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臉一瞬間通紅，忘記了想柏生跟他見面所為何事。這事這的確是自己的過錯了，明明是盟友，再如何也要去看看的，只不過他心裡總有這樣那樣的顧慮，害怕皇帝因此看低自己什麼的，這才一直拖到今日，也不是因為關懷。
「這不是一直諸事纏身，忙著給殿下求情，只不過這次殿下實在是口不擇言，父皇現在還沒消氣，日後還是要謹慎些。」莫景淵不動聲色的跟柏生交換了眼神，他也大致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不過太子就不那麼放心了。
他一面說著好話，一面打量這裡的環境，也不怕被人發現自己的小動作。這裡不是之前看見的十分整潔的地方了，而是一個天牢的牢房該有的樣子，不過莫景淵倒不是那麼狼狽。太子心念一轉，這雲南王似乎還沒有大勢已去，何不再利用一二？
「倒是殿下，這幾日可還過得好？」看樣子也知道不好了，不過這話太子沒給他回答的機會，自己就接上去了，「我是想給殿下求情的，奈何總有幾個不知事的在前阻攔，我的話也不太好使了。」
這已經足夠明顯了吧，只要這雲南王出手，既沒有不能做掉的，到時候端王那一派一團散沙，看他還如何跟自己爭。
莫景淵斜睨他一眼，冷笑起來，「那可真不是孤現在能做到的，如此，若孤能出去這裡，不論是不是太子殿下的功勞，方才說的都給殿下兌現，如何？」他現在也被限制的很厲害，自己不能出去，消息就不太及時，尤其是雲南那邊，都不知道是不是還安穩。
他最著急的地方看似是京城，實際上是許久沒回去的雲南，只不過是在這裡留了太久了，許多人都以為是雲南無恙，才安穩的到京城來興風作浪。
他此行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不能一直待在這裡浪費時間，莫景淵盯著太子，逼他給出一個答案，提示已經給的很明顯了，只要自己出去，他拋出去幾個替罪羊沒什麼不可以的，更何況替罪羊還是看在他能力不足的情況下。
若是真能說動皇帝還不費自己人，那他也不會找柏生了，太子還是猶豫不決的模樣，他也不指望了，倒是他的眼光還沒轉移到柏生那裡，他就自顧自的幫太子結尾，「現在情勢不好，太子殿下也諸多難處，實在是無法幫到殿下。」
其實太子是欣慰的，到底還是自己這邊的人，來這裡不過是為了聯絡，但是具體談了什麼還是要找機會套出來。
這時候他要出去或許不是個好事，眼看著這已經記仇了，那就萬萬不能放他出來，要是抓到自己把柄了，還是不合作倒戈相向了，都不好說。
太子看著還在繼續勸說的柏生，有點複雜，既希望成功又不希望成功。
「我或許可以在陛下面前說幾句，不過延續愛最好的法子就是殿下現在這裡委屈一段時日，等到陛下漸漸忘了這事，或者殿下服個軟，賠個不是，此事便解開了。」
「你還真是大膽，從來沒有人叫孤服軟，若是為了出去就賠個不是，那股以後如何能統領大軍。」他不屑的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太子也一時想不出聲來緩解尷尬，他沒法做出承諾，本來合作就是皇帝促成的，他也看出了這雲南王有些瞧不上自己，但到底只是個藩王，沒什麼大不了的，在雲南是可以和跟著走，現在不還是關在京城的大牢里么。
「本太子這就去給殿下求情，可若是殿下自己還是那般對父皇無禮傲慢，那就是置本太子於不義。」太子一甩袖子，覺得這就是一出妙計，反正自己說什麼他也不知道，皇帝的態度改變了，想起這個人了就行。
他服個軟的事情而已。
「殿下不可，陛下這幾日都十分易怒，可不要去觸他霉頭才是。這法子好是好可也太冒險了些，簡直是在拿殿下的前程在賭，萬萬使不得。」柏生一下子變得很激動，似乎不允許太子去做那冒險的事。
然而太子卻越發的覺得自己實在是英明，只需要去一趟做做樣子，還能通過柏生傳遞自己去過了的跡象，至於說什麼，自然是推給這位尚書大人了。
而不管莫景淵如何跟他要好都是自己的人，沒什麼損失。
「本太子這就去了，還請殿下不要辜負我。」他甩甩袖子離開了這天牢，「到底還是外面舒服些，沒有那些個味道。」太子回頭看了一眼，冷笑一聲，慢慢的走去了皇帝的御書房。
裡面剩下柏生沒走，還有莫景淵閉著眼睛，此刻睜開，「真不知道你們陛下是如何想的，要把社稷交給這樣一個草包，他到底哪裡配得上？」他是忍不住笑的，然而柏生卻還是沒什麼表情，讓人有些尷尬。
「你又是這樣不苟言笑，就不能說兩句什麼，罷了，你去吧，要是沒看見你指不定又要懷疑了。」他不動聲色的下逐客令，畢竟剛剛一番纏鬥已經很消耗精神，現在他想休息片刻。
「他已經懷疑了。」柏生不知道為何一日比一日言簡意賅，莫景淵覺得到最後他甚至要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話，自從有了這個想法，看見柏生就忍不住發笑，可此時的情況似乎有點計劃外。
「如何發現的？」
莫景淵瞬間就坐起來，警惕的看著柏生，「該不會是無意中泄露了什麼？」柏生的口風他是不擔心的，怕就怕無心之失，而他告訴自己這些想必是已經找到了解決之法，但那些東西泄露出去終究還是不讓人放心。
「你不必擔心，他察覺不了什麼，只是不安心我多次私自找你，有些疑慮罷了，其他的事情還是不知道的，雲南的消息來了，你要看么？」柏生從袖子里抽出一張紙，已經打開了，莫景淵也不介意，接過去。雖然這轉移話題的技巧有些拙劣，但是的確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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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清楚我想知道什麼，不過現在知道了也無益，我手伸不了這麼長，就是有什麼事情也只能看著。」雖然說是這樣說，但心裡還是不希望看見什麼讓人著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