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特效藥

發佈時間: 2022-12-13 21:5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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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身邊發生的一切無動於衷也懶得再管,程橙一顆心都系在了手術室門口閃爍的紅燈上,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冰涼的長椅上坐了多久,但卻感受不到絲毫的寒冷,既好像整個人已經麻木了似的。

「不如你先去回去看看念程吧,都過去這麼久了,一直等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我幫你看著趙敏俐,等她脫離危險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秦彥的聲音極為和顏悅色。

心底有很不妙的感覺,他知道自己不能直說,卻又怕預感一旦成真,程橙會難過,所以想盡辦法想要把她先勸走,好留下一個緩衝空間,讓她不至於受到太大的打擊。

程橙沒有精力去想這些彎彎繞繞,只是緩慢而堅決地搖了搖頭:「你去吧,我守著。」

知道她這就是心意已決,秦彥也沒有再勉強,他邊在心裡祈禱上天一定要有奇迹發生,邊焦急地看著時間,希望能夠快些見到趙敏俐。

站在與他們有段距離的地方的廖遠青狀態也不怎麼好,他還帶著一臉剛剛被秦彥打出來的傷,眼角腫著,嘴角也有破裂的痕迹,呼吸的時候都有源源不斷的血腥味,但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選擇下樓去處理傷口。

人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知道珍惜,他現在想起之前跟趙敏俐的你死我活的瞎折騰,只覺得幼稚無比,簡直是浪費了大好時光。

秦彥停手之後,便只將廖遠青當作不存在的空氣,此時卻像是感受到他的情緒變化似的,突然回望了一眼,厭惡仍舊是厭惡的,看不起自然也還是有的,但在這些情緒之外,他竟然還生出了些許同理心。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鐘錶的指針每擺動一下,都像是在手術室外的三個人心上扎了一下。

等到終於有醫生出來的時候,廖遠青第一個撲了過去,他實在是站得太久,模樣又偏向於狼狽,因此沒走兩步就往前狠摔了一下,幾乎是要砸在醫生身上。

「你幹什麼!」醫生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心中警鈴大作,險些就去叫保安來。

廖遠青已然扶牆站好,連連擺手解釋到:「不好意思,沒站穩,但我不是醫鬧,我只是想問問剛才那位病人的情況。」

趙敏俐的情況是毫無疑問的自殺,她又生的年輕漂亮,本就容易讓人不由自主地往為情所困的方向聯繫,偏偏又有個被揍得臉開花的廖遠青等在外面,醫生自然忍不住猜測他們是男女朋友。

然而,一旁的程橙卻搶先上前推開了廖遠青,她擲地有聲:「病人的情況不必告訴他,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我才是病人的朋友,需要簽字的話,可以承擔一切責任。」

廖遠青顯然是不服,奈何他在程橙面前實在是理虧,又確實打不過秦彥,只得忍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醫生意識到自己的話被人誤會了,終於露出了些許笑意,他解釋到:「你們不用擔心,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我出來只是讓你們去幫住院手續的,現在主刀醫生正在為她縫合傷口,以後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程橙聽到這裡,眉間的烏雲終於散了,她擦了擦嚇出來的一頭冷汗:「多謝您了。」

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守在病房的人在鬆了口氣之餘,都各自有了分工,秦彥跑去辦手續,程橙等在手術室門口接趙敏俐,廖遠青則還是原封不動地做他的雕塑。

不同於程橙他們純粹的慶幸與放心,他的神情複雜地多,是正出於進退兩難的境地。

彷彿是為了印證廖遠青的擔心,程橙走過去對他頗為平靜地下了逐客令:「廖先生,作為朋友,我很感激你的幫助,但現在還是請你離開為好,我想她醒來后也不會想再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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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不是我做的。」廖遠青痛苦無比的解釋,他抱著頭,不想面對現實。

程橙冷笑一聲,正色道:「不是你做的也是你的家人做的,又有什麼區別?難道你又有再來一次斷絕關係的戲碼不成,我勸你還是算了。」

「程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態度怎麼轉變這麼大,以前的時候,你可是很支持我的。」廖遠青確實是走投無路了,以至於要搬出微不足道的舊交情來跟程橙討價還價。

如果附近有掃把,程橙覺得自己一定會再往他臉上抽一耳光,然而手術室門外乾乾淨淨,她只得跟這個說不通的人再廢話最後一句:「我那時候瞎了,但現在治好了,並且趙敏俐也一定已經治好了。」

這話跟往廖遠青臉上又抽了一耳光相比沒什麼區別,甚至可以說是更重更讓他抬不起頭。

趙敏俐這回是好不容易才脫離危險,並不像以往來醫院修養似的,待幾天就可以皆大歡喜地回家,她結結實實地住了兩天重症監護室,等轉到普通病房的時候,人都憔悴了許多,簡直快要比紙片還輕了。

這才終於見到她,程橙急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她抽噎著說:「你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xin子跑到哪裡去了?不就是那麼點小事么,公關部已經給你解決了。」

剛從昏迷中醒過來就開始記掛那件事,趙敏俐分明在意的不得了,卻生怕程橙他們擔心,所以一直不敢提,現在聽到程橙主動提起,很欣慰地笑了一下,她已經死了一遭,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那就交給你了。」趙敏俐氣若遊絲地說了這樣一句,已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現在就像是乾枯的玫瑰花,雖然有美麗的輪廓撐著,但明艷的花瓣褪盡了顏色,只剩下其形而沒了其表,這次她損失的不只是短期內的名譽以及甩不掉的謠言,還有一直以來支撐著自己前進的動力。

趙敏俐曾經以為,即使出身不好,即使家庭不幸,她也可以憑藉著努力跟天分慢慢過上好的生活,得到應有的尊重跟成功,可接二連三的打擊卻告訴她:那不可能。

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她在程橙面前佯裝睡著,沒有動手去擦。

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程橙將病房裡的事交給護工處理,自己則先回到公司去了,她現在也是忙得焦頭爛額,是想要極力將發布會上負面事件的影響降到最低,至少在趙敏俐出院的時候,不能再成為撕開她傷口的刀子。

公關部處理事件的方法簡單而粗暴,他們在經過程橙的授意之後,發了措辭嚴厲的聲明跟律師函,堅稱那天的照片是競爭對手合成后的刻意陷害,並且要追究法律責任。

其實,幕後黑手的身份昭然若揭,既然敢做且做的出,又怎麼會留證據?不過又是一個啞巴虧罷了,但程橙是不肯就此吞下的,她非賭一把不可,賭對方還要臉,不敢冒著真相被挖出來的風險死咬。

程橙利用了輿論倒逼對方妥協,終於在第三天逼出了一個替罪羊,她這才鬆了口氣,開始以趙敏俐的名義追究責任,大眾是否相信並不重要,她要的只是一份光明正大的證據。

自從事情發生后,就一直都沒有回家,廖遠青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現在認情了對趙敏俐的感情不假,但正如程橙所言,他無法甩掉自己身上廖家的標籤也是真,這樣的他連回家質問都顯得沒有底氣。

這麼大的一座城市,竟然是突然間沒了廖遠青的去處,他起初是打算賴在醫院守著趙敏俐直到她恢復的,但卻被早有準備的秦彥叫人給阻攔了。

沒有再在醫院裡跟他們糾纏,他現在懂得了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很快便走了。

但離開並不代表就此放棄,廖遠青借口工作脫不開身,又從廖家大宅搬了出來,他白天兢兢業業地處理公司里的事,晚上則一有空就到醫院轉一轉打探趙敏俐的情況,宛如一個連軸轉的陀螺。

累是累了,可心裡卻因此舒服很多,廖遠青聽著趙敏俐漸漸好轉的消息,十分欣慰。

這樣鬼鬼祟祟的舉動自然是無法瞞天過海,趙敏俐在病房裡對外界的情況一無所知,程橙也因為兩頭跑而再分不出多餘的精力,只有秦彥依靠著提前安排的人,對廖遠青的舉動了如指掌。

得知他還不死心后,秦彥的第一反應是讓人通知醫院的保安把他趕出去,但不知怎的,話要出口的一刻,他突然改了主意,委婉道:「只要他不直接出現在病人面前,就隨他去吧。」

這天,廖遠青結束令人頭疼的會議會照例來到醫院,他原本是來尋求心安的,結果卻意外得知了趙敏俐的病況急轉而下的消息,她是昨天傍晚突然燒起來的,到現在高燒不退已經有一天了。

護工顯然是對這樣的情況束手無策,正在愁眉苦臉地跟醫生交談著,她只是受雇於人,在治療方案上做不得主,只能等能負責的人來了再說,因此不住地搖頭。

可偏偏,程橙跟秦彥卻在此時統統失了聯,電話一時間都打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