽了你剛才說的，我其實有一種直覺，宋媽媽病，是以前就有的，但她越來越偏執於要你跟霍言深離婚，嫁給宋銘，是不是有什麼人在推波助瀾？」
蘇暖一驚，這個問題，她還從來沒有想過，「怎麼說？」
「比如說……宋銘。」顧美嘉見蘇暖的情況並沒有太大的起伏，然後才放心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你說，他一直表現得很像哥哥，什麼都為你著想，為什麼都向著你，會不會正是因為這樣，宋媽媽才會越來越偏執，畢竟，宋銘對你的好，會讓她覺得，宋銘放不下你，她必須得成全她兒子得到你。」
「宋銘……」蘇暖被顧美嘉的話點醒，似乎每一次宋媽媽爆發，都是有沈炎在場，當時她會覺得是沈炎在幫她，現在想想，那些話無疑是在火上澆油，可……
「我知道你不想疑心他，我剛才說的也是一種可能，以後，你要長個心眼，好好觀察，事情總會有大白的一天。」顧美嘉再次端起酒杯，跟蘇暖碰了碰，「至於你目前的狀況，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那就走下去吧，孩子在霍家老宅跟爺爺奶奶在一起，也沒什麼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