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後會有期

發佈時間: 2022-12-13 18:18:17
A+ A- 關燈 聽書

沈以默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腦子似要炸裂一般地脹痛,額頭上冷汗涔涔,身體裏卻像有一把熊熊燃燒的無名火,這感覺她還沒忘,同一個地方,同一種酒,她得是有多蠢,才會又著了同一個人的道?不對,上次是他指使柳絮……

沈以默是真沒想到許隽堯還敢故技重施,藥xin一點點蠶食她的意志,她用手背貼了貼滾燙的臉,抓起吧台上一片酒瓶碎片,狠狠地紮進手臂,尖銳的疼痛讓她清醒了不少,“宋燃,送我去包厢。”

宋燃拎著許隽堯的衣領,舉起的拳頭生生頓住,連連搖頭道:“我?不行不行!朋友妻不可戲,我不能對不起盛少,我……等等,你去哪兒?”

沈以默沒時間跟他解釋,這裡太吵了,她太熱了,再不走她怕自己會在眾人面前失態,她記得樓上VIP包厢裏有浴室。

許隽堯的目光追逐著沈以默的背影,竟然帶著濃濃的貪婪和眷戀,還有不甘和惋惜,宋燃看得一陣惡寒。

“把這個噁心的東西給我丟出去!”宋燃嫌惡地踢了許隽堯一脚,這個男人簡直喪心病狂,如果不是沈以默撒酒瘋鬧事,如果不是他心裡憋悶來喝酒,如果……

現在可怎麼辦,盛少為什麼偏偏不在呢?

宋燃拿了門卡到三樓,沈以默正抱著手臂蹲在301門口渾身發抖,外套也不知道被她丟到哪兒了,白色襯衫被冷汗浸透,領口幾顆扣子也搖搖欲墜,白嫩的胸口若隱若現,他喉頭一緊,面紅耳赤地偏過頭去。

“開門!”沈以默猛然抬起頭,目光清明。

宋燃不得不上前,走近了才看到她按在手臂上的手抖得厲害,指縫間鮮血淋漓,他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其他,開門把人抱進了包厢。

“你等著,我給你拿藥箱……”

“出去!”沈以默咬著嘴唇,扶著牆壁往浴室挪。

宋燃遲疑了一下,確定她不是開玩笑,看著粉白的牆上一串觸目驚心的血迹,心裡不能說不震撼,他似乎有些明白盛禹銘為什麼那麼喜歡她了。

他見過她在盛禹銘面前撒嬌任xin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可他不在的時候,她可以堅強倔强到如此地步……

冷水開到最大,順著頭頂淋下來,沈以默一個激靈,手臂上的傷口麻木了一般,鮮血在白襯衫上暈染開,顏色越來越淡,淚水忽然就不受控制地滾了下來,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她突然很想盛禹銘,帶了點埋怨,想他為什麼不在她身邊。

95總裁言情小說,記得收藏唷!

半個小時後,沈以默從浴室裏出來,宋燃並沒有走,他靠在沙發上玩手機,面前放著藥箱,處理傷口的消毒藥水一類被拿了出來,整齊地放在一邊。

沈以默莞爾,“謝謝。”

宋燃抬起頭,眼裡閃過局促,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後背著手站起來,“不会,我還有事,先走了!”

或許是盛禹銘的影響,沈以默完全把宋燃當做兄弟看,並沒有男女之妨,她也是坐下上藥時,才意識到自己正穿著浴室裏準備的浴袍,大概猜出自己小露香肩的模樣,顯得有多輕浮。

恢復了理智,沈以默才開始後悔,手臂上的傷口看著十分猙獰,玻璃碎片紮得很深,被她簡單粗暴地拔出來過後,汩汩的冒著鮮血,包厢裏充斥著消毒水和鮮血混合刺鼻味道,不斷腐蝕著沈以默的神經,她怕痛又難受,包紮的極為潦草。

做完這一切已經淩晨,沈以默一點睡意也沒有,頭又開始犯暈,她扯開浴袍,試圖散去那股子躁動不安的灼熱。

這個時候,就更想盛禹銘。

她給他打電話,才響了一聲,那邊就接通了。

她看著自己用紗布緊緊包裹的手臂,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特別委屈地說:“盛禹銘,我難受……”

那頭靜默了好一會兒,才響起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不好意思,你打錯了。”

沈以默聽著對方掛斷電話,傳來短促的嘟嘟聲,她愣了愣,又確認了一遍,號碼沒錯,再打過去,對方關機。

什麼邪火都在頃刻間被澆滅,沈以默呆呆地按住手臂,鮮紅的血滲透紗布,她也不肯鬆開,很痛,這不是夢。

她不敢胡亂猜測,手忙腳亂地翻出宋燃的號碼,“宋燃,盛禹銘在哪兒?”

“出差啊,”宋燃沙啞的嗓音透出濃濃的疲憊,語氣多少有些不耐煩,“你有事就直接問他,別老折騰我啊!這一天還有完沒完啊?”

沈以默固執地問:“在哪兒出差?”

宋燃敷衍道:“M國總公司,具體我也不清楚。”

頓了一下,他又問:“你怎麼了?這大晚上不睡覺胡思亂想什麼呢?人家婚前恐懼症,你離婚前也恐懼?難道是許隽堯下的藥太猛……”

從宋燃嘴裡是問不出什麼來的,沈以默忙掛了電話,盯著天花板上華麗炫目的水晶吊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雖然昨晚鬧得不愉快,但許隽堯還是很守信,一大早就來接沈以默去民政局領證,離婚。

許隽堯鼻青臉腫,走路還一瘸一拐,估計被人誤會是沈以默家暴,離婚倒是比結婚順利得多。

從民政局出來,許隽堯靠在車門上,努力掀開紅腫的眼皮,“沈以默,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一句,盛禹銘沒你想像的那麼好。”

沈以默不想搭理他,連客套話也免了,“他好不好,我都認了。”

“是嗎?”許隽堯冷哼一聲,“我猜,你一定沒有仔細看過我們的離婚協議,回頭看看吧,別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哭都沒地兒去。”

離婚協議她簽字後,就被盛禹銘拿走了,她的確沒有認真看過,但那份協定是盛禹銘擬定的,她相信應該不會有問題。

行為快於意識,她已經攔住了許隽堯,“你什麼意思?”

許隽堯本能地後退,不留情面地奚落道:“看來你真不知道,我還以為你為了嫁入豪門,連兒子都不在乎了呢。”

任何話題扯上洛洛,沈以默就變得异常敏感,“話說清楚。”

“許氏歸盛世,你歸盛禹銘,洛洛歸我,這麼說,够清楚了吧?”許隽堯冷笑道,“沈以默,你才是最大的輸家,盛禹銘不僅給我下套,同樣也算計了你,或許他的目的,從始至終都只是許氏,而你,為了這一場還沒著落的愛情,連兒子都搭進去了!”

“你說什麼?”沈以默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盛禹銘怎麼可能騙她?怎麼可能不要洛洛?

“沈以默,我說過,不會讓你好過的,我會帶走你的兒子,讓你痛苦一輩子,後會有期!”

許隽堯也是被她打怕了,一見她變了臉色,忙往後退,虎背熊腰的司機立刻下車,擋在沈以默面前掩護許隽堯撤離,那畫面是有些滑稽的,但沈以默卻笑不出來,她追著車跑出好遠,最後跪倒在馬路上,磕碰了膝蓋。

一輛紅色敞篷跑車停在她身邊,宋燃還沒下車,沈以默就拉開車門,急吼吼地沖他喊:“帶我去找洛洛!”

後來宋燃真的送她去了醫院,不過洛洛已經轉院了,而沈以默卻住院了。

沈以默本就舊傷未愈,宿醉,淋了冷水,藥xin沒清又在沙發上睡了一晚,送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燒糊塗了,還一個勁兒的嚷著要找盛禹銘要見洛洛,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三兒呢?立刻去把他給我找回來!”盛老爺子氣得鬍子直抖,宋燃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沈以默聽到這句話之後便沒了意識,渾渾噩噩地在醫院睡了兩天,才終於幽幽轉醒。

她睜開眼睛時還在想,許隽堯說的話只是噩夢一場,此時盛禹銘就守在她床邊,當看到那團蓬鬆的亞麻色卷頭髮時,她又是一陣失落。

是桑野。

不是盛禹銘。

“……”她張了張嘴想喊他,喉嚨裏撕裂一般地扯痛,試了好幾次,都只發出了一點兒微弱的氣音,她慌了,舉起手來就是一個爆栗,無奈沒有力氣,拳頭也軟綿綿的。

桑野揉了揉頭髮,換了個姿勢打算繼續睡,沈以默忙捏住他的鼻子,呼吸不暢的大男孩總算是醒了,握著沈以默的手臂,驚喜的叫道:“默默,你終於醒了!”

沈以默皺著眉頭,她不是感冒嗎?為什麼桑野看她的眼神就跟生離死別一樣?

到底有兩年的合作默契,桑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你高燒燒壞了嗓子,暫時不能說話,你要是想喝水就點點頭。”

沈以默點點頭,喝完水又不解地看著桑野,想問他怎麼在這兒?

“還想喝?”桑野會錯意,又倒了杯水遞過來。

沈以默無奈地搖頭,拿起床頭的手機,編輯了文字給看他。

“你住院我也住院,看你可憐兮兮的沒人探病,我就勉為其難地來照顧你了唄。”桑野拿了個蘋果,想到她不能吃又放下了,煩躁地揉了揉頭髮,“默默,你怎麼病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