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深蹙了下眉，不想理會。
正當他想直接關機，又一條簡訊跳了出來。
「五年前的人，是蘇暖吧？」
他心弦一緊，下意識把手機攥緊在掌心。
蘇暖這個時候，也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停下手，雙眼微有些迷離的看著他，「怎麼了？」
「公司有點事，要暫時過去處理一下。」
「喔！」蘇暖調節好情緒，鬆開他，雖然心底有點小失落，但還是放他走了。
送走霍言深，蘇暖洗了個澡后準備睡覺。
只是，就在她即將入眠之前，手機響了起來。
撥來電話的是方雅涵，她皺了下眉，直接按斷。
但緊接著，一條簡訊就跳了出來。
方雅涵發過來了一張照片，是霍言深，他身上的穿著跟剛才離開前一模一樣，是她親手搭的。
「你就不想知道，言深哥連夜來見我，是因為什麼嗎？」
蘇暖心底一滯，渾身血夜剎那間變冷，連帶著，她的臉色也開始泛白，雙眼盯在手機屏幕上，哆嗦得差點沒把手機甩出去。
霍言深說去公司，但實際上去見了方雅涵！
說好的不會撒謊騙人，他怎麼可以？
接下來的時間，蘇暖有點渾渾噩噩，那通撥不出去的詢問電話，讓手機屏幕一直亮著。
另一邊。
霍言深到了方雅涵提出見面的地點，就在離南苑不遠的咖啡廳。
因為夜深，人不是很多。
方雅涵還像以前一樣，見到他后，向他招手示意，「言深哥，在這邊。」
她的姿態明明還像小時候那樣，卻又變得那麼不同。
他神情冷峻，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坐下。
方雅涵收回尷尬的手，笑了笑，一點也不介意霍言深的冷漠。
「言深哥，想喝點什麼？」
「不用，直接說，你想要什麼？」霍言深雙手交織，置放在腿間，語氣森冷而疏遠，就像面對著一個難纏的客戶。
方雅涵有瞬間的失神，然後繼續維持唇角邊的笑意，「我想要你回到我身邊，想要你跟蘇暖離婚，想要蘇暖肚子里的孩子變成我的，想要五年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這些，是不是妄想？」
霍言深一字一句，答得乾脆，「嗯。」
方雅涵垂下頭，表面看著風清雲淡，大度優雅，但那雙藏在桌子下的手，早已經攥緊得青筋突起。
她給蘇暖發過簡訊，以為蘇暖會打來電話鬧，但沒有！
她明明手裡攥著五年前的秘密，想要要挾霍言深妥協，以為會看到他慌亂哀求，但也沒有！
最好的牌，明明都握在她手裡，為什麼，她卻連一次贏家都做不了？
「你答應過姐姐的，要照顧我，現在蘇暖在查我的出身證明，要翻了五年前的案子，言深哥，你要幫我阻止她。」
「我是答應過雅欣照顧你……」但如果雅欣知道，方雅涵只是殺母兇手的女兒，而蘇暖才是她的親生妹妹，那個承諾的對象，應該就不是方雅涵，而是蘇暖！
他沒把后話說出來，只是清冷的繼續道，「五年，我覺得已經夠了！」
方雅話涵心口一滯，有股怨氣堵在她心口，吞不下去，吐不出來。
她還是太嫩，對付一個霍言深，就像一拳打進棉花里，怎麼都不得勁。
「好，你對姐姐的承諾，五年夠了，但我現在知道了你跟蘇暖的糾葛，不，應該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糾葛，如果沒有五年前，你跟她不會睡那一覺，現在也不會有兩小隻，你更加不會把她困在身邊。」
霍言深靜默！
「但巧就巧在，因為你睡了她，害死了她的初戀，她的青梅竹馬，你說，如果她知道了這點，她會不會跟你翻臉？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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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言深清冷的黑眸驀地一深，折射出一股毀天滅地的陰鷙，整個咖啡廳的氣壓瞬間低了起來。
方雅涵緊了緊拳頭，硬著頭皮繼續說，「蘇暖以前自殺過，你就不怕她再一次受不了打擊，自殺，一屍三命？」
霍言深依然沒有說話，釋放出來的冷冽，已經像狂風巨浪一樣，在咖啡廳里襲卷。
方雅涵的舌頭打節了，畏懼的微微垂頭，更多想刺激他的話，全數咽了回去。
「誰告訴你這些的？」
霍言深終於開口，聲音冷得像從地獄深處傳出來的。
縱然方雅涵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被鎮得打了個哆嗦，「蘇暖讓王律師查我，我反過來查了她……」
霍言深半邊唇角冷冷勾起，「最後再問你一次，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當時賀飛查蘇暖，都查不到這些，更何況是方雅涵！
方雅涵咽了口唾沫，「我是不會說的……」
霍言深起身，傾長的暗影投在方雅涵身上，「你確定要這樣威脅我？」
「我只是太愛你了。」
「希望你別後悔。」
霍言深轉身離開，走得毫不拖泥帶水。
直到他離開了視線，方雅涵才重重的舒了口氣，掌心裡全是冷汗。
到最後，霍言深也沒受到她的威脅，他之所以答應出來見面，恐怕也只是想問出幕後人的消息。
難道他真的就不怕蘇暖知道五年前的真相？
既然這樣，她還有什麼好保留的？
霍言深出了咖啡廳，驅車返回南苑的時候，撥了通電話給方老。
「我提出的計劃，方老怎麼想？」
「我已經全部看完了，你小子夠狠。」方老語氣複雜的嘆了一句，「就算是這樣，方氏落在你手裡，也總比落在那個混蛋手裡要強。」
「方氏永遠姓方。」
方老笑了笑，「那也可惜，沒出來一個像你這樣的好小子。」
霍言深剛才的情緒一收，嘴角漸漸起了絲笑意。
方老這句話錯了，如果蘇暖真的姓方，方老完全沒必要有那個遺憾。
這輩子，他已經被蘇暖吃得死死的，只要她想讓他做的，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兩人又聊了幾句，敲定了合作事宜，裡應外合，把方氏吞下。
掛斷電話，霍言深的腦海里全是蘇暖的身影。
想到她，不由得又想起了方雅涵的威脅。
五年前的事，始終是個定時炸彈，可他還是沒把握，蘇暖知道了那件事後，會用一種什麼樣的態度來對他。
向來在生意場上喜歡豪賭的他，這一次，不敢賭了！
回到南苑，卧室的燈還亮著。
隔著窗帘，他能看到蘇暖站在那的剪影。
她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