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陸靈薇被周德舜這句話嚇傻了。
慌忙之下，就想去扯蕭辭鈺的衣擺求他開恩：「妾知錯，求您饒了妾這一次吧！」
本就膽小的鄭選侍也被嚇得不輕，眼淚再次從眼眶滾落的同時，也慌忙磕頭求饒。
前額每一次碰在地上，她便嚶嚶喊一聲：「求陛下開恩！」
一時間，兩人的驚呼聲、求饒聲，不絕於耳。
反倒是最初動手打人的沈瀾熙，像個局外人一樣跪在旁邊，一句話都插不上。
她還有些懵，事情忽然從她承認動手打人等著受罰到誅殺陸靈薇這一步，實在變化得太快。
她下意識抬眸去看那被扯住衣擺的人。
入眼的，只有一張神定氣閑的端麗側顏。
驕陽灑落的淡金色暖光落在他身上，襯得他明麗動人。垂下的纖長羽睫盛一捧光暈，溫暖又美好。
偏就是這樣一個美好似謫仙的人，剛剛正與人談論著誅殺他人的事情。
蕭辭鈺似乎察覺到了沈瀾熙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羽睫微動間，目光就由茶水轉到了沈瀾熙身上。
目光一接，沈瀾熙便極快地矮下眼帘，垂首不再亂看。
正說著「誅殺」的話題呢，她惜命，不想扯上關係。
她妄圖置身事外的舉動，到了蕭辭鈺那處，就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剛剛她以為他要罰她，所以不敢看他，這個他懂。但為什麼他都把事情解決了，這姑娘還是不敢看他？
莫不是…剛剛周德舜說得話太嚇人了？
這麼一想，蕭辭鈺當即給了周德舜一記不滿的眼神。
周德舜此刻正端著一張嚴肅的臉配合自家主子。
他很自信，陛下那樣問，就是等著他一句嚇唬人的話。但冷不防地，他卻接到了一記帶有責怪的眼神。
周大總管傻眼兒了，陛下難道不是這個意思？
不應該啊…
陛下明明很討厭陸靈薇這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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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對，陛下也說他討厭沈常在，結果還不是又賞賜又幫忙的…
這麼一想，周德舜的目光不由轉到陸靈薇身上。
此時，陸靈薇還拽著蕭辭鈺的下擺啜泣：「陛下…妾確實與沈常在有過齟齬，可妾真的沒有壞心啊！求陛下明鑒！」
她的哭喊聲響亮得很，被淚糊了妝容的面龐跟鬼畫符似的，難看得緊。
還好，她只是拽著龍袍在哭，沒有把臉蹭到龍袍上。
否則，這套龍袍今兒個回去就該記檔入庫了。
在心中小小地嫌棄了一下陸靈薇后，周德舜又把目光轉向安安靜靜跪在一旁的沈瀾熙身上。
女子秀美的容顏上雖有一絲恐慌，但總得來說，還算端莊。
比之陸靈薇，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周德舜忽又覺得，兩人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他想，陛下的眼光肯定不能不如他。
於是，稍一琢磨他便改口道：「陸常在、鄭選侍，雖說欺君之罪當誅，但你們好歹是宮中妃嬪，說岔的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好好兒把事情說清楚，別吵著陛下，才是正道。」
周德舜話落，蕭辭鈺也淡淡接了句：「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