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你們都給我出去

發佈時間: 2022-12-13 21: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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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彥的學習能力很是不錯,獨自對著一本園藝書鑽研了一下午,倒也像模像樣地把一籃子花打理出了個模樣。

只是技術實在有限,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他手底下的花都是路邊隨手摺下來的,花刺是修沒了,但枝葉也不剩多少,看上去光禿禿的,彷彿被什麼東西啃過。

程皓軒見狀,不禁輕蔑一笑,他在設計上頗有造詣,覺得就算是初學的時候,也做不出這麼糟糕的作品,邊捲起袖子邊說:「沒想到秦先生不僅在商場上把對手殺得片甲不留,這插花的時候也一樣啊。」

聽出程皓軒的嘲諷之意,秦彥眼神越發冷了,但他沒生氣,而是幾剪刀下去把自己剛剛的作品剪得七零八落。

高傲慣了也自信慣了,秦彥其實很有些完美主義者的弊病,覺得不成功的作品與其留著丟人現眼還不如毀了。

從秦彥眼中感受到了冷意,程皓軒疑心下一刻他就會把剪刀戳到自己身上來。

自顧自地進去了,程皓軒見程橙的臉色比之前憔悴了許多,白皙的頸部更是多了淤青,第一時間懷疑到了秦彥,他擔心是秦彥又試圖對程橙霸王硬上弓,低聲問道:「他這兩天是不是還在糾纏你?」

程橙想到這兩天的事,難免有些強顏歡笑,但她不想再加深兩個男人之間的誤會,讓自己當夾心餅乾,還是解釋到:「說不上糾纏,甩不掉的尾巴罷了,不過有件事倒是該謝謝他。」

「謝他?」程皓軒嗤之以鼻:「他有什麼好謝,不給你添麻煩就不錯了。」

秦彥恰好進來放花剪,聞言毫不猶豫地反駁:「那也總好過有些人只知道無事獻殷勤,關鍵時刻卻靠不上吧。」

說著,秦彥將明或的事情略講了講,他不忘強調一點:「如果不是你為了在程橙面前表現,連那種別有用心的人都聯繫,程橙怎麼會落到危險中?我看你才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見秦彥反將一軍,轉過來指責自己,程皓軒又怎麼肯忍氣吞聲:「你又成了什麼事?從早到晚跟在程橙身邊甩都甩不掉,卻還是讓她被那種禽獸盯上,你是做什麼吃的!真是個廢物!」

程皓軒越說越生氣,到後來完全是口不擇言,已然上升到了人身攻擊的地步。

「廢物」一詞幾乎是立刻觸及到了秦彥已經敏銳非常的神經,他本就對自己那天沒有攔下程橙的事情耿耿於懷,此刻被戳中心思,當即怒火中燒。

上前抓住程皓軒的衣領,秦彥把他往前一提:「我要是廢物,那你是什麼?甚至沒辦法在她有危險的時候及時出現的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裡馬後炮!」

「夠了!」程橙不厭其煩,終於忍不住出言呵止。

花店裡的空間不大,兩個大男人站在裡面吵架,只會讓人覺得窒息,尤其他們兩個還在不斷地揭開程橙的傷疤,將此當作攻擊對方的籌碼。

像即將爆發的火山一樣沉默著,程皓軒跟秦彥目光仇視地看著對方,他們只因為程橙的緣故而暫時熄了戰火,如果程橙不在這兒,恐怕立刻就會大打出手。

既為了花店不在打鬥中遭殃也為了耳朵的清凈,程橙覺得自己再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這兩天遭的罪,她說:「我不管你們倆到底存的什麼心思,但現在麻煩一起出去。我累了,要關店回家休息了。」

程皓軒聞言,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他為人謹慎有禮,當真以為是剛剛的吵鬧打擾到了程橙,因此未作多想,道歉之後便離開了花店。在走之前,他沒忘記把秦彥一起給拽上。

難得沒有反駁程皓軒的提議,秦彥惡言惡語地應了一聲,當真也跟著離開,他的車就停在不遠處,原本是要用來送程橙回家的。

開出去沒多久就又繞了回來,秦彥在路口搖下車窗,戀戀不捨地回望著程橙的花店,他真得很擔心她,以至於看著她回到家之後都還是放心不下。

當晚,秦彥直到深夜都還在程橙家門口徘徊,他看著陽台上的那盞小燈亮了又滅,覺得自己像只趨光的飛蛾,他的方向在程橙哪裡,即使她不要他,他也走不脫。

難道,就只能這麼乾瞪眼么?秦彥不甘心,他坐在車裡想了又想,還是起了別的心思。

屋內的程橙並不像秦彥所擔憂的一樣以淚洗面到崩潰的地步,卻也沒辦法像什麼都沒發生之前那樣安眠,她只是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沒有進入夢香。

下午趕走程皓軒跟秦彥之後,程橙便無心於花店的事了,她連收拾一下殘局的心思都沒有,徑直關店回家。

程橙洗頭洗澡又丟掉從醫院穿回來的衣服,是不想殘留任何一點與明或有關的痕迹,那個人實在太讓他噁心了,即使他沒能得手,也足夠讓程橙心有餘悸到恨不得把店裡他送來的花都丟掉。

更重要的是,他讓程橙真正地嘗到了死亡的滋味,還在她心頭增加了一個難解的謎團。

我到底是為什麼會在那時候想到秦彥呢?程橙覺得自己應該是怨恨著秦彥的,她無法原諒他的所作所為,卻又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這實在是太矛盾了。

一直思考這個問題到半夜,程橙翻來覆去地怎麼都睡不著,她將臉埋進枕頭裡,想著不如將自己悶昏過去算了,卻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那聲音悉悉索索,就像是有金屬片在滑動一樣。

豎起耳朵仔細去聽,程橙發覺這聲音竟然是從門口傳來的,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她沒聽錯的話,應該是有人在試圖撬門口的鎖,不是小偷就是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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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來,程橙貓著腰去了陽台,她拿起最長的晾衣叉,沒發出任何聲音的走到了門邊。

不是沒想過去廚房拿菜刀,但程橙實在沒把握在跟歹徒博斗中一擊就中,若是她落了下風,那菜刀只會成為對方反殺她的兇器,若是較真起來,竟是當真不如適合遠距離搏鬥的晾衣叉好用。

門外的不是笨賊就是新手,開鎖開了半天都沒有成功,程橙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若是讓我來,這鎖早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笨賊似乎終於找到了關鍵,隨著「咔噠」一聲輕響,門開了。

立刻精神煥發地將手裡的晾衣叉砸下去,程橙準頭不錯,她如願聽到一聲從黑暗裡傳來的悶哼,隨即意識到這聲音有些耳熟。

「先別打!是我!」秦彥說著,一手捂住被打中的肩膀,一手摸索著按亮了客廳里電燈的開關,他自知理虧,小聲說:「你聽我解釋。」

程橙剛剛那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氣,若不是秦彥反應敏捷及時偏過頭用肩膀承受了那一次,此時就算不頭破血流也應該已經被打昏在地了。

按摩著肩膀,秦彥眼睫低垂,他一向冷淡的目光被藏得嚴嚴實實,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程橙,他知道自己的信用肯定已經在程橙這裡破產了,所以也沒狡辯,只說:「對不起,但我真得只是不放心你。」

快要被這話氣笑了,程橙冷哼一聲:「不放心我還是不放心程皓軒,你心裡清楚。」

以為秦彥不過是在強詞奪理,程橙覺得他只怕又是吃程皓軒的醋,認為程皓軒會留宿在自己家,所以才會不甘心地干出半夜撬鎖這種蠢事。

低著頭沒解釋,秦彥在玄關的柜子上靠成了一尊雕像,英俊是他一個挺不起眼的優點,但放在雕像身上卻會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甚至能起到減輕憤怒的作用。

一直握著晾衣叉沒放下,程橙認真地思索自己該不該乾脆將秦彥打出去,門被打開后就沒關,此刻正呼呼地往屋裡灌風。她要是想這麼一鼓作氣地把事做了,倒也不難,秦彥肩膀吃疼又赤手空拳,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只是,今晚的天氣似乎有些異樣,夜風颳得又急又冷,還帶著點濕潤的氣息,像是大雨來臨之前的信號。

到底還是不忍心在這種時候將秦彥趕出去,程橙覺得就算他是開車來的,在暴雨天氣也還是待在屋裡好一些,更何況他肩膀被自己打傷,開車恐怕有不便。

正在程橙猶豫不久的時候,秦彥終於患得患失地說了進門后的第二句話:「你要生氣我也沒辦法,但別把自己氣壞了就行,我這就走,你鎖好門回去就睡吧,天氣冷。」

說完,他真得向樓下走去,背影落寞而寂寥,簡直像是失去了賴以為生的力量源泉。

向來吃軟不吃硬,程橙一時衝動,忍不住開口叫住他:「你等一下。」

立刻停住腳步,秦彥回過頭來,滿眼都是希冀地看著程橙,這一刻,他周身所有的光環都褪去了,只是一個卑微祈求愛人原諒的普通男人罷了。

「我看這天好像是要下雨了,你回去不方便的話,不如就在客廳湊活一下吧。」程橙有些後悔自己的心軟,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只有硬著頭皮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