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懂事晚

發佈時間: 2023-02-23 06:3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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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懂事晚。

比如說太子妃寧鸞。

她這麼些年任xin妄為,縱然知道自己有錯,卻也沒有認識的太過深刻。

直到寧則禮去世,直到寧則禮留下遺言說原諒了她。

她才實實際際的感受到,這二十來年裏,爹爹是如何真的怨恨她的。

逝者已逝。再多的傷懷,都不如做一些實際的事情。

於是,混沌了幾十年的太子妃寧鸞悟了。

就在萬家出事的第二天一早,太子妃寧鸞的摺子就擺在了陛下的案頭。

自然是求陛下徹查寧則禮過世一事的摺子。

太子妃有這個權利直接給陛下上摺子。

而不管是太子本人,還是中書省,都沒必要攔截這摺子。

因為寧鸞既然敢上,就不怕攔截。攔截了,她也是可以進宮去的。

而這一日的朝堂之上,風雲詭辯,因為萬尚書的過世,一切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一天一夜的發酵,足以叫這些聰明的,會自保的官老爺們想多。

而人,最怕想多,想得多了,也就顧及多了,顧及的多了,未免束手束脚。

還是那句話,沒有人與寧家有那種寧願玉石俱焚也要拼死一鬥的决心。

縱然是韓家,也不能。

便是寧鸞毀了一個韓清寧,也許在她們之間,這是天大的事。可是對上朝堂風雲,便也不算什麼大事。

需要的時候,這是個藉口,不需要的時候,就不會有人提起這件事。

韓家這麼多年對付寧家,也根本不可能單純只是因為韓清寧。

大多還是因為地位之爭,名聲之爭,以及尊榮之爭。

而有的時候,一膝蓋跪下去,就是一輩子的低人一等。

比如此時,寧鸞可以上摺子與陛下對話。韓清寧卻沒有這個權利。

朝堂之上,對寧家的彈劾仍舊再繼續,可是寧菘明顯感覺到,今日的朝堂上,是比前幾日要微妙的多。

是,上了摺子的人依舊是在據理力爭,可是也難免露出氣短的樣子來了。

自然任何事情都沒有那麼快,這裡是朝堂,一切都要不露痕迹,一切都要順勢而為。

因為寧鸞的摺子,寧菘也上前一步,他要是單純說官職,是無法參加大朝會的。

可是他並非只有官職,還有寧淵留給他的爵位:渭北候。

伯爵以上,只要有事,就可以上朝。無事告假也一樣沒人管你。

既然有此機會,他自然每天都不會錯過。

甚至建文帝都這段時間很是勤勉,以前他絕不可能每天上朝的。

寧菘上前一步朗聲道:“臣渭北候寧菘有本啟奏。”

建文帝循聲看去,也看不清楚,知道這是寧家子弟,就說了一聲准。

寧菘便將摺子遞給了裴忠,然後朗聲道:“祖父過世已經一旬,家中無不悲痛欲絕。今渭北尚在戰中,渭南也不得安生。因皇命難為,故而寧家子孫多不能回家奔喪。祖父遭人謀害,本就走的淒涼,至今沒有抓到兇手,寧菘愧對祖父,愧對寧家列祖。

還請陛下慈悲,下旨嚴查祖父遇害一事。祖父於家是寧家長輩,於國乃是一國丞相之職。更不說還有吏部尚書,中書省的職務。

又因皇家看中,身後追封了郡王,實乃榮耀之至。而如此一人,死的這般蹊蹺,卻不得不叫世人擔憂。叫百官惶然!寧菘跪求陛下徹查!”

說著,寧菘就跪下來了。

他一跪,寧氏那些死忠們也都跪下,都是口口聲聲求陛下徹查。

寧菘這段話,說的精妙。

是啊,寧家且不說,寧則禮多職在身,死之前還是個國公呢。就這麼死了?

唇亡齒寒,他們難道不擔心麼?

何况,不管寧則禮是如何,至少他死的時候還是寧相!那就是國之重臣!

這麼一個重要的人死了,不查清楚麼?就算是答案是假的,總也要一個答案吧?

再說了,丞相乃百官之首。這樣的一個人死了……難道只能是寧家一脈的人請願徹查麼?

眾人醍醐灌頂,之前想要扳倒寧家的那一批人,也不僅咯噔了一下。

畢竟自從寧則禮死後,彈劾寧家的摺子都是小輩,沒人敢這時候就往寧則禮頭上潑水啊!

那麼,今日百官不敬寧則禮,來日,百官是不是也不敬皇帝了?

忠孝節義,古來如此啊。你心裡再是不願意,可是地位就是這樣的……

這時候,誰敢說一句寧則禮不值得?就算是真的不值得,寧則禮這樣的地位,人固然過世了。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翻轉成個真的大間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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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皇家不敢。

太子也只想逼著寧家更靠近皇家,而不敢真的叫寧家心寒。

這是一場博弈,而如今,寧則禮本不該死的。

至少建文帝和太子裴訣已經察覺到了力不從心。

寧則禮在世的時候,強勢是肯定的,可是也有能力……

至今,就就算是丞相這一個職位,太子也不敢輕易給人……怕再來一個寧則禮,也怕再來的人,太過比不得寧則禮……

“寧愛卿去的急啊。”建文帝想起寧則禮種種好處來,也是歎氣。

寧則禮多年來,不管做了什麼,對他其實是敬著的……

“朕這就下旨,徹查寧愛卿遇刺的事!堂堂重臣,怎麼能沒的不明不白?”建文帝哼了一聲:“朕倒是要看看,這和盛島的海盜怎麼就有這麼大膽子!”

“臣多謝陛下,陛下英明!”寧菘大聲道。

“這些時候父皇也身子不適,哎……”裴訣開口:“祿郡王一世英名,就這麼沒了。孤王這心裡,也是……為這個,孤王都病了好幾日了。”

太子這時候,不能再沉默。只好表態。

“和盛島的海盜素來猖獗,只是沒成想這回敢殺了祿郡王!一定好好的查清楚,抓住這群該死的東西。”裴訣道。

寧菘謝過,也不與他爭辯說海盜只是傀儡的話。

誰還不知道?

如果真是裴霖做的,太子不管是不是願意,都是要保他的。

疼愛與否是一方面,裴霖只要是裴氏皇族的人,他就擔不起謀殺了寧則禮的事。

不然寧家如何善罷甘休?天下如何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