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隊伍沒於拐角，她方才收回目光，安靜轉身回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轉身之際，蕭辭鈺也堪堪收回眼角餘光，轉眸望向星野。
難得她這麼親和，感覺…似乎還挺不錯？
蕭辭鈺隱匿於夜色中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彎了彎。
他想，他之前給沈瀾熙記的那幾筆賬，就此抹平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她剛開始壞了他的計劃，還任由陸靈薇氣他一次，還不告訴他菊花茶里放冰糖的事，還…
但是，她後面的表現也挺不錯。
幫他查案找了由頭，幫他找到了離間董家內部的機會，還懂事地給他送了兩次小食…
「周德舜。」開心之餘，蕭辭鈺喚周德舜的聲音不禁輕柔許多。
「奴婢在！」周德舜頓時一個激靈。
陛下這莫名來的溫柔是怎麼回事？
這位可不是什麼xin子柔和的好人！
難得摸不清主子心思的周大總管格外緊張，幾乎如臨大敵。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朕又不會把你怎麼樣。」蕭辭鈺淡掃他一眼，遂正色道，「沈常在這邊所求已達，董才人那邊就不必再留手了。」
說著，他又無聲彎彎嘴角：「反正已經幾日過去，信也該到了。」
聞言，周德舜不禁一凜。
慌忙壓下波動的心神后，便趕忙垂首：「奴婢明白！」
…
夜色愈濃，從霜雪宮瀰漫出的燈火不止燃到了凌雲宮，還一路飄散至瓊華宮。
「陛下已經責問過沈家了？！」董才人聲音微顫，難以置信的情緒明顯。
「恐怕是的。」琉璃微微頜首，「御書房附近值守的人傳來消息，說是沈少卿白日被單獨傳喚入內。出來的時候…驚色尚存。」
這種時候被單獨傳到御書房中訓斥，想都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但是，董才人還有一點不明：「陛下怎麼查得這樣快？」
她之所以敢做這樣的事，便是因為她給自己留了後手。
哪怕被揭穿，她也能憑藉董家勢力運籌帷幄，為自己排憂解難。
但是…陛下知道得太快了。
快得，她幾乎無法應對！
「這…」琉璃仔細想了想，猜測道，「這恐怕也與沈家有關。奴婢聽說，陛下因為沈常在無端遭罪，特許了她一個願望。而沈常在的願望，是回沈家…」
話說到這份兒上，董才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讓事情超脫她預料的意外，一定是沈瀾熙弄出來的！
只有她那些不合常理的舉動，能把整件事串聯起來…
「又是沈瀾熙！」董才人面色猛沉，「每回都是她壞我計劃！」
「那咱們…要不要趕緊跟淑妃娘娘那邊知會一聲？」琉璃試探著問道。
「當然要。」董才人答得毫不猶豫。
但稍一頓，她又微微彎起嘴角：「不過，這場知會，可不只能簡簡單單的知會。」
話落，她便提筆寫了張字條，塞到琉璃手中：「你先喬裝打扮一番，帶著這張字條走小門去玉棠宮一趟。記住，千萬別被人發現你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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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琉璃抿唇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