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錢太後

發佈時間: 2022-12-14 16:4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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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太後並沒有理會那些朝臣,而是就那麼直接看著明宣帝。

“皇帝要誅薄家九族,可是要連哀家也一並殺了?!”

明宣帝緊抿著嘴唇片刻,才開口說道︰“母後多想了,您早已嫁入皇家,是宇文家的人,兒臣怎敢那般不孝……”

“哀家是嫁入宇文家,可哀家也曾經是薄家的人。”

錢太後說道︰

“哀家的母親是薄的祖母,入了薄家宗祠,上了薄家族譜。”

“若論九族,哀家和皇帝你也在薄家九族之內,皇帝要誅他們,是要將哀家和你自己一並誅殺了嗎?”

明宣帝沉聲道︰“母後!”

錢太後猛的幾步走向台前,那涂了蔻丹的手猛的抬起便一巴掌扇在了薄臉上,“啪”的一聲,震驚朝野。

薄臉上被指甲劃破,而錢太後則是怒聲道︰

“無恥的東西!”

“皇帝這些年待你不薄,朝廷更未曾虧待過你半點,哀家處處照拂薄家,可你就是這麼回報哀家和皇帝的?”

“區區銀錢便讓你忘了自己是誰,忘了君臣之道,忘了皇室這些年給你的顯赫。”

“你居然還有臉跪在這里面對皇帝,面對滿朝大臣,若哀家是你,此刻便撞死在了這里一了百了,也省得連累了哀家和你薄氏子孫!”

薄臉上劃破的地方流著血,他眼神微怔,下一瞬突然說道︰

“太後娘娘說的對,是微臣枉負皇恩,也是微臣一是貪心,才會做下這等喪盡天良之事。”

“是微臣的錯,微臣又有何顏面苟活于世……”

薄的話讓得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安陽王和祁文府更是幾乎同時抬頭。

“薄!!”

安陽王大步上前剛才開口,就見到原本跪在地上的薄突然起身,猛地朝前兩步就朝著地上撲了過去,然後“砰”的一聲撞在了龍椅下方的台階之上。

安陽王已經伸出去阻攔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而薄則是瞪大了眼楮從那石階上滑了下來,頭上紅白交加,那腦花和血液濺的四處都是。

不僅驚住了明宣帝,就連那些朝臣也都是嚇得驚叫出聲。

……

祁文府被這變故驚得滿臉寒霜,猛的抬頭看向錢太後。

錢太後卻是皺眉後退了半步,臉上帶著嫌惡之色︰

“哀家不過氣惱之下隨口說一句而已,他怎就真的撞了腦袋?”

“這般不知事的東西,當真是枉費了哀家這麼多年照拂。”

明宣帝抬頭緊緊看著錢太後︰“母後,這里是朝堂!”

錢太後皺眉︰“哀家知道是朝堂,哀家只是听聞皇帝要誅薄家九族,所以才來看看而已,怎知道這薄居然這般不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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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沉聲道︰

“怎麼,皇帝懷疑哀家想要害死薄嗎?”

明宣帝緊抿著嘴唇看著錢太後,臉上滿是寒霜,可那句應下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錢太後卻是步步緊逼,拂了拂袖子說道︰“皇帝若是懷疑哀家,那便將哀家也送入大牢吧,若是再不相信,不如讓祁大人也來審審哀家,說不準那薄家的銀子哀家也有份。”

明宣帝臉上青白交加。

錢太後是他生母,更是當今太後。

他若是將錢太後送進了大牢,交給朝臣去審,那旁人怎麼看他?

錢太後扭頭看向祁文府︰“祁大人覺得呢?”

祁文府緊緊握著拳心,只覺得心里頭一股怒意直沖頭頂。

他知道這個時候跟錢太後起爭執不是明智之舉,更知道錢太後什麼都沒做,哪怕人人都看得出來薄是听了她的話才撞階而死,可是憑那兩句話根本就不可能給她定罪。

她是太後,是皇帝生母,想要給她定罪何其艱難。

祁文府什麼都知道,可是想起幾乎跪壞了腿才換來今日機會的甦阮,他依舊開了口︰

“微臣不敢,只是太後娘娘……”

祁文府話還沒出來,安陽王突然上前了半步,打斷了祁文府的話語,直接沉著眼看著錢太後。

“太後娘娘,你說皇上和你皆在薄家九族之內,是否忘記你自己的身份。”

“先不說你早年便已經嫁給我皇兄,入了我宇文家的宗碟,薄家是你娘家不錯,可出嫁隨夫的道理想必太後身為天下女子表率,應該記得清楚。”

“而且我若沒有記錯,當年太後生母雖然嫁給了薄的祖父,也曾上了薄家族譜,可你卻未曾入過薄家宗祠,嫁入皇室之時,也依舊是頂著你原本的‘錢’姓,而不是薄家之姓。”

錢太後猛的抬頭看向安陽王,一直平靜的眼底劃過急怒之色︰“安陽王!”

“太後有何吩咐?”

安陽王半點不懼,直視著錢太後︰“太後娘娘若不記得當年的事情,我還可以仔細跟你說一次,也能提醒太後一下,你和薄家並無關系。”

錢太後冷沉著眼看著安陽王。

安陽王面冷肅的繼續說道︰“還有,容我提醒太後一句。”

“這里是宣政殿,是前朝議政的地方,我大陳有鐵律後宮不得干政,這宣政殿更不是太後該來的地方。”

“太後若是無事,該離開了,否則若是落得一個後宮干政的罪名,任您是太後娘娘,可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太後娘娘自然也難以例外。”

錢太後听出了安陽王話中的警告之意,冷眼看了他許久,又看了眼跪在地上未曾開口的其他朝臣。

片刻後,她方才的那些冷厲之色全數收斂,輕笑了聲說道︰

“是哀家的錯,哀家一時情急,倒是忘了當年的往事了,多謝安陽王提醒。”

錢太後抬頭看著明宣帝︰

“皇帝,哀家的確算不得薄家之人,可哀家曾在薄家多年,你外祖母更是曾經的薄家主母,你也曾喚薄的父親一聲舅舅,還請皇上在懲處薄家之時,能夠顧念一些。”

“還有薄家的確是該死,薄、薄錫更是罪無可赦,可二皇子和裕妃卻是無辜。”

“裕妃常年身處宮中,二皇子又是個純良的,他們怎會知道薄家在外橫行犯下如此大罪,皇上若要懲處,還要有真憑實據的好,切莫因為小人一兩句閑言,便壞了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