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盛家二少

發佈時間: 2022-12-13 18:4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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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山,寒風卷著雪花掃過墓園,讓成片的石碑染上淒涼,沈以默看著養父母墓前的一大束馬蹄蓮,微微一怔。

盛禹銘來過。

容媽媽喜歡馬蹄蓮,可她偏偏對馬蹄蓮的香氣過敏。容爸爸和沈以默從來不會送她馬蹄蓮,但盛禹銘送的花,容媽媽會欣然接受,以致於那麼多年,盛禹銘一直不知道她過敏的事。

容媽媽是把盛禹銘當做女婿來看的,就像盛爺爺對沈以默的態度……

沈以默把菊花放在馬蹄蓮旁邊,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連著下了兩天的雪,地面上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冷得徹骨。

“爸,媽,我來看你們了。”

或許,是最後一次了。

湛西來的時候,沈以默抽抽搭搭地哭得正傷心,肆無忌憚,孩子似的。

“起來。”

沈以默抬起頭,眼睛紅紅的,鼻頭也紅紅的,像只可憐的兔子。

他抓著她的領子粗魯地把人扯起來,“哭什麼?沒出息。”

沈以默胡亂地揮舞著雙手,剛還是小白兔轉眼就有了老狼的氣質,一站穩就抬腳踹了湛西的小腿肚,吸了吸鼻子,“容恒,你這個不孝子,當著父母的面還敢欺負我,還不跪下。”

湛西額角青筋跳了跳,淡漠的目光掃過冰冷的墓碑,儘管沒有沈以默那樣的依賴和懷念,但……死者為大。

他跪在養父母墓前,沈以默欣慰的表情,讓他心底一陣惡寒。

回去的路上,沈以默笑道:“明天上午去公司辭職,下午去B市,晚上應該能到吧?”

湛西被她的笑容刺痛了眼,淡淡地應了一聲,神色複雜。

這天晚上,沈以默收拾好行李,早早地躺在床上,難得沒有失眠,只是噩夢不斷,半夜驚醒,耳邊似乎還有洛洛的哭喊聲。

她拿起手機,按出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卻始終沒有撥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離開的時間越近,她越是覺得盛禹銘近來表現的種種,异常詭異,十分反常!

湛西也是。

早餐還是一層不變的牛奶麵包片,湛西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癱撲克臉,一切似乎和尋常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

車上,沈以默忍不住問道:“湛西,你真要和我一起走?”

“你不是定了兩張機票嗎?”湛西面無表情地說,“我不走,浪費。”

“票可以退……”

“下車,”湛西打斷她的話,破天荒地幫她拉開車門,“你快遲到了。”

沈以默站在公司門口,看湛西離開,微愣,她只是來遞辭呈,不會耽擱太長時間,湛西不是應該等她一起走嗎?

湛西很古怪,她又想到昨晚的噩夢,一股子莫名的不安浮上心頭,洛洛,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以默,你要辭職?”

柳絮捂著嘴,誇張地瞪大眼睛,她剪了時下正流行的空氣劉海,遮去了額頭上的傷。

沈以默皺眉,柳絮有自己的工作室,但最近去頻繁出現在秦淮的主編室,而且事事都要過問,儼然把自己當成星語的老闆娘了。

把辭職信放在秦淮的辦公桌上,沈以默隨口問道:“主編呢?”

“很不巧,他回秦氏總公司了,”柳絮拿起辭職信,“你要辭職,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

沈以默說:“不用了。”

“你表情不太對啊,”柳絮狐疑地看著她,眼睛裏閃爍著八卦和興奮的光,“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我的事和你無關,柳小姐這麼問,似乎不太禮貌。”

柳絮變了臉色,小聲地說:“以默,我們是朋友。”

沈以默想笑,一個給她下藥睡她老公還險些丟了她娃的朋友?她真不敢要。

“你是不是還在為之前我和許總的事生氣?”柳絮抬手撥弄了一下劉海,“以默,我知道是我不對,但你和許總現在都離婚了,以前的事能不能當做沒發生過?我記得你一直是個大度的人,我道歉了,你為什麼就不能原諒我呢?”

“我沒你想像得那麼大度,你道歉了,我就得原諒你?”沈以默嗤笑,“憑什麼?”

柳絮在秦淮的位置上坐下,修長的手指輕輕在辭職信上叩動,“以默,你別這麼說,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也是真心拿你當朋友,當初要是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

雖然掩飾得很好,但語氣裏還是帶了些炫耀和挑釁。

柳絮的事業蒸蒸日上,金主一個比一個有實力,而讓她從十八線小明星一躍成為影后的沈以默,如今卻從金牌經紀人淪為了娛樂雜誌的,多諷刺。

她一直顯得謙遜極富親和力,但不難看出,她是失而復得浴火重生,想在比她“不幸”的沈以默面前找優越感。

沈以默沉聲道:“柳絮,我能捧你上天堂,也能拉你下地獄,你信麼?”

柳絮錯愕,雖然她複出後沈以默一直沒給過她好臉色,但這麼直截了當地給她難堪,也是第一次。

換做別人,或許不會在意她的威脅,畢竟沒了桑野,沈以默這個名字哪還有什麼光環,她在娛樂圈的影響力能有多大?

但柳絮不同,她比誰都更知道沈以默的xin格和能力,她不是個一無是處的花瓶,也從不說空話。

“以默,你瞭解我的,我這人心直口快,其實並沒有惡意的,要是哪句話讓你不痛快了,你別在意,”柳絮忙站起來,長長的假睫毛擋住了眼底的精光,“你真要辭職?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决,我就不留你了,我會跟秦淮說的。”

沈以默淡淡地說:“謝謝。”

“別跟我客氣,我現在正好沒事,要不送你回家?”

一句客套話,沈以默婉言拒絕,兩人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個面不改色地坐下,一個若無其事地離開。

沈以默在小辦公室裏簡單整理了一下,抱著只箱子走出公司。

雪後的晴天,空氣微冷,風卻是柔軟的。

盛錦銘慵懶地靠車站著,周身籠罩在暖洋洋的陽光下,貼著頭皮的短髮,鑲著黑鑽的耳釘,指間夾著香烟,卻著一身軍裝,透著一股子不羈的風流雅痞氣息。

一見沈以默出來,他立刻掐滅了煙頭,上前接過她手裡的箱子,“小悅兒,跟哥聊聊吧。”

沈以默被動地跟上,和他,有什麼好聊的?

盛錦銘比盛禹銘足足大了五歲,現年三十六歲,在部隊的時間比在家要多上好幾倍,沈以默記事以來,見他的次數極少,對他的印象,僅僅是盛禹銘的二哥。

不同於盛家大少的弟控,盛錦銘其實更喜歡小女孩兒,只是xin子野,儘管他對容悅極好,她卻從小就有些怕他。

“盛二少……”

盛錦銘挑眉,語調微微上揚,“你叫我什麼?”

沈以默改口,“二哥,你找我有事?”

盛錦銘瞄了眼後座的箱子,不答反問:“辭職了?”

“嗯。”沈以默點頭。

“準備搬家?”盛錦銘又問,“要離開S市嗎?”

“嗯。”沈以默還是點頭,他來找她,自然是知道內情。

“昨晚盛三喝醉了。”

“嗯……啊?”沈以默雙手放在腿上,不安地捏著手指,怎麼突然說到他?

“我家盛三吧,就是悶騷,有話不好好說,既傷害了別人,又膈應了自己。你跟他一塊兒長大,應該比我更瞭解他才對,前陣子我聽他說起你,還以為回來能喝喜酒呢,沒想到……”

說到這裡,盛錦銘苦笑,回來一趟沒趕上喜事,倒是為了奔喪。

沈以默一陣心酸,安慰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二哥別太難過。”

“你也別安慰我,我看盛三昨晚上那狀態,還不如我呢,”盛錦銘抿唇,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你們的事,我都聽說了,如果是因為我爸,讓你為難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二哥……”

“你可能不知道,當年容家出事的時候,我剛好受了傷,盛三照顧了我好幾天,當時我就覺得不對,也沒想到是我爸的調虎離山計,怕盛三亂了他的計畫,”盛錦銘歎了口氣,三分自責七分愧疚,“我爸幹的糊塗事,和盛三沒關係,和盛家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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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想像一個陽剛正義又花枝招展的制服軍官,苦口婆心當說客的畫面嗎?

沈以默努力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二哥,你不用說了,爸媽確實犯了錯,大伯父只是鐵面無私,做了別人不敢卻應該做的事而已,我……不怪他。”

沈以默其實沒那麼看得開,說不怨是假的,只是面對剛剛喪父的盛錦銘,她說不出殘忍的話。

盛錦銘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能這麼想,我很欣慰,既然不是我爸的事,那你為什麼還要走?”

沈以默沉默了。

因為……盛禹銘已經不再屬於她了,對這個城市不再有期盼了。

“難道是為了容恒?”盛錦銘皺眉,“小悅兒,你可得想清楚,盛三千錯萬錯,那也是你孩子的父親。”

“他……”

盛錦銘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再說就算你要移情別戀,私奔的對象也不能是容恒啊!”

沈以默說:“二哥,你誤會了……”

“先不說容恒和你的兄妹關係,那孩子太陰暗了,連你都明白的道理,他卻轉不過彎兒,一心想報仇,不但給我爸使絆子,還走歪路子做什麼殺手,要不是盛三命大,你兒子可就沒爹了!”

“你說什麼?”沈以默瞪大眼睛,“什麼殺手?”

“別急,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說。”

盛錦銘發動車子,唇角勾起一抹陰謀得逞的邪笑。

把盛三心愛的丫頭留住,這可是一個大人情,他又能狠狠敲他一筆了!他青睞的品牌新出了一款袖扣,他看著很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