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敢反駁。
甚至，連一分一毫的不開心，都不敢表現出來。
董才人捏緊秀帕，強忍著心中情緒起身拜謝：「多謝淑妃姐姐關心，妾在此替綉姨娘謝過。」
淑妃笑笑：「謝就不必了，辦好本宮交代的事，本宮還有賞。」
說罷，她也不等董才人再言，便擺擺手道：「行了，本宮乏了，你退下吧。」
「妾告退。」董才人福身，小步退下。
夜色深濃，明亮的月也被濃厚的黑雲遮掩了大半，只留一圈淡薄的余暈在外。
踏出玉棠宮的董才人抬首閉目，長長呼出一口氣。
她懷裡抱著的，正是方才淑妃賜下的血燕。
「才人？」提著宮燈守在她身邊的琉璃不敢大聲，只敢輕聲提醒。
聲音落入耳中，董才人面上的愁緒又在瞬間一掃而空。
她平復下心境，變回平日里的明艷模樣：「走吧，夜深了，咱們確實該回了。」
…
翌日。
天剛蒙蒙亮，一本賬冊便被送入凌雲宮，呈遞到蕭辭鈺跟前。
「陛下，賬冊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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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辭鈺揚揚嘴角，接過：「還真有。」
周德舜面上也儘是笑容：「賬冊上記錄的內容，奴婢已經派人去查驗對證了，相信不多時就會有結果送入宮中。」
「那就等結果送入宮再去上朝吧。」蕭辭鈺隨意在軟塌上坐下。
周德舜怔了怔：「那各位大人…？」
蕭辭鈺隨手翻開賬冊：「讓他們等著，就說朕有要事要辦，過會兒再去。」
「喏。」
領了命，周德舜便匆匆按吩咐去辦了。
上朝時辰到，一眾聚在奉天殿的大臣沒等來皇帝，卻先等來了周德舜的傳話——陛下口諭，朕有要務在身，暫不便過來，還請諸位愛卿稍等。
「有事？這…」
「這時辰，陛下能有什麼要緊事？」
「就算有事，也不能比朝事重要啊！」
「還是說…」
一眾大臣面面相覷。
立於前列的綏寧公董浩晨更是在此刻上前：「周總管，不知陛下是被何事所耽擱？」
周德舜笑著答話：「陛下不曾對奴婢講起。」
「不曾說？」董浩晨蹙眉，「能耽誤朝政大事的要緊事，陛下竟不曾提起一句？」
周德舜仍是笑銀銀的模樣：「陛下確實不曾對奴婢提起，不過陛下也說了，此事要不了多少時辰，還請諸位大人稍安勿躁。」
眼見沒從周德舜口中撬到任何消息，董浩晨眉頭不由蹙得更深。
皇帝又在耍什麼花招？
昨日深夜宮中庶女忽然來信，提起了陸家事。
陸家發生的事，他是知道的，但一個太常寺少卿，還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稍作過問，確認與自家沒有關係，他便不再上心。
可今日，皇帝又有了這樣的反常舉動…
他忽然意識到，陸家的事，恐怕還有深藏的蹊蹺。
但此刻，他人已站在奉天殿上，再查不了陸家的事。
為今之計，只能先想辦法與幾位同僚穩住局面，待回府後，再說其他。
想著，董浩晨便與身後幾名大臣交換了眼神。
隨時間推移，殿內氣氛愈發凝滯。
在眾人把疑心提到極致之際，一聲「陛下駕到——」終於傳入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