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怎麼跟所有人說，宮裡有宮嬪在後宮種菜，而他還好興緻地去看過幾次呢？
「陛下？」見蕭辭鈺面色數變，淑妃忍不住再提醒一聲。
但蕭辭鈺依舊沒有吭聲。
這一刻，淑妃不禁有些慌了。
她不懂，陛下在沈瀾熙胡言亂語后，為什麼忽然陷入了沉默？
空口無憑的敘述，能抵什麼用？
董淑妃抿抿唇，想再開口提醒。
但人未出聲，就被凝妃將話截斷：「淑妃娘娘平日不親近陛下，或許不知。陛下平日里，還挺喜歡吃小青菜的。」
蕭辭鈺：「…」
淑妃怔了怔：「什、什麼？」
陛下喜歡吃小青菜？！
淑妃豁然瞪大雙眸，面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和敢怒不敢言。
驚愕的是她都不知道的東西，沈瀾熙竟然清楚。
氣的則是，凝妃又陰陽怪氣地在諷刺她不得帝王寵愛。
淑妃想從蕭辭鈺那裡找一個答案。
但蕭辭鈺卻乾咳一聲，扯了扯嘴角：「朕確實有這個愛好，看來沈常在是用了心的…」
他能說什麼？
跟人承認自己喜歡吃小青菜，總比告訴所有人，後宮有宮嬪沉迷種菜要好。
不知情的人在聽聞帝王此言后，皆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沈常在原來不知從何處打探到了帝王喜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所言，便有幾分可靠了。
既是給陛下獻禮，那自當以陛下的喜好為首。知道陛下喜歡小青菜，當然得畫幾顆小青菜在畫上。
反觀眼前這圖…絲毫與陛下的喜好沾不上邊。
董淑妃差點兒被蕭辭鈺一句話氣死。
顫抖著嘴唇緩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道：「就算陛下喜歡小青菜，這筆跡也是沒法兒辯駁的！」
沈瀾熙垂首，淡淡道：「要尋妾的字，不是難事，要模仿，亦不是什麼難事。」
說過了小青菜，再說被模仿筆跡，就能令人信服了。
大多數人在這一刻，確實被說服了。
但偏有一道不同於眾的聲音，在這一刻橫插進來：「就算筆跡可以模仿，那畫風呢？若沈常在不能證明自己的畫風與此畫沒有相似之處，那妾便相信自己的眼睛。」
出聲的，是董才人。
見其還有后招兒，董淑妃的心也慢慢定下。
「不錯，字跡易仿，但畫風卻是難學。」她彎唇看向沈瀾熙，「不過這點也好證明，只要沈常在拿出一副自己此前的畫作，讓畫師對比即可。」
「不必了。」沈瀾熙斂眉，「此畫的風格確實與妾所作有幾分相像。」
準確地說，是與她早年所作，有幾分相像。
「所以沈常在這是認了？」董才人挑眉。
她早就料到，只憑字跡指認，是一件不靠譜的事。
所以特意，在畫風上也下了功夫。
不止是畫風，哪怕是所用畫紙以及所添裝飾這等細節，她也一一作了完善。
沈瀾熙這回，必插翅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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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結果，董才人心中便不免生出些許得意來。
陛下與太后關係不好雖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但真在明面上說起這事的時候，面子還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