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自己此前與大女兒沒有太緊密的聯繫。
她與這麼件大事牽扯上了，日後，還不知會如何呢。
哪怕在陛下跟前自證了清白，董淑妃會放過她嗎？
董家那樣的龐然大物，沈家可得罪不起。
「是、是沒想到…」與沈蒼旭的慶幸不同，崔氏面上更多的，是緊張。
沈蒼旭不解：「你怎麼這幅神情？」
「沒什麼…」崔氏扯扯嘴角，牽強笑道。
「真的？」沈蒼旭不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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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崔氏模樣不太正常。
但崔氏卻驀然紅了眼眶：「表兄，瀾熙到底是沈家的孩子，妾怕這件事情連累我們…」
一聲「表兄」，叫得沈蒼旭心尖兒一顫。
他已經好幾年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自打他將崔氏扶正，令她做了沈家的當家祖母，便再沒在她口中聽到「表兄」二字了。
這些年，看著她把府中大大小小的事物操持得井井有條，他已快忘記，她是那個遇到麻煩事，就會驚慌失措喚他表兄，向他尋求依靠的人。
念及過去，沈蒼旭的心忽就軟了。
輕嘆一聲，他便伸手握住了崔氏的柔替：「別想太多，萬事有我。」
「嗯。」崔氏柔柔低應一聲，遂垂首順著沈蒼旭的步伐離開。
…
與此同時，蕭辭鈺也領著沈瀾熙回到了凌雲宮。
「坐吧。」蕭辭鈺卸下外袍坐下的同時，隨口給沈瀾熙賜了坐。
「喏。」
沈瀾熙應聲，便想在蕭辭鈺對面坐下。
可蕭辭鈺見她坐那麼遠，卻不樂意了：「別坐那邊，坐朕這邊。」
坐那麼遠，她打扇時的風他都感覺不到了。
這麼熱的天，沒風怎麼行？
沈瀾熙頓住。
看向帝王的眼神一時多了無數不確定。
剛剛，陛下讓她坐到他那邊兒去？
那不就是…跟他坐一個位子？！
蕭辭鈺淡淡睨她一眼，「你那是什麼眼神？難不成是覺得與朕同坐，會擠著你？」
「妾不敢！」沈瀾熙連忙挪動腳步，依蕭辭鈺所言坐到他身邊。
軟塌寬敞，哪怕他們同坐，也不覺擁擠。
但沈瀾熙卻是不敢亂動了。
她怕自己一個失察冒犯帝王。
蕭辭鈺同她坐了一會兒，沒感覺到風，不由向她投去一道不滿的目光：「你那扇子拿在手裡是做什麼的，擺設嗎？」
沈瀾熙怔了怔，遂反應過來。
原來叫她坐過來是讓她打扇的…
扇影搖動間，她又下意識地看了眼身邊已退去外袍的人。
一身冕服精緻繁複，穿在盛夏，難怪他嫌熱。
意識到蕭辭鈺的難受，她打扇的動作，不由又大了幾分。
涼風漸爽，蕭辭鈺忍不住愉悅地眯了眯眼。
剛剛對沈瀾熙不懂事生出的些許不滿，又在她如今的懂事下，被驅逐殆盡。
「你的畫怎麼被人換的？」心情好，蕭辭鈺出口的語氣也好。
見他態度好，沈瀾熙也大膽了些：「妾猜想，是在今早交給司禮監的人時被調換的。」
「可朕瞧著那墨跡不像是今日所做。」蕭辭鈺接過周德舜奉上的冰水輕抿一口，淡淡道：「說明人家早就知道你準備的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