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瀾熙沒想太多，見水珠滾入領口，她便順手掀了領口，扯開遮擋為他擦拭。
絲織的寢衣很是柔滑，她只輕輕一拽，便開了一片。
等蕭辭鈺反應過來，自己的領口已經被人拽開。筆直漂亮的鎖骨，和一小片胸膛，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映上了燭光。
「沈瀾熙！」
蕭辭鈺伸手奪過衣領，抬眸狠狠瞪向沈瀾熙。
一雙墨玉般的眸子里，有驚愕，有惶恐，甚至還有一星半點兒的羞憤。
頭一回攤上這種事的帝王情緒複雜。
偏偏，沈瀾熙還沒完全意識到當前是個什麼情況。
她只傻傻拿著手帕，茫然看他。
幫他擦個水漬而已，至於嗎？
「陛下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沈瀾熙好脾氣地詢問。
蕭辭鈺差點兒被她這理所應當的神情氣昏過去：「你——！」
他很想叫她自己好生反省一下，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但話到嘴邊，他又很難為情地說不出來。
幾次張口，他都只說出了一個「你」字。
好在，他愈發提防的動作，讓沈瀾熙在懵懵懂懂間意識到了問題——陛下似乎是在介意她拉開他領口的事。
可是…
沈瀾熙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被半遮半擋的領口處，不理解的情緒愈發嚴重。
她只是扯開了一小片，什麼都沒露出，陛下何至如此？
好歹是坐擁三千佳麗，更衣都能有好幾人伺候的帝王，應該不會在乎這點兒小事吧？
沈瀾熙思索之際，目光也自然而然地停留在蕭辭鈺領口處。
她其實什麼都沒看，只是認認真真地思考自己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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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番模樣落在蕭辭鈺眼中，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瞧她眼珠子都快黏上自己領口了，蕭辭鈺趕忙又把撒開的領口拽了拽，遮住一大片該露的和不該露的。
最終，只餘一截脖頸在外。
沈瀾熙：「…」
他是不是又誤會什麼了？
想了想，她乾脆認認真真地跟他解釋：「陛下，妾無意冒犯，也沒有看任何不該看的，妾只是想替您將身上水漬拭去。」
沒看不該看的？
蕭辭鈺提提嘴角，露出抹難以言喻的冷笑。
剛才那樣，還叫沒看不該看的？
難不成，她還想看些別的？
他的提防心愈發濃重，看沈瀾熙的目光，也愈發複雜。
被他這樣看得久了，沈瀾熙也漸漸生出幾分不好意思來。
雖然她本意並非冒犯，但之前的所作所為，確有不妥。而扯開男子衣襟這件事…
哪怕她麵皮不薄，仔細回想下，也覺得有些怪異。
兩人間的氣氛越來越詭異。
很快，就成了自身難以打破的僵局。
好在，這時候周德舜匆匆忙忙地領著當值御醫進來了。
「陛下，孟太醫已經…」注意到眼前景象，周德舜一句話頓時戛然而止。
這又是什麼情況？？？
陛下披頭散髮地靠坐在床邊，死死護著自己的襟口，滿臉警惕。而沈才人則是拽著手絹，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他跟前，抱赧看他。
所以…
看著兩人的模樣，周德舜自然而然的，就腦補出一個驚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