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包間關上門之後,將一切的嘈雜隔絕在另一個空間里的林婷這才好受一些,耳朵聽到的聲音太多了,導致他大腦都有些超負荷。
林婷走出酒店門口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今晚的星星可真亮啊!
他這樣想著,伸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車子在往軍區大院駛去的途中,他有些疲倦地靠在了椅背上,看著車窗外這座繁華城市的夜景,把自己大腦全部放空。
突然,一滴水珠打在窗戶上,在玻璃上劃出一條水線,接著就有更多的水線出現,不斷平行,滴下水珠之後又交錯紛雜,接著再次有平行的線落下。
下雨了。
聽著滴滴答答的清脆的雨聲,林婷的腦子才逐漸清醒過來。
計程車安穩地在馬路上行駛著,到達軍區大院門口之後,林婷付完錢就下了車。
本來以為可能會淋雨的,沒想到雨已經停了。
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氣味和花草的清香,讓人有些迷醉。
林婷走進去之後,直接去了二棟小洋房,可是當他看到沒有亮燈的處在黑暗中的別墅的時候,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她不在家嗎?
林婷猶豫了一會兒,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輕輕的,帶著好聽的尾音,喚著他。
「小林哥哥?」
林婷錯愕地轉身,就看見還穿著一身白裙子的女孩提著個便利店的塑料袋站在他身後對他笑。
「你怎麼回來啦?散夥飯吃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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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婷眼底帶笑,抬腳朝她走過去,裝作不經意地瞄了一眼她提著的塑料袋,裡面全是零食。
「我吃完了,但是大家還沒吃完。」
意思就是我半路跑出來了。
她聽懂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看來小林哥哥你和我一樣不合群啊!」
林婷挑眉,也笑,「所以我們才會成為朋友啊!」
月光照下來,寬敞的別墅門口,十五歲的少年少女相視而笑,眉眼間儘是這個年紀獨有的婷春氣息。
籃球場上的地因為一場小雨全濕了,沒有人在球場上打球。
林婷把塑料袋裡的零食全都拿出來讓上官竣抱著,再把塑料袋沿著邊緣扯開,變成一條長的塑料布。
他把塑料布墊在籃球場邊緣的護欄上,背對著那裡,雙手放在身後輕輕一躍就坐了上去。
「東西給我,你也坐上來。」
上官竣把一堆七七八八的零食遞給林婷,再學著他的樣子靠著手臂的力量撐著身體坐了上去。。
塑料布很小,兩個人坐得挨在了一起,並著肩一起吃著零食聊著天。
「今天的星星真亮,明明剛才還在下雨。」
上官竣嚼著薯片,含糊不清地說著。
林婷笑了一聲,回頭看她,「說明今天很特別啊!」
上官竣側目看他,眼神乾淨又純粹。
林婷轉頭對上她這樣的眼神,笑出了聲。
上官竣輕輕戳了下他的手臂,「你笑什麼?」
林婷伸出手捏了下她的臉頰,「笑你。」
「你笑我幹什麼?」
「你好笑。」
「小林哥哥你真幼稚。」
「小七妹妹你也是。」
夜空中的雲層全都被風驅散,無人的籃球場上反著光,映著少年少女並肩晃著腳的倒影。
「到食堂去等我,乖!」
林婷拍了拍上官竣的腦袋,把她往食堂的方向推了下。
「我回去換身衣服就來,你坐在食堂等我,不要跑啊!」
「我知道了!你快離我遠一點,快去吧!」
上官竣紅著臉躲林婷,撇著頭不看他,手還在推他。
林婷被她推了幾下,看著她的模樣,有些好笑。
這姑娘害羞的時候真可愛,耳根紅紅的,讓人有一種一口咬上去的衝動,臉上粉嫩粉嫩的,像極了多汁的水蜜桃。
「上官竣同志,你現在特別像水蜜桃。」
上官竣轉過臉來,眼中滿是驚愕,困惑地反問他說:「水蜜桃?我臉上難道很多毛?!」
林婷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哈哈笑著走上去捏了下她的臉頰。
「你敢不敢再可愛一點?」
上官竣推他,「你快點走!」
「好好好!我這就走!」
林婷放開她,等她轉過臉來看的時候,猛然衝上去抱住她在她唇上很大聲地親了一口。
路過的士兵都「哦喲」著鼓掌,林婷親完之後還摸了下她的唇幫她擦了下才笑著轉身走。
旁邊又響起一陣陣起鬨聲,上官竣抿著唇憋著笑,捂著臉頰就往食堂的方向跑。
食堂里沒有人,甚至連后廚炊事班都沒有人。
上官竣以為是因為還沒到開飯的點,所以也就沒太在意食堂沒人的事情,一個人坐在食堂的邊緣等著林婷。
林婷心情大好地走回宿舍樓的時候,樓下不知道誰先起鬨了一句,接著所有人都開始「哦哦哦」地喊。
「七爺威武!」
「七爺該發喜糖了!」
「七爺請客!」
這要換做是平常,林婷早就微笑著指著練兵場對著他們說「負重十公里」了。
可是他顯然心情非常好,臉上的微笑也不像平常那樣充滿了危險的氣息,他是真的發自內心地在笑。
「都嚷嚷啥?」
商陸站在五樓朝下喊:「再嚷嚷小心七爺揍你們,快點換衣服等下出去吃飯了!」
「六哥你是不是嫉妒了?」
「六哥你就是嫉妒了。」
樓底下的人都朝著商陸喊。
已經走到三樓的林婷走到欄杆邊上,朝下輕輕說了句都回去換衣服之後,大家就都沒了人影。
五樓欄杆旁邊的林三逐站在商陸身邊拍他肩膀嘲笑他。
「哈哈哈!六哥真是一點威嚴都沒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商陸氣到不想說話,他真的一點威嚴都沒有嗎?不帶這樣的啊!
林婷已經走了上來,林三逐並腳立正站好,對著他敬禮。
「七爺好!」
林婷笑著掃他一眼,「老三你也省省。」
商陸踢他一腳,斜著眼睛瞪他。
「聽到沒有?老三你也省省!」
林婷無奈地笑了下,走到自己房間去換衣服。
等他換好衣服走出來的時候,靠在他房間對面牆上的商陸、林三逐還有伍世堂眼睛都直了。
商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皮夾克外套,再看看林婷身上的白襯衫和西裝褲。
「老大!你穿這麼好看去相親啊?」
林三逐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一套要多寒磣有多寒磣的普通長袖衫,果斷回了自己房間。
「我也要去換一身好看的出來。」
伍世堂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和林三逐身上那件一樣款式的灰色長袖衫,拍了拍自己的運動褲。
「現在走嗎?」
商陸拍了拍伍世堂,「說真的,老五你這一身實在是有點太隨便了,你看看七爺,那是別人家的男朋友的標配服裝啊!你再看看我,雖然沒有他那麼好看,但是這身皮夾克外套也是很酷的。」
伍世堂不以為意,「可是我這樣穿得舒服啊!沒關係了,我是有媳婦兒的人。」
林婷笑出了聲,不發表意見。
商陸皺著眉頭,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伍世堂你是怎麼找到媳婦兒的?你媳婦兒是怎麼看上你的?」
伍世堂伸出一隻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擺在自己下巴下,對著商陸很嚴肅地說:「個人魅力出眾。」
商陸:「……」他是瞎了嗎?為什麼只能看見一股直男氣息?
「六哥!來幫我看一下是這件好還是那件好!」
林三逐光著上身跑出來拿著兩件衣服在自己身上比著,商陸簡直無語,這兩個奇葩為什麼都是他隊友?
「你是去相親嗎?」商陸氣得吼他,「你又沒有女朋友穿那麼好看幹嘛?」
伍世堂莫名其妙地看他,毫不猶豫地拆他的台。
「六哥你剛才還說叫我穿漂亮一點。」
商陸:「……」
林婷朝著樓梯口走去,路過林三逐笑著看了他一眼。
「左邊這件藍色的。」
「謝七爺!」
林三逐樂呵呵地回到房間里去換衣服了。
上官竣坐在食堂等了一會兒都不見林婷回來,有些無聊地站起來到處走。
「咦?上官竣?你怎麼來了?」
食堂阿姨走出來看到上官竣的時候驚訝了好一會兒。
上官竣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反問一句:「什麼?」
「我們二食堂今天中午不開飯,赤霄全隊出去聚餐,只有一食堂和三食堂開飯。」
上官竣瞬間就明白過來林婷叫她來食堂等他是在整她。
她擺出一個極其優雅和大方的笑容,「我只是過來等林隊的。」
「哦!那你繼續等吧!我先走了。」
「阿姨再見!」
「再見。」
告別食堂阿姨之後,上官竣磨著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氣到從包里掏出口紅來補妝。
林婷晃晃悠悠極其閑適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上官竣坐在凳子上雙手撐著額頭,滿臉都是生無可戀。
他在她身邊坐下,拍了拍她的腦袋。
「要在這裡等開飯還是出去吃?」
上官竣的聲音細若遊絲,「我剛才碰到食堂阿姨了,她跟我說了今天不開飯。」
林婷很奇怪,她為什麼不生氣了?明明被他整了啊!
「你怎麼不罵我?」
「你為什麼老是整我?」
兩個人同時開口,說完之後,只有林婷一個人笑出了聲。
上官竣悠悠地嘆氣,「小林哥哥你變了,你以前很寵我的,你現在就只會整我。」
林婷把她拉起來,牽著她走出食堂,有些哭笑不得。
「誰讓你老是變著法子地勾飲我,以前跟在我屁股後面的小七妹妹可是只會乖竣地喊我的啊!」
「那是因為只和你待了兩個星期,你還不了解我!誰只會跟在你屁股後面啊?真的是!」
他們兩個拌著嘴走到部隊門口的時候,上官竣看見赤霄的隊員已經在門口列好隊站著了,只是都穿著便服。
莫名像拍警匪片出去埋伏的時候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