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平陽侯爺病了

發佈時間: 2022-12-13 15: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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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娘楊萍萍正在芳春閣看着賬簿,聽說平陽侯爺病了連忙奔到書房,卻被管家張福給攔了下來,不免氣怒,柳眉倒豎,賞了張福兩個巴掌,“我可是堂堂四姨娘,一心向着侯爺,難不成還能偷了侯爺的公文嗎?”

張福捂着火辣辣的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楊萍萍一把推開他,進了書房,只見平陽侯爺軟塌塌的靠坐在椅子裏,有氣無力的,一張臉蒼白至極,不禁眼眶溼潤,快步撲了上去:“侯爺,你這是怎麼了?”

蘇秦道:“方纔父親讓我來書房,本也沒事,咳了兩下之後便這樣了。”

楊萍萍一下子慌了:“周大夫給開了藥,侯爺今日離開侯府時還好好的,怎麼又嚴重了?”

蘇秦沒有說話,只是顰了顰眉,平陽侯爺平日極注重養生,身子自然是沒什麼大毛病,更何況方纔她把過脈之後也並沒有什麼異樣,爲何就變成了這樣呢?

“二小姐,上回晏大小姐因爲雷公藤而昏迷不醒,我聽說最後是你出手相救,看侯爺如今的樣子,怕是周大夫醫術不精,還是請二小姐給侯爺瞧瞧吧!”楊萍萍急得額頭冒汗,手腳冰涼,突然拉着蘇秦的手就要跪下去。

“四姨娘,你這是做什麼!”蘇秦忙阻止了她的動作。

楊萍萍是個心計頗深的女子,她若想做一件事必經過百般思慮,但是今日她顯然已經亂了陣腳,可見她對平陽侯爺的情意之深。

恰在此時周大夫也來到了書房,怯怯的看了一眼蘇秦,這才上前替平陽侯爺把脈,翻看舌苔。

“到底怎麼回事?”楊萍萍擰眉喝問。

周大夫瑟縮了下,才緩緩開口:“與之前的情況差不多,都是舌苔有些發青黃,怕是要換季了,邪風入體,加上侯爺近來肝火旺盛,又……又憂思過甚,我……”

楊萍萍面色一沉,“周大夫,你可是平陽侯府慣用的大夫,這麼多年侯府可曾虧欠過你什麼?你給句痛快話,侯爺這病到底嚴不嚴重?”

周大夫指尖微抖,忙低下頭:“侯爺這病症的確是風寒之症,可、可是,可是侯爺的脈象無異啊!”

楊萍萍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她慢慢消化着周大夫的這些話,既是脈象無異,那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病症?

“二小姐……”楊萍萍淚眼朦朧的看向蘇秦,聲音哽咽,竟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蘇秦原本不想插手此事,但她隱約覺得這事透着蹊蹺,便上前去爲平陽侯爺仔細把了脈,脈象的確無異,可是這愈發說明平陽侯爺的病不是偶然。

楊萍萍看着地上摔碎了的硯臺,忙喚來張福再去尋一方過來,凝着蘇秦越皺越緊的眉,她只覺一顆心跳的愈來愈快。

蘇秦開了一副清熱溫補的方子,畢竟不確定平陽侯爺是否是中毒,而這個方子則可以讓平陽侯爺減輕病痛的折磨。

“這樣就能治好侯爺嗎?”楊萍萍看着手裏的方子,稍稍放寬了心。

“四姨娘可是高看我了,我這也只是久病成醫,能不能治得好,也說不準。”蘇秦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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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萍萍也不用丫環動手,着人將平陽侯爺擡到芳春閣後,便在廊外親自煎藥,待藥熬好了,又親自服侍着平陽侯爺服下。從頭至尾她一直守着平陽侯爺,而真兒卻只是遣了丫環過來問過一次,看着平陽侯爺時而清醒,時而昏睡的,楊萍萍心痛之餘也是將那個從未露過面的真兒給鄙薄了個透徹。

蘇秦看在眼中,愈發對真兒好奇了起來。平陽侯爺當初是怎麼和真兒相遇的?又是什麼讓原本要跳江的她放棄了尋死?真兒看似與平陽侯爺情深意切的,可是平陽侯爺病了,她卻只是遣了丫環過來問了問。將心中滿腹的疑問壓下,蘇秦道:“四姨娘,父親可好些了?”

楊萍萍輕嘆了口氣,給平陽侯爺掖了掖被子,才道:“症狀倒是減輕了,可是人卻時而清醒時而昏迷的,二小姐,你說侯爺會不會有事?”

蘇秦清冷的目光不着痕跡的在平陽侯爺灰敗的臉上掠過,她是巴不得平陽侯爺一病不起,倒是省得她親自動手,可是眼下她卻不希望他有事。

“四姨娘放寬心吧,這方子乃是溫補清熱的方子,會讓父親不至於那麼痛苦。”她回去後又翻看了一遍《毒醫寶典》,並未發現有哪一種毒既可以讓人出現風寒之症,又可令脈象無異。

似是因爲蘇秦的話,楊萍萍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看了一眼窗外,才發現已經很晚了,便道:“竟已經這樣晚了,二小姐還是快回去歇着吧。”

蘇秦點頭,“也好,若是父親有什麼事,可以叫我。”

夜半時分,棲霞閣的院門還是被大力敲響,蘇秦一直未曾闔眼,聽到敲門聲,立即領着錦娘去了芳春閣。

原本情況稍緩的平陽侯爺已經陷入了昏迷,額頭上根根青筋清晰可辨,身上的汗水已經浸溼了身下的褥子,四姨娘急得走來走去,整個人顯得憔悴至極。見到蘇秦走了進來,忙迎上去道:“二小姐,侯爺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那方子可以讓侯爺不至於那麼痛苦嗎,怎麼我瞅着卻是比之前還要嚴重呢。你聽聽,侯爺這喘氣聲都跟破舊的風箱似的。”

蘇秦臉色微微一變,忙走上前探了脈,卻是臉色愈來愈沉,脈象依舊無異!從沒有哪一次蘇秦像這一次這般脫力。

就在蘇秦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聞訊而來的白翠屏與白錦繡已經撲到了牀前,兩人看着平陽侯爺,嚶嚶哭泣不已。

蘇秦微微擰了擰眉,錦娘已經遞了銀針過來,蘇秦捏着銀針就要刺入平陽侯爺的要穴時,白翠屏卻哭喊着就去搶奪蘇秦手裏的銀針,神色冷厲的道:“白珂,你到底對父親做了什麼?”

蘇秦擡眼望她,神色如常,只是清冷的眸子微眯了眯,“我只是在減緩父親的痛苦,難道你覺得我會害父親嗎?”

白翠屏冷笑一聲,神色古怪:“你是否會害父親,我怎麼會知道,畢竟你可是被丟到莊子上那麼多年,你連醫術都學會了,誰又知道你會不會背地裏搞什麼鬼。”

蘇秦心頭冷笑,白翠屏是個沒腦子的蠢貨,她素來只是被人當槍使的命,掃了一眼暗自抹着眼淚的白語薇,她也懶的和她爭辯什麼,捏着針便要紮下去,卻是如何也沒想到白翠屏竟然會不管不顧的推開她。

“白翠屏,你不要給臉不要!”蘇秦霍的站了起來,身上因爲氣怒而盈滿凌厲攝人的氣勢,“我不與你計較,是因爲覺得你不配,畢竟不過是只瘋狗罷了,我若和一隻瘋狗爭辯只會自降身份!”

“你說誰是瘋狗?”白翠屏惱恨的瞪着蘇秦,擡手便要揮過去。

“都在做什麼?”老夫人由楊媽媽扶着走進芳春閣,冷眸掃了一眼牀上躺着的平陽侯爺,厲喝一聲,“三丫頭,你可別忘了二丫頭可是皇后義女,是聖上親自封的安郡主!”

白語薇以帕遮面,凝着老夫人的眸子浮上一絲冷色,她原本以爲這段時間老夫人對蘇秦冷淡了不少,她若誣陷蘇秦老夫人勢必不會插手,至於平陽侯爺也會因爲查不出病因而飽受折磨,最終唯有一死。卻不想千算萬算,老夫人竟還會橫插一槓。

她恨恨的咬着脣,心底暗自咒罵了一聲。款步走到白翠屏身邊,勸道:“三姐姐,不可胡說。”

白翠屏一把揮開白語薇,指着蘇秦道:“父親從不讓任何一人隨便進書房,她今日不但進去了,還是第一個發現了父親昏倒的人,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蘇秦脣角扯出一抹譏笑,果然是白語薇搞的鬼。她設下此局,倘若治不好便是她這個府上唯一懂醫術的謀害親生父親,即便沒有證據,可是依着白語薇的陰狠手段下一招有可能就是損毀她的聲譽;倘若治好了,便誣她一個心虛的罪名,橫豎老夫人近來對她態度冷淡了不少,她怕是料定了老夫人不會插手此事。卻不想,老夫人的突然出現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想來現在白語薇心裏指不定怎麼罵着老夫人呢。

蘇秦倒也不慌,只是神色平靜的望着白翠屏:“後日便是女子比試的日子,今日聖上把邀請函給了父親,父親便讓我去了書房,這難道也是我這個別有用心之人可以控制的嗎?”

白翠屏一時語塞,竟是不知如何反駁,只能咬着脣,悄悄看了一眼白語薇。

蘇秦一直注意着這兩姐妹之間眼神的交流,感受到蘇秦那銳利而充滿譏諷的目光,白語薇只得將臉轉向一邊。

白翠屏並非完全沒腦子,此刻也只能低下頭小聲嘟囔着:“我不過也是擔心父親,倘若父親現在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平陽侯府豈不是要亂了套?”

老夫人淡淡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含着一層薄薄的霜色。“三丫頭,管好你的那張嘴,否則別怪我心狠,侯府不需要嚼舌根的奴才,同樣也不需要嚼舌根的庶女。”

蘇秦衝白翠屏挑了挑眉,老夫人這話可謂毒辣之極,果然就見白翠屏臉色立刻就變得訕訕的,頭垂得更低。

“珂兒,你父親這病來的蹊蹺,你若實在沒有把握,還是讓張福入宮去請御醫過來好了。”老夫人自白翠屏身上收回目光,似乎不想再看到白翠屏那張虛假的臉。

蘇秦點了點頭,“珂兒畢竟乃是久病成醫,對這種疑難雜症也瞧不出來。”上回晏凝旋中毒,她不得已才暴露了自己會醫術的事情,這一次既然老夫人給了她臺階,她自然要借梯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