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之冷笑。
——你在耍我,我付出了一切,你卻只是在看我的笑話,我為什麼要讓你順心如意?
這些傷疤是他賜給她的,留在身上,便可以時刻提醒她,曾經的他對她都做了些什麼。
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陶小桃剛剛分明在霍庭昱的眼中看到了除了慍怒之外的神色,關心!
嗯,就是關心。
但是,當她蹙眉試圖再確認一番的時候,他眼中卻只有清冷以及如墨的暗沉。
「你最好別胡鬧!」他綳著嘴角,聲音冷沉,如隆冬。
沈安之冷睇著他,心口卻越來越悶。
——以後,我再也不會跟你提什麼等價交換。因為,你最終能夠給我的,只有痛苦和無盡的黑暗。
她乾脆將他內心的真實想法統統說了出來。
不再抱有任何的一點兒希冀!
因為,這個男人,沒有心!
眼眶不知何時布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心也痛的越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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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小桃真的已經很努力的去學習手語,可是,沈安之真的比劃的太快了。而她,從小學習就不好,笨笨的,此刻除了雙眼圓瞪,宛若傻子似的看著兩人,根本就不知道沈安之說了什麼。
唯一的感覺就是,沈安之周身都被悲痛的氣息籠罩。
而霍庭昱……一張臉越發的冷沉,眼底也有陰雲在涌動著。
「該回家了!」
良久,霍庭昱突然聲音溫淡的說出這麼一句話,讓陶小桃震驚無比。
沈安之亦是始料未及。
很快,便又似笑非笑的睨著他。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霍庭昱眉心擰成疙瘩,也沒有再說其他的,直接將沈安之打橫抱起,大步走出去。
所有人紛紛望過來,陶小桃急忙付了錢,追出去。
沈安之瘋了一般的撕扯著霍庭昱,甚至,還揪住了他的領帶。
陶小桃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那張臉,鐵青一片,不是被氣的,而是被領帶勒的。
沈安之並沒有鬆開半分,越收越緊。
她此刻真的恨不能這個男人死掉!
霍庭昱將沈安之塞進了副駕,扯鬆了領帶,「砰」的一聲,將車門摔上,上了主駕。
陶小桃追了幾步,車子早已經沒影。
沈安之反覆深呼吸,又發了瘋似的去搶方向盤。
霍庭昱終於被惹怒。
一記手刀子落下,沈安之兩眼一翻,直接倒在他的肩頭,昏迷了過去。
他吁了口氣,將她扶正,繼續向前駛去。
沈安之醒來的時候,天早已經黑透,她揉著後頸,借著床頭燈熹微的光芒看著眼前這陌生卻又熟悉的擺設。
「咔噠——」
房門打開,一股煙草味道撲面襲來。
「醒了就過來吃東西。」霍庭昱站在門口睨著她。
她僵著沒動。
「你應該知道,我向來不喜歡不聽話的人,尤其女人!」
她仰頭,諷笑。
「明天,我會讓人將東西搬到這裡來,你以後就住公寓。」
她眉心輕輕動了動。
這樣最好!
她就算用盡一切去證明三年前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也沒有任何意義,這個男人不會相信她!
而霍皎皎這個蛇蠍毒婦,每天提心弔膽的跟她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還要時刻警醒,只會讓自己分心。
以後的每一天,她都會努力的將霍庭昱推進深淵。
剛剛走出去,霍庭昱的手機響起,他攏著眉心,眸光暗沉的凝著手機屏幕,最終還是接通。
「哥,你怎麼還不回來?張媽也走了,我一個人待在這麼大的老宅,有點兒怕!」
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我今天晚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接替張媽的人沒有過去嗎?」
「我把人趕走了!我不相信外人。」
「皎皎,別胡鬧,你現在還病著。」霍庭昱說罷,切斷通話,又聯繫了白天新找來的蔡姐。
蔡姐嘆口氣,「霍先生,這霍小姐的脾氣也真的是太大了!我怕有什麼問題,還是現在就離開的好。」
聽著「嘟嘟」的忙音,霍庭昱心中躁意涌動。
手機鈴聲又響起,照例還是霍皎皎。
——她需要你,你回去,我也就清凈了。
霍庭昱直接將手機關機。
兩人相對而坐,誰都沒有率先動一下。
沈安之纖指摩挲著筷子,表情淡淡的,似乎對什麼都滿不上心的挑了一口菜,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霍庭昱只抱臂,睇著她。
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以前可以一眼就看穿的小女人,現在周身好似包裹著一層厚厚的鎧甲,他根本就猜不到她的心思。
沈安之吃完后,站起來,回了主卧。
霍庭昱這一晚,待在客廳,思緒紛亂。
翌日一早,沈安之剛剛開機,那些信息如同轟炸機一般,涌了進來,手機燙的好似可以煮熟一隻雞蛋。
有幾條是陶小桃發來的,大多是霍皎皎的。
有哀求,有威脅,有謾罵,沈安之看著這些文字,冷笑連連。
看起來,霍庭昱就是可以讓她失去理智的重要原因。
而霍皎皎一旦失去理智,似乎智商就不在線。
霍庭昱推門進來,看到她正對著手機屏幕勾唇淺笑,沉眸之中多了一抹探究。
聽到聲音,沈安之將手機丟給他。
看著這些文字,霍庭昱額角狠狠的突跳了幾下。
「明晚是會長壽辰,或許會找到讓她動心的人!」
沈安之只是戲謔的勾唇。
霍皎皎與她一樣,將霍庭昱放在心裡幾十年,哪裡是說放下就放下。
更何況,霍庭昱不曾做傷害霍皎皎的事情,但卻對她做了這麼多過分可怕的事情!
他喉結上下一滑,他特別的不喜歡沈安之流露出這種譏諷的笑容,恨不能可以揉碎了。
兩人剛到霍氏,便看到霍皎皎紅著一雙眼睛等在霍氏門口。
不少員工都紛紛看著她,小聲議論著。
霍庭昱握緊方向盤,遲遲沒有下車。
沈安之蔑笑著掃他一眼,開了車門下了車。
看到沈安之,霍皎皎大步沖了上來。
「沈安之,你把我哥藏到了哪裡?」她惱羞成怒,彷彿沈安之真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挑挑眉尾,眼底儘是挑釁與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