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條街到達韓麗雅的住處,霍庭昱接到了馮唐的電話。得知沈安之請了病假,他心裡躁意更濃。
看到韓麗雅家門口堵著一堆記者,霍庭昱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
若這時候他直接從正門進去,恐怕還會因為韓麗雅而影響到霍氏的聲譽。
最近馬上就要進行最後的投標,只怕他跟韓麗雅的關係也會成為市裡考量的標準。
他將車子倒了回去,駛到後門。
下車前,他在附近快速環視一圈,沒有看到蹲守的記者,這才快速下了車。
「麗雅!」
聽到敲門聲,韓麗雅勾起嘴角,倒了些紅酒,在脖頸上還有手腕處快速擦了擦,這才搖著輪椅來到後門。
後門打開,撲鼻的酒氣隨著呼吸鑽入肺腑,霍庭昱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心口微窒。
「你現在還在休養之中,你喝這麼多酒做什麼?」
「庭昱。」韓麗雅握著他的手,「我會不會完了?」
霍庭昱瞳孔遽然收縮,擲地有聲的回答:「不會!」
當年,他既然能夠捧紅她,那麼,不管現在或者是未來發生什麼,他同樣有足夠的能力保她無虞。
韓麗雅苦澀的笑,聲音低啞,「我覺得我好累,這些狗仔,你紅的時候,如同狗皮膏藥。你黑料滿身的時候,就如同盯著臭雞蛋的蒼蠅。」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就在這時候,前門再度傳來嘈雜聲。
韓麗雅雙手捂著耳朵,神色痛苦。
霍庭昱蹙眉沉銀片刻,「你跟我先回霍家老宅,東西讓菜菜一會兒送過去。」
「庭昱……」韓麗雅緩緩抬眸,似是不信的看著他。
「別耽誤時間了,趁著後門現在還沒有狗仔。」他掀起窗帘看了眼,狗仔們還沒有來到後邊,不由分說的推著她,開了後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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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寒風凌厲,可是韓麗雅的心裡卻如同繁花遍開的夏日。
跟霍庭昱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應該能夠達成所願了吧?
霍庭昱此刻只密切留意著附近的狀況,完全沒有捕捉到韓麗雅嘴角勾起的得意弧度。
一路飛馳,車子穩穩停在霍家老宅外。
張媽見到她,笑容滿面,「韓小姐。」
「張媽,給麗雅準備點兒吃的,還有,沒事兒不要打攪她!」霍庭昱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進去。
張媽看著兩人,欣慰的笑笑,看起來,兩人終於要結束愛情長跑了。
韓麗雅勾著霍庭昱的脖頸,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感受到她的目光,霍庭昱低眉看去,「怎麼了?」
「沒什麼!」淚水快速氤氳而上,她將目光下移,拭去眼角的晶瑩,「就是感動的!」
「我們是朋友!」
這五個字,如同五塊巨石,擊潰了韓麗雅心中所有的喜悅。
她驚愕不已,心口抽痛的厲害。
朋友……
他剛剛說他們是朋友!
不甘在韓麗雅的眸中快速浮上,她幾乎咬破了唇,卻是逼著自己不要說什麼。
霍庭昱將她抱到了客房,「需要什麼,盡可以跟張媽說。我已經讓馮唐去解決了,放心,有我在!」
淚水蜿蜒流下,她抽噎著,「謝謝你!」
「先走了。」
就要轉身,袖角卻是被她緊緊的抓住。
霍庭昱腳步一止,恍然憶起三年前,每一個晚上,他跟沈安之道別的時候,她也曾依依不捨的揪著他的袖口。
每每這時候,他會再跟她來一個悱惻的深吻。
但見他眸光渙散,韓麗雅心中疑惑叢生。
「什麼都別想,好好休息。」霍庭昱握著她的手,一點一點,絲毫沒有半點兒留戀的扯開她的手,轉身大步離開。
韓麗雅放在腿上的手用力收緊,一張精緻的臉孔變得也越發的猙獰。
*
沈安之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隨處可以聽到眾人對韓麗雅的各種嗤笑議論聲。
她買了一份報紙,看著。
一輛賓利緩緩的停下,車窗降下來,劉孟州輕聲喚道:「沈小姐。」
沈安之眸光微滯,開了後門,上了車。
「霍氏的工作如此輕鬆?」景麒意味不明的問。
——他去解決韓麗雅的事情了。
「你覺得會是誰做的?」
沈安之迎上他意味不明,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深眸,搖頭。
「你很聰明,其實心中已然有所懷疑,不是嗎?」
剛剛是他對沈安之的一次試探,結果並不讓他滿意。
沈安之沉默著,盯著自己手中的這份報紙。
曾經她資助韓麗雅上學的事情除了霍庭昱,霍皎皎還有她以及韓麗雅知道外,再無他人。
她不會說,霍庭昱也不會說,而霍皎皎現在還躺在病床上,那麼,說出這一切的就只有韓麗雅一人了。
想著三年前那些莫須有的罪名,沈安之胸臆間怒火一拱一拱的往上冒。
——我會儘力搞到標書。
「不是儘力,是一定。」景麒強調。
沈安之抿著唇。
「前邊靠停。」景麒沉聲吩咐。
一前一後的進了餐廳,感受到眾人投射過來的目光,沈安之稍有些尷尬。
「兩份牛排。」侍應生就要將菜單收走,景麒卻道:「先下去,有需要會叫你。」
侍應生離開后,景麒一邊看著菜單,一邊抬眸看幾眼沈安之。
「你可知道,如果想要快速跟他死灰復燃,需要怎麼做?」
她搖頭。
「你對他來說,就像這份菜單。」
沈安之顰眉,眸中儘是不解。
「無論點什麼,這份菜單里都能找到,因為你對他而言,早已經熟悉。如果想要出其不意,就要點這菜單里沒有的東西,比如……麻辣小龍蝦!」
景麒這話什麼意思,沈安之很清楚,她緊咬著唇,思緒紛亂。
牛排上來后,景麒動作優雅的切著牛排,再沒有看沈安之一眼。
「不要讓我等太久。」景麒站起來,「讓劉孟州送你,還是你自己回去?」
——我自己待一會兒。
景麒頷首,她如果肯花時間好好想想下一步該如何走的話,他自然不會攔著。
時間一點點流逝,她終於想清楚了一切,正準備站起來離開時,卻是被絆了一下,撞向尖利的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