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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會有人發現這具半赤果果的男尸,也許她還沒脫身時就一起被人發現了。不過沒有關系,就算她跑得了,也會被隨便哪個攝像頭拍到的。光赤果果,渾身是血,沒有人會不知道她是殺人凶手。
然後她會去自首嗎?不會的,自首之後,服刑之後,她依然不知道怎樣面對含辛茹苦的媽媽,怎樣過剩下的生活。
她會自殺,隨便哪種方法都好,結束這悲慘的人生。
閉上眼楮的她只听當的一聲,應該做完了吧。男人慘叫一聲,從她的身體上滾了下去。接著是一陣金屬在地上彈跳的聲音。
好像不太對勁,沒有溫熱粘稠的血液……奇怪,她根本就沒有開始擊打!
小枝睜開眼楮,看見自己的赤果果體、衣服碎片、和滿臉是血、倒在地上抽搐的小劉。再遠處還有一個沒有停下轉動的廢舊的鐵盆。
她感覺到有一片陰影罩住了自己頭上炎炎的烈日。她下意識望向那片陰影的來源。
“小枝,你沒事吧?”一個熟悉的女人的聲音。一雙溫柔的手從背後攙扶起自己的兩個手臂。眼前正是被自己推倒流產的甦晴。
“是,是你?”小枝難以置信地看著甦晴,臉上還掛著未滴下的淚珠,旁邊竟然還有那個蕭景顥。“是你們?”
“別說這些了,快把衣服穿上。”說著,甦晴脫下自己的外衣,罩在了小枝的身上。上好的面料讓她覺得無比舒適和心安。甦晴雙手環繞在小枝的身上幫她系扣子,似乎是抱住了她。
“小劉,你為什麼會在這里?”蕭景顥盯著地上的男人,語氣里是不可抗拒的威嚴。
“蕭,蕭總,不是我……”听見蕭景顥的聲音,小劉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騰地跳了起來,血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男人像是傻了,拼命地搖著頭,雙腿顫抖著,像是隨時要跪下。
“滾!”
小劉听見這一句,立刻點著頭轉身往巷子外面跑。由于驚嚇,他一動腿就被鐵盆絆倒在地,又趕緊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你們怎麼會來……”小枝的聲音里還是止不住流出的恐懼。她怕小劉,卻也怕甦晴,因為她最怕的是坐牢,是怕媽媽知道整件事的經過,而這兩個人同樣危險。
“找你家沒找到,就在這附近轉圈,卻听見這里有奇怪的聲音,我們就跑過來了。幸好我們發現地及時,不然你就真打死他了。”
甦晴看小枝的眼神滿是同情和緊張,似乎以前的事全都沒發生過一樣。
“你是不是受他威脅?”蕭景顥發話,聲音依然冰冷。
小枝轉頭望見他,立刻又低下了頭。不能說,不然小劉一定會把視頻放到網上的。
“沒,沒有。”小枝嘴唇顫抖個不停。
“就別在這里說這些了,小枝,我們先送你回家吧。”甦晴伸出手拉她起來,表情里是友好和善良。
小枝將手伸了出去,也忘了對她進行防備。
“啊!”小枝大叫了一聲。
甦晴趕緊回頭看,發現她身上都是被小劉踢打出來的傷。
“怎麼樣?還能不能走?”甦晴關切地問。“這個小劉,真不是人!”
小枝咬緊嘴唇,痛苦地搖了搖頭。她的腿尤其疼得要命,每走一步都像美人魚一般鑽心地疼。
蕭景顥見狀,上前一步蹲在小枝面前。“上來。”
小枝只知道這個男人平時凶巴巴的,不敢上去,用乞求的眼神看向甦晴。
甦晴安慰說︰“放心吧,他不是壞人。”
听到這句話,蕭景顥怔了一怔。曾經甦晴要是覺得他嚴肅、不近人情他會驚訝,現在甦晴說他好他反而驚訝了。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兩個都變了太多。
小枝點了點頭,有點為難地上了蕭景顥的背。這是一個溫暖而寬厚的脊背,她感到有些心安。
在小枝的指引下,三人回到了小枝的家。鄧念還在外面上班,不知道小枝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剛把小枝放在沙發上,蕭景顥就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把那個姓劉的保安辭退,再招一個保安進來。記住,好好了解一下他的背景,看清楚簡歷。嗯。”說完掛掉了電話,望向小枝,眼神里竟然有一些擔憂。
在他打電話的時候,小枝就一直望著他。听到他懲治了小劉,小枝心里有些感激,但依然為視頻的事心神不寧。現在看到蕭景顥在叫自己,她趕緊別過頭去。
“小枝,打個電話把你媽媽叫回來。”蕭景顥命令道。甦晴也點頭表示同意。
“不行!不能讓媽媽知道!”小枝激動地說,說著淚水簌簌落下。
甦晴有些驚訝︰“小枝,你發生的事,你媽媽一直都不知道嗎?”
小枝難堪地低下了頭,搖了搖頭。
“小枝,你有什麼困難告訴我,不要藏著,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蕭景顥看她情緒還很脆弱,便放緩了語氣。
想到他背著自己時的感覺,小枝有些信任了,抬起了頭。
“真的嗎?”
兩人一起點頭。
小枝抱緊了自己的膝蓋,怯懦地說︰“他說會幫我銷毀監控視頻,但是卻把我……現在又拿著監控視頻和那個……視頻來威脅我,每星期一次。”
雖然小女孩說話斷斷續續,有些混亂,但是兩人都听出那個他是小劉。
“我幫你懲治他了,你不用擔心了。”蕭景顥說。
小枝抬起頭可憐地說︰“不是的,他沒了工作,肯定會把視頻都放到網上,我媽媽也會知道……我該怎麼辦?”
說著,小枝又嚎啕大哭起來。
甦晴只能安慰她,卻不好意思開口問正事。現在小枝滿腦子都是被傷害,如果甦晴問小枝為什麼要推她,小枝的防備心一定會上升一百倍的。
“這個我一定會幫你的,不會讓視頻流出去。”蕭景顥肯定地說。
小枝又愣愣地看著他,不相信一個人有比網絡還要強大的能力。
“但是你瞞著你媽媽不是好事,你媽媽早晚要知道,還不如早點告訴她。”蕭景顥補充道。
小枝眼神驚慌,考慮著蕭景顥的話,到底該不該讓媽媽知道?
媽媽一定會很痛苦的,說不定會不愛她了……想到這里,她打了一個冷戰。
“好了,你先去衛生間洗一洗,換上衣服,好嗎?”甦晴看小枝眼神不對,連忙溫柔地說,希望這樣能幫助她放松一下。
的確,現在的她只穿著甦晴一件衣服,身上是傷痕,髒兮兮的,臉上全是灰塵和眼淚,頭發也都黏在一起。小枝點了點頭,進了衛生間。蕭景顥和甦晴開始商量對策。
“蕭總,你答應我,千萬不要刺激到她,不然我們什麼都問不出來。”甦晴冷靜地說。
蕭景顥對于甦美玲之外的人都不會柔和說話,但想到剛才小枝的情況,也只能勉強點點頭。
“接下來就看我的吧,需要你的時候我向你示意,行嗎?”甦晴的眼神里是堅定和自信。
看到她這個樣子,蕭景顥覺得十分欣慰。甦晴總是可以應對許多困難,不需要他操太多心。
小枝洗臉梳頭之後,換了身干淨衣服走了出來,看上去簡直變了個人。
“看看我們小枝,果然是個美少女呢。”甦晴迎上去說。
現在的小枝的確眉清目秀,煥發著少女特有的清純光彩。小枝不敢相信這個自己傷害過的人會對自己這麼好,心里底線在一點點崩潰。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小枝脫口而出,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問。
看著小枝閃動的眼楮,甦晴覺得是個機會,問道︰“我覺得對別人好是應該的啊,倒是我還想問你呢,你為什麼對我那麼不好呢?”
一邊的蕭景顥坐著靜靜看,不得不贊嘆甦晴真有一套。
想起自己媽媽辛勞的樣子,小枝的眼神突然變得不善︰“因為你我媽媽才被他辭退,後來你還在餐廳欺負她她才又被辭退的。”小枝的眼楮恨恨地在蕭景顥和甦晴身上來回看著。
甦晴有些驚訝︰“小枝,你听我說,這是個誤會。你媽媽被辭退不是因為我,後來在餐廳我也沒有欺負她呀?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是你媽媽嗎?”
甦晴知道鄧念對自己心存怨念,但她相信告訴小枝的一定不是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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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小枝搖了搖頭。
“我就知道不是你媽媽,肯定有一個人在背後使壞,你能告訴姐姐她是誰嗎?”
小枝剛剛抬起了頭,門鎖便被打開了。
“小枝!媽媽回來了!”鄧念一邊換鞋一邊說。雖然知道女兒不會來迎接她,可是每次回家她還是這麼喊。
三個人一起望向鄧念。
“媽媽,你怎麼這麼早……”
“小枝!”看見女兒離開臥室,鄧念激動地抱了上去。
“鄧姐……”甦晴輕輕叫道。
鄧念這才看見旁邊的甦晴還有角落里的蕭景顥︰“你們,怎麼會來我家?”
“鄧姐,我們有些事來找你們。”
作為媽媽的她敏感地發現了小枝手上和脖子上的傷,立刻將衣服掀起,看見更多傷痕。“這是你們干的?”母愛和防備一下子讓鄧念失去了理智。
“媽媽,不是那樣的,他們是好人!”小枝抓著鄧念搖晃她。
“小枝,你這幾天躲在房間里,是不是也是因為他們?你告訴媽媽,媽媽趕他們出去!”
“媽媽,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