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從未有過

發佈時間: 2022-12-15 06: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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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的設計很空曠,如此之大的平臺卻只有一間獨立的房間,穿著白大褂的那個外國醫生正站在一張足足有兩米之大的床邊,後面跟著兩個護士。而床上躺著一個人,文靜站著的距離有些遠,並沒有看清楚,不過床頭放著的儀器卻發出“滴滴”的聲音,單調得有些刺耳。親的前之。

文靜站在門口處,看著不遠處的景象一時間怔怔的沒有動彈。秦宇晟卻脚步不停,直接走到了那大床的邊上,那個醫生俯身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其實很空曠的環境,文靜偶爾會聽到幾個熟悉的英文單詞,大概是誰現時情况已經穩定了下來,沒有什麼大礙的意思。她看到秦宇晟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床上,然後對醫生說了句什麼,隨之醫生和兩個護士便直接離開了病房。

偌大的房間裡面似乎是越發的空曠安靜了,除了那機械的滴滴聲音之外,剩下的好像只有兩人的呼吸聲,不對,應該是三個人的,還有一個只是微弱到讓人幾乎不能感覺到而已……

文靜本身就是一個醫生,如此的場面,她已經看出了一些玄乎。

如果她沒有猜錯,床上的人是沒有死,但是應該是屬於植物人……

胸口突突地跳著,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她控制不住地有些緊張起來,連帶著抓著藥膏的手也格外地用力。

植物人……原來是植物人……

那麼八年了,是不是這八年,她都是植物人躺在這張病床上?還是因為別的意外才會這樣?

她的大腦瞬間一片混亂,先前因為得知她沒有死的而放下的那塊石頭又提到了喉嚨口。12158432

作為一個醫生,她怎麼會不明白,還有什麼比起這個更痛苦的?

對於病人而言,這樣活著也會感受到痛苦,可是她卻不能說不能做;而作為唯一的親人,又怎麼不是在受同樣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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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秦宇晟直接坐在了床邊,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儘管距離有點遠,可是她清楚地看到了他那臉上一貫的淡薄神色消失不見,望著床上的人出神的他彷彿靈魂出了竅飛入某個虛幻境界,思緒飄渺地遠溯不回,顯得形影有些孑然,有些疲倦,有些落索,還有些悲傷,似寂寞如烟,還似想離世絕去。

他這樣子讓文靜覺得有些無所適從,因為太意外,又彷彿是一塊隕石,驀地砸進了她的心……

“不是很想知道嗎?過來。”床邊的男人忽然開口,聲音低沉,似乎還帶著一絲來不及收回去的落寞。

文靜第一次對於他的話沒有產生本能的抗拒和排斥,下意識地抬起脚就朝大床走過去,她告訴自己,她是真的想要弄清楚,而她也知道,他既然把自己帶來了這裡,還走進了這個病房,那麼他就準備告訴自己了,這種時候,她不會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走得近了,才可以看清楚床上的女人,臉色蒼白,可能是因為常年躺在床上的原因,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已經瘦如枯槁,就連頭髮都是稀稀疏疏的。

文靜吞了吞口水,終於不能不再開腔,“她……昏睡了多久了?”

“八年。”應該是八年多了,這八年來,他都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花了多少的時間和精力,只不過是想要留住母親的命。從剛開是的那幾年,他不惜一切的代價想要讓母親醒過來,到後來漸漸地接受現實,知道她永遠都不可能會醒過來了,於是他退了一萬步,只是想要讓母親繼續活著,哪怕只是躺著,他一樣可以每個月找時間去看看她,和她說說話,幫她擦擦身,讓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孤身一人。

文靜楞了一下,大腦有些發懵,張了張嘴,“你母親……她、她就是當年車禍之後成了……植物人嗎?”

“確切地說起來,當年她是最有機會被救活的那個人,因為她受的傷最輕。不過我想你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了。”是真的恨,明明可以救活的人,卻成了這樣,他一下子從失去了自己的至親開始,還要承受母親在死亡和植物人之間做出選擇,當年的他才二十剛剛出頭。明明可以擁有美好的一切,卻都已經化作泡影。P0XK。

儘管心中已經有點譜了,可是聽到他這樣說,文靜還是沉默了下去,因為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秦宇晟十分妥帖地幫病床上的母親蓋好了被子,然後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並不是很濃密的頭髮,最後拿起了床頭的毛巾,細心地幫她擦臉,一切都做完之後,他才起身,直接越過了文靜的身邊,走出了病房。

文靜怔楞了兩秒,拔腿跟了上去。

她看到他就站在走道盡頭的那個圓形落地窗前,指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夾上了一根烟。

文靜猶豫了兩秒,終於還是上前,她站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清他眺望著遠處的那種眼神,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一貫都是銳利的,幾乎從未在她的面前展現過這樣一面,也或許是這樣,才使她稍微放鬆了心弦,給了她一點點勇氣。

“為什麼?”她問。

他不答,夾烟的指伸到視窗放著的一個烟灰缸裏,無聲彈下一截烟灰。

她不明白,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呢?為了讓她更加內疚嗎?垂下的眼簾看到了手中的那一盒藥膏,她眉心微微一蹙,為什麼呢?為什麼突然好想對她改變了態度,為什麼帶她來到這裡?

無止境的沉默。

烟被掐滅的嘶聲,秦宇晟忽然轉過臉來看著她,一貫低沉的嗓音或許是因為抽烟的關係有些嘶啞,“我已經說過了,我想要證明一些事情。”

插進她發間的手將她的頭抬了起來,他側過身,離她的臉只有幾寸距離的眼眸裏依然閃著薄夜冷星,帶著一絲掙扎過後的疲倦,以及一點她無法明白的慈悲憫憐。

他伸出長臂將她攔腰攬起,她被他推至牆角處,速度太快,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他的唇就這樣印了上來,那熟悉霸道的氣息帶著嗆口的烟味,如同是無盡的深淵。他吻得很用力,卻也帶著前所未有的纏綿,她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瑟瑟發抖,這樣的感覺,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