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白的近乎透明,眼睛里的驚恐也不似偽裝。
霍庭昱沉銀片刻,聯繫了馮唐,讓他去調查一下這個號碼的歸屬人。
「她說了什麼?」
沈安之重複了一遍。
霍庭昱輕呵一聲,「你怕了?」
她是怕的,但是,並不是因為韓麗雅這威脅她的話而感到害怕。而是,她總覺得自己似乎置身在陰謀的漩渦之中。
無論她如何的掙扎,好容易躲過一道巨大的浪,卻又來了一道浪,隨時都有可能將她捲入漩渦之中。
「如果再打來,你記得錄下來。」
權越說的非常肯定,韓麗雅的確是死了的,怎麼可能會突然給沈安之打電話?
除非,是誰的惡作劇。
他打電話叫了roomservice,之後,擁著她入眠。
半夜時分,手機又沒命的響起。
沈安之心下一突,看了眼,果然又是那通電話。
她接通,並開了免提,按了錄音鍵。
「沈安之,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你給我等著!」
依舊還是如之前一樣的惡毒詛咒!
霍庭昱拿起,聲音森森的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偽裝韓麗雅來嚇唬人,不過,我奉勸你一句,裝神弄鬼到底只是裝神弄鬼!」
「嘟嘟——」
對方聽到他的聲音,趕忙掛斷。
霍庭昱眯著眼睛,將手機丟到一旁,看向沈安之,「別怕。」
沈安之頷首。
——你聽到了,的確是韓麗雅的聲音。
「這年頭,用點兒技術手段,很容易就能合成任何人的聲音。」
沈安之有一瞬的怔忪。
「怎麼了?」
沈安之搖頭。
她想起了開庭前收到的那個視頻。
爸爸跟阿澈套著頭套,碗口粗的木棒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他們的身上,她清楚的聽到了阿澈在呼痛!
難道……那聲音也是技術合成?
想到這些,沈安之如同墜入寒潭深淵,全身抖如篩糠。
霍庭昱發覺了她的恐懼,急忙將她抱緊,「怎麼了?」
他很確信,她的恐懼不是因為這通裝神弄鬼的電話!
「安之?」
沈安之幾乎咬破了唇,抓著他手臂的力道也在不斷的加大。
指甲深掐入掌心,霍庭昱吃疼皺眉,「安之,你想到了什麼?」
她彷彿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只一個勁兒的搖頭。
他越發的擔憂。
當唇片貼上她的時,她倏然清醒,用力將他推開。
霍庭昱眸中疑雲更濃。
——三年前,你有沒有打我爸爸跟阿澈?
「為什麼這麼問?」
他就算再恨她,也絕對不會將心中的怨氣發泄在老幼病殘的身上。
沈安之突然發現,三年前,從霍皎皎無故摔下樓梯,到她被韓麗雅流淚指控,再到開庭之前韓麗雅拿著爸爸跟阿澈被打的視頻去看守所……一直到現在,全都是針對她的陰謀!
腦子裡彷彿有無數架轟炸機在輪番轟炸,她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髮。
看著她指間的縷縷青絲,霍庭昱心口拉扯的厲害,雙手攥住她的手腕,雙眸圓瞪,「沈安之,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她是這樣的痛苦,完全陷入到了她自己的悲傷世界之中,孱弱的如同一片被秋風肆虐的枝頭枯葉。
「安之?」
沈安之沒有半分回應。
他突然很怕!
溫柔的吻如同雨點一般沿著她的額頭慢慢落下,最後流連在她的頰邊,脖頸之上。
她一點點的冷靜下來,淚眼濛濛的看著霍庭昱,淚水宛若決堤。
霍庭昱捧著她的臉,聲音溫柔:「告訴我,你怎麼了!」
她比劃的很快,霍庭昱的心口如同被千斤大鎚一般用力敲擊著,一下又一下,幾乎快要窒息。
韓麗雅給她的視頻竟然是沈家父子被套著頭套暴揍的視頻!
難怪,一開始她如何都不肯認罪,卻是在開庭之前突然承認了一切。
霍庭昱的心裡苦澀至極!
他的安之……
他說過會好好保護她,會愛她一輩子!
沈安之伏在他的懷中,放肆的哭著,最後哭的累了,眼睫上帶著淚珠慢慢睡去。
他借著柔和的燈光,靜靜的打量著她因為痛苦而皺在一起的眉,去了衛浴間,絞了毛巾幫她擦著臉。
「馮唐!」
大半夜接到霍庭昱的電話,馮唐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霍總。」
「那個號碼,查清楚了嗎?」
聲音蘊著怒意,馮唐抿抿唇,「還在調查,不過,不是實名登記!我還在查到底是從哪裡購買的。」
「嗯。」
「霍總,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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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霍庭昱回答的很直接。
馮唐反倒有些不知該如何接他這話。
「抓緊時間。」霍庭昱說罷,切斷了通話。
他去了陽台,一根接著一根用力的抽著煙。
王老說過,二手煙對沈安之危害很大,最近這段時間,他基本沒怎麼碰煙。
但是,現在,怕也只有尼古丁能夠紓解他心中的躁意了。
第二天一早,沈安之睜開雙眼的時候,有一瞬的恍惚。
「醒了?」
沈安之眼睛依舊乾澀,她眨了眨眼睛。
「起來吃早飯!」
她吸了吸鼻子,她最喜歡喝的冰糖雪梨燕窩羹的味道!
——從哪裡來的?
「別管!」
他看了眼時間,「十分鐘,把自己收拾乾淨了!」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進了衛浴間。
會是他借了酒店后廚給她做的嗎?
沈安之拍了拍臉頰,覺得自己又開始心軟了!
他是傷害了你的人!
如果不是他,你不會承受這麼多!
沈安之一遍遍在心裡告誡自己,洗漱后,出了衛浴間。
霍庭昱正在看財經新聞,路深對外發布了遊艇俱樂部的項目合作書,會以公開競標的方式尋求項目合伙人。
他蹙緊眉峰,將iPad放下。
「路深如果用遊艇俱樂部的項目來做魚餌,你說,他又為什麼要對外宣布項目合作書?」
沈安之拿起iPad,很認真的看著。
現在各大財經以及門戶網站都在報道遊艇俱樂部的新聞,熱度極高。
沈安之想了想。
——或許,他只是想要將戲做的更足一些。
他嘴角上揚,「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