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和激情16000

發佈時間: 2022-12-15 10: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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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和激.情!(16000)

顧千尋手微頓。8昨晚她和景南驍那麼離開,他會不會誤會了自己?

想了一下,到底還是起身將手機拿了過來。看着來電提醒,依然遲疑不定。老太太的話彷彿還猶言在耳。

“還愣着幹什麼呀,快打呀。你要搬家的事還沒和他說吧?”楊木樨放開豆漿機站起身。小房間裏小乖醒了,從牀上爬下來嚷着尿尿,楊木樨也顧不得千尋,匆匆進了房間。

顧千尋還是坐下來,給慕夜白回了電話過去。可是,電話撥出去,卻是已經關機。

聽着那頭機械的聲音,心裏一圈一圈惆悵盪漾着…槊…

終究將手機收起,擱到一旁。

她不知道,此刻,慕夜白正在三千尺的半空中……

下午的時候,顧千尋和楊木樨一起帶着小乖回萊茵城搬家。所幸當初從景家離開前,搬出來的東西並不多,一個行李箱和一個包就搞定。

“包給我提着吧。”楊木樨一手抱着小乖,一手要幫她拿東西。行李箱和包都不輕,顧千尋身體一扭,躲開了她的手,“別鬧,把小乖抱好。回頭摔了我乾兒子!”

小乖嘻嘻笑着,摟緊楊木樨的脖子。

顧千尋拖着沉重的包裹往電梯裏走,手指摁在‘19’那個數字上時,目光卻在‘18’上停頓。

眸光浮動了下,最終,低下頭,合上了電梯門。

此時此刻,他在哪裏?

很快的,提着行李從電梯裏出來。有些艱難的往外挪着步子,好不容易直起身往外走,就見楊木樨瞠目看着前方。

“千尋,那誰來了。”她的語氣不算是很好。

“誰啊?”顧千尋狐疑的順目去看,見到來人,面色已然沉下。“不用管他,我們先走吧。”

來的人,除了景南驍還有誰?

迎着午後的陽光,他身上卻看不到一絲明朗。也許是昨天她的那些話傷了他,他目光從遠處深深的看過來,竟然還夾雜着黯然和極力隱忍的受傷。

顧千尋不去看,只快步往外走。楊木樨抱着小乖,匆匆跟上。

“千尋。”在大廈出口的地方和景南驍擦肩而過的時候,卻被他忽而揪住了手臂。她沒有看他,只是垂目看着他的手,“放手。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我已經決定好要搬走!”

她的冷淡和牴觸,都讓他覺得心寒。最終,還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鬆開……

動作僵硬,面色頹然……

那挫敗的樣子,倒讓楊木樨開了眼界——以前帶着秦斯藍在她們面前招搖過市的那個景南驍,又去了哪裏?

“我不是來勸你留下的。”景南驍掀目看了顧千尋一眼,彎身要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給我吧,我送你們。”

顧千尋微微皺眉,“景南驍,昨天我們的話都說得……”

“是,你希望我瀟灑一點,如果可以,我何嘗不希望自己可以瀟灑一點?!”景南驍切斷她的話,情緒有些激動,凝着她的雙目幽沉似古井,有隱忍的痛苦在翻涌,“我恨不能可以一輩子再不來見你,也就不用來舔着臉看你的臉色,不用被你的冷漠刺傷,更不用被你鄙視、讓你覺得我噁心——可我做不到!我清醒,腦子裏轉悠的是你;我睡着,夢裏的也是你!我現在不是希望你原諒我,我只是想做些我能做的事!”

“僅此,而已!”

顧千尋有些驚愕他此番的話。她一直懷疑景南驍如今之所以這樣纏着自己,無非是因爲那份不甘心。可是,現在……

他眼底、話語間傳遞出來的,不單單有不甘,還有……一份深切的感情……

閃爍着,不曾摻半點假。

一旁的楊木樨也懵了一瞬,好一會兒轉過臉來看着顧千尋,似乎在問她這是怎麼一回事。

“給我吧!”趁着她們沉默的檔口,景南驍再次去接她手裏的行李。她回神,想要躲開,可是景南驍卻比她更快一步的將行李扯了過去。

“景南驍!”千尋怒瞪他一眼,回神要將箱子奪回來,可是,箱子已經被他輕而易舉的直接扛到肩上。他頂着箱子就大步往外走,顧千尋生氣,“你這是耍流氓的行爲。”

對於她的控訴,景南驍卻絲毫不以爲然,走出幾米遠,回頭見她還負氣站在原地,他挑眉,“還不快跟上?”

沉重的行李,到了他手上就變得輕而易舉。

顧千尋沒動,楊木樨倒是開口:“算了,算了,就坐他的車回去吧。”

“木樨……”就這麼妥協,還有沒有節操了?

“反正你提着不也累人麼?再說了,我抱着小乖也不輕鬆。行了,別盡折騰自己了,趕緊走吧。”楊木樨率先繳械投降,抱着孩子往大廈口上那輛悍馬走去。顧千尋遠遠的看着,就見景南驍放好行李後,將後座車門打開,先幫着楊木樨把小乖小心翼翼的抱了進去。怕碰到孩子的頭,他還用手擋了一下。

景南驍會是個好爸爸的。

千尋無奈的嘆口氣,還是走了過去,默然的拉開後座的門上車。今天值班的恰巧是上次遇上的工作人員,見景南驍便熱情的打招呼,“景先生,這是搬家呢?”

上回,豐厚的報酬,讓對方認得了景南驍。而記得顧千尋則多半是因爲她和慕總出入得多。

景南驍笑着點頭,乾脆的應,“嗯。給我老婆搬家!”

顧千尋沒理睬他的話,只是將臉別向窗外,當沒聽到。

一路上,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尷尬。

顧千尋不和景南驍多話,原本他還湊上來和她說兩句,可後來連碰幾個釘子後,也不敢多話了。

千尋是真的累了,靠在後座上漸漸就睡着了。景南驍從後視鏡掃了她好幾眼,等到紅燈的時候,他默然將身上的西服脫了下來遞給楊木樨。楊木樨沒接,只看了他一眼。

他自然知道楊木樨那眼神代表什麼,若是這份心能再早那麼一點點……

不等他往下想,楊木樨伸手接過了,輕輕蓋在千尋身上。

“她看起來好像很疲倦的樣子。”景南驍問,聲音很輕,又從鏡子裏看了她一眼,眼有憐惜。

“嗯,這兩天太忙了,壓力又大。”楊木樨開口:“亞盟集團的董事長過來了,給她留了個任務,週三就得交了,現在忙得她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董事長?

他突然想起昨天在寰宇見過的那位老夫人,難怪當時會覺得眼熟。那也就是斯藍的奶奶?那和寰宇合作案的事,是不是可以和老夫人下手?

週二,一大早。

慕夜白從另一個城市匆匆趕回來。

直接將行李送到萊茵城,便從大廈出來了。

坐上陳英豪的車,翻出手機,手指摁下最熟悉的那串數字。還沒撥出去,車經過大廈出口的時候被阻車槓擋住。

慕夜白看了眼外面正指揮的工作人員,沉銀了下,降下車窗來。

“慕總,有什麼能幫您的嗎?”那人立刻迎上來。

慕夜白淡淡的頷首,算是迴應,“19樓的顧小姐,這兩天有回來麼?”

“顧小姐?”對方立刻在腦子裏搜尋了下,下一瞬,恍然醒悟,“哦,您說的是景太太吧?”

‘景太太’三個字,讓慕夜白麪色微變,薄脣抿緊,默了。她在外人面前介紹自己的身份是景太太?難不成,她還在享受這個身份?

前方的陳英豪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他的臉色,暗自擦了把冷汗,替他接了口:“這兩天有見到她嗎?”

“週末那天是有回來的。”對方完全不知道他的臉色變化,只實話實說,“和她先生一起回來,好像是在搬家,我見着他們一塊兒把行李陸陸續續的搬了出去,可能以後都不會住這兒了。”

“搬家了?”陳英豪微訝,轉頭看向身後的人。

慕夜白手裏握着電話,是要撥給千尋的。聽到這話,每一根手指繃緊,再沒有按下通話鍵,而是將手機扔到了一旁。

她搬回了景家?!

所以,現在是完全縮了回去?

“開車,到酒店!”慕夜白沉聲吩咐,嗓音壓得低低的。聽起來依舊沉定,可是,聲線卻已經冰冷無溫。

陳英豪太瞭解他了,一眼便看出他此刻是什麼樣的情緒,不敢怠慢,立刻將車快速的駛出萊茵城。

原本出差要明天才結束,可是,他卻推卻了那邊所有的應酬,快速的將工作結束,今天匆匆趕了回來,就因爲那份老夫人要的方案。

可是,結果呢?

顧千尋不但不聲不響的搬走了,而且,還是和她丈夫!連陳英豪都替他倍感惆悵。對方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這種感情,還沒來得及爭取,就已經是個輸。

這邊,顧千尋將只餘下沒收尾的方案連線打印出來,蓋在桌上。

一連忙了好幾天,頭暈得厲害。

她拿了風油精擦了擦太陽穴,站到窗口去,吹了陣海風讓自己清醒一點。空氣裏,還有鹹澀的味道,風輕雲淡,卻衝不淡此刻心裏若隱若現的失落。

整整三天,她和慕夜白不曾聯繫過一次。

這算冷戰嗎?

她也搞不明白,兩個人怎麼就莫名其妙的陷入了這樣的怪圈圈裏。這兩天,她工作時常分心,倒不是因爲別的,就因爲腦海裏來來回回全是在想他。

他在幹什麼?

回萊茵城過嗎?

背上的傷有沒有好一點?

每每想到這些,心裏就亂得很。有些人,明明離得就很近,同在一個酒店裏,可是,想見的時候卻像隔在了地球兩端那麼遠,怎麼見都見不到。

正胡思亂想間,只聽到一陣呼聲,“慕總。”

她一愣。

而後,是接二連三的打招呼,“慕總好!”

顧千尋緩緩轉過身來,一眼就看到了他。依然是簡單大方的正裝,英氣不減,可是,今天的他和平時似乎又有所不同。俊挺的眉宇間蒙着一層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灰色。

似乎是被他的情緒感染,整個項目部的人都繃緊身子站直。

顧千尋就這樣看着他,久久的無法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明明才幾天不見而已,可是,那種思念在心底發酵的感覺卻那麼明顯,像是什麼在拉扯着她的神經,酸酸的,悶悶的。

他的視線,也落在她面上。可是,比起她的情緒翻涌,他卻是平淡得連一絲波瀾都沒有,“方案訂好了嗎?”

連說話,都是公事公辦,不帶一絲私人的感情。

顧千尋瞭解他的,只一眼就察覺到他與往日不同,如今開口說話,更是。可是,此刻卻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看了他一眼,她頷首,“只缺一套光影圖。”

“帶上你的方案,到會議室來。”他沉步往會議室走,又補上一句:“所有人都進來。”

大家紛紛收拾東西往會議室裏走。如安雅和朱玲那些人,不過就是在幸災樂禍的等着看她的笑話而已。8五天的時間,出來的成果能是什麼樣子?

何心柔經過她的時候,輕飄飄的落了句話,“千尋,希望能安然度過董事長的關卡。”

顧千尋沒有理睬她,只是快速的收拾自己的東西。

“能行嗎?”楊木樨擔心的問了一句。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顧千尋衝她笑了一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也讓楊木樨不由得跟着鬆口氣,“行,相信你的實力。不過,慕總今天看起來心情好像不太好。不像是要來檢查你的工作,反倒是像要專程來找你茬似的。”

她只是開玩笑的說着,顧千尋也沒放在心上。只是,他心情不好,似乎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出什麼事了?

會議室裏。

所有人都落了座。

顧千尋拿着資料,走上主席臺,嫺熟的將投影儀打開。能感受到,臺下,由慕夜白朝自己投射過來的目光不似以往那麼溫淡,倒有幾分銳利。

她心有狐疑。

可是,面對幻燈片上的內容卻是駕輕就熟,從容自信的侃侃而談。

“這次的方案是整個寰宇2號工程山莊別墅的這一塊。游泳池最終以環繞整個酒店、外凸的形式呈現。整個區域的圍欄,包括底座,我們將以湛藍色的玻璃取代,玻璃下方是浩瀚的魚池。這種設計完好的將碧水與藍天在視覺上無暇相接,不但給顧客最美的視覺衝擊力,也能增強入住孩子們的趣味xin——既然是靠近遊樂區,我想,顧及到孩子是不可缺少的元素;接下來,便是整個房間的內部設計……”

臺下,慕夜白凝着她的視線,依舊淡定無波,讓人辨別不清他此刻的情緒。

只有瞳孔的收縮,稍稍溢出了他眼裏的欣賞。

一旁的陳英豪,也禁不住露出驚訝的眼神。

無疑,站在臺上的顧千尋,是魅力十足的。

投影儀的燈光將她層層包圍,她整個人就像春日裏最絢爛的那抹陽光。舉手投足間,大方而專業,更是將那份從容的氣質,表現得毫無遺漏。

慕夜白的眼神越發幽深,始終落在她身上,隨着她的一舉一動而滑動。

直到顧千尋的報告,完全落幕,一陣由心而發的掌聲響起。不單單連楊木樨,就連平日裏從不看好的何心柔她們三個,都不自覺的站起身給她掌聲。

這份方案,無疑是精彩、創新的,由不得他們不承認。

這麼短的時間,能做到這樣,她隱藏的實力自然是不言而喻。

“太棒了!千尋!”楊木樨激動得對她豎起了拇指。這份方案要過老夫人那關,想來不是難事。

顧千尋含笑,說了聲‘謝謝’,收起幻燈片來。她下意識將視線投向慕夜白,心裏有幾分期待。她希望這幾天不分晝夜的忙碌,不曾給他丟臉。

可是……

他波瀾不興的面色,卻讓她一下子揪緊了心。

“再修改。”他緩緩站起身。三個字,簡單、有力。可是,說得卻是雲淡清風,像是渾然不覺一句話就已經將她這幾天的努力全部否決掉。

再修改?

顧千尋收拾東西的動作微一頓。

大家也都不解的面面相覷。

按理來說,這份方案已經做得很完美了。

可是,慕夜白就像不曾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盯了顧千尋一眼後,直接走出會議室。

“慕總!”顧千尋追上一步,可是,他一步都不曾停。

“千尋,你們是不是鬧彆扭了?”楊木樨擔心的問一句,“這份方案做得很贊,你看,連何心柔都已經被你折服了。不會被我這烏鴉嘴真的說中了,慕總這會兒來是給你找茬的吧?”

找茬?

他是那種公事私處的人麼?

顧千尋將資料往楊木樨懷裏一送,追着慕夜白的腳步就出去了。

她奔到電梯口的時候,慕夜白專用電梯正好緩緩合上。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對撞,他深目裏那片幽暗讓她心裏收緊。

幾天不見、不聯繫,他對自己如此冷淡。是不是,那份思念,不過就是她對他一廂情願罷了?他,也許從未想起過自己……

摁了旁邊的電梯,她有些自嘲的看着光潔的電梯壁照出來的自己。

在慕夜白麪前,顧千尋竟然如此沒有自信……

心情一下子低落到了谷底,好一會兒,只能仰首怔忡看着電梯裏led數字不斷的跳動。

“叮——”一聲響,她立刻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慕夜白正推開辦公室的門要進去,她忙開口:“慕總!”

他頭也沒回,直接進去了。可是,卻不動聲色的留了一條細縫。顧千尋懂他的意思,沒有遲疑,快速的跟進。

門,帶上。

偌大的辦公室,只有他們兩個。

顧千尋深吸口氣,開門見山,“慕總,請你給我個理由!你讓我改,我沒有意見,但,至少我要一個說服我的理由。”

慕總?!

好一個生疏冷淡的慕總!

“顧小姐,是我花錢請你給我做事。作爲你職業範圍內的事,卻需要請教我,我是不是應該懷疑你的能力?”他挺拔的身姿立在窗口,目光銳利,出口的每一個字更是尖銳。有意的,將‘顧小姐’三個字咬得很重。

顧千尋不能理解的看着他。

“是不是你今天心情很不好?”她沒頭沒腦的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所以呢?你以爲我心情不好在故意找你的麻煩,雞蛋裏挑骨頭?”他連番的質問,語帶譏誚。

顧千尋能看得出來他是在生氣,可是,氣什麼?

“我有理由這麼認爲。你現在每一個五官都顯示着你在生氣。”

“那麼,我爲什麼只找你的麻煩?”他眸底浮出暗沉,將她的眼凝得緊緊的。那雙眸子就像一個漩渦,拉扯着她不斷的往下沉淪,又帶着讓她難以呼吸的壓迫感。

她倒退了一步,別開眼去,“我也想知道原因……”

“爲什麼躲開我的眼神?”慕夜白強勢的不給她躲避的空間,攬住她,退後一步,將她整個人壓在了身後的落地窗上。

她的身後是浩瀚的大海和碧藍的天空,眼前卻是他墨黑如夜的瞳仁,閃爍着危險的暗芒,一寸一寸逼迫着她。

“顧千尋,你是不是退縮了?”他語氣很重,胸口窒悶的疼。

他大概是中了毒。

她的行爲,隨時左右着他的情緒。

只要一想到,她不聲不響的跟着景南驍搬家離開,回到了景家,他心上的火便是忍不住。

任理智一遍遍的提醒他,她和景南驍是合法夫妻,也壓抑不了。

面對他的質問,顧千尋咬緊了脣,說不出話。

是,她是退縮了!

風口浪尖上,她若不退縮,在老夫人眼裏,她便是低踐,不知檢點,私生活混亂。

她不是聖人,做不到完全坦然。

“我知道你爲難,我也給足了你退縮的空間,可不是要讓你退得這麼遠。”慕夜白挑起她的下頷,逼迫着她對上自己的眼。

她深吸口氣,扣住他的手,眸光流轉,“既然你肯給我足夠的空間,那也請你給我足夠的時間……”

他眼眶發熱,“給你足夠的時間做什麼?讓你直接退到景南驍懷裏;或者是讓你再次回到景家,乖乖當景家的兒媳婦;還是讓你和景南驍卿卿我我?”

他情緒起伏有些大,絕對的強勢。

該理智一點的。

在他看來,吃醋,有些幼稚。可是,遇上她,好像一切都在變化。

“你在在意我和景南驍的事?”

“我不該在意嗎?”他不過是出差幾天而已,結果,他們就搬了!所以,從頭到尾,他又算什麼?

顧千尋覺得委屈。她自以爲和景南驍之間一直謹守着距離——在思念膨脹了好幾天後,等來的卻是他這樣的質問。

深吸口氣,她眸光閃爍,“那你在意過我此刻的處境麼?你想過我在老夫人面前如何自處麼?如果我現在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在自扇耳光。這個,你又想過嗎?”

慕夜白神情微震。聽她說這樣的話,心裏難掩的難受。他不捨得讓她受委屈。一步步靠近,將她一寸寸帶出泥沼,可是,現在卻分明陷入了更深的泥沼。

他眸底閃過一絲晦澀。

她心若針扎,“話都說清楚了,那我先離開了。”

起步,要走。他看了眼窗外的景色,忽然伸手將她緊緊扣住。

她整個人被拉得再次跌到窗前,本能的擡目,撞見他起伏不定的眼神。

“給我一句讓我安心的話。”他有些沉鬱的開口。

“什麼?”

他深深覺得這女人是個笨蛋!

“和我保證,不和他擁抱,不和他接吻,更不會……”他的話,戛然而止,即便不說出口,她也清楚明白。說出來不過是給自己添堵。

聽到這兒,她突然笑了。所以,從頭到尾,他今天的表現都是在吃醋?

“慕總,他纔是我老公。”她故意這麼說,只爲報復他剛剛那一連串的質問。

他眸色微寒,高大的身子逼近一步。她立刻伸手將他的身子抵住,手心下是他結實跳動的心臟,讓她手心發燙。

“你非得惹惱了我,是麼?”他像足了一頭被撩.撥的雄獅。

她不敢再挑釁了,正了正色,輕柔的開口:“我和他不會如你所想的那樣。結束就是結束了,傷害過、背叛過我的人,我沒辦法再回頭原諒。”

這句話,很堅決。

慕夜白應當覺得欣然,可是,心卻往下墜了墜。

沉默了一瞬,才低聲問:“如果哪天我也傷害了你,你會原諒我嗎?”

“那得看是什麼程度的傷害。”沒有多想,她本能的回答。

什麼程度?

當騙局掀開的那一瞬,信任越多,傷害便越深。

凝着那張小臉,他手指無意識的在她面上摩挲,似在細細感受她的體溫。

指腹溫柔細緻的摩挲,讓她心悸,從臉上,直到心尖兒都是滾燙的……

脣,動了動,他剛想開口,辦公室的門豁然被推開。陳英豪面上有驚慌,“慕總,董事長過來了!”

顧千尋下意識後退一步,幾乎是立刻和他保持了距離。他的手,落在半空中,看她一眼,這才緩緩抽了回來。

“我先走了。”

她才轉身,老夫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門口。見到顧千尋,眸色微變,卻是不動聲色。顧千尋只輕聲打了聲招呼:“董事長。”

“你們忙,我就不打擾了。”顧千尋轉身預備出去。

“等等。”叫住她的是慕夜白。她頭皮有些發麻,手緊緊握住門把手,心裏期望着他在老夫人面前能稍稍收斂。

他雙手兜在口袋裏,從上而下俯視着她因爲不安而繃得緊緊的臉。

“我承認,你的方案的確很出彩,不過,做酒店的,必須在注重美觀和人體工程的同時,又從顧客的消費心理出發。你也許做慣了商業case,但我必須提醒你,家庭別墅不單單是一個普通的商業設計,它還是和家居的結合體,懂麼?”

她一愣。

久久盯着他,回不來神。

一會兒後,面色明朗,雙眼晶亮,“我立刻修改!”

慕夜白就是慕夜白,永遠不負外界給他那麼多的讚譽。一陣見血,將她的紕漏和她工作缺陷一併點了出來,又何止是受益匪淺?

這個男人,好像很適合用來崇拜。

結果,又是一夜忙碌。雖然方案的重新修訂只在小細節,可是,光準備各種圖樣也足夠讓她頭痛。

直到老夫人定的開會時間不到一個小時,她還在處理效果圖。渲圖已經來不及,只得快速簡略的手繪,手繪完遞給楊木樨,讓她拿馬克筆做最後的潤色。

手忙腳亂。

可是,面對老夫人時,她卻更從容自信。再次,衆目睽睽之下,登上主席位。演講結束的那一剎那,老夫人眼裏的讚賞也絲毫不曾掩飾。

她欣悅,亦是鬆口氣。無論將來還有什麼樣的關卡,至少,這一關,她順利通過。

“好了,散會!”老夫人起身宣佈,目光又轉向千尋,“顧小姐,跟我進辦公室一趟。關於這個案子,我還有些細節需要和你討論。”

“是,董事長。”顧千尋抱着資料,跟上老夫人。

樓上的大會議廳內,藍蕭和慕夜白都在。無獨有偶,和慕夜白比起來,老夫人也是個精睿的人。年紀雖大,可是談起工作來卻是絲毫沒有一點馬虎。

顧千尋再次得到藍蕭的讚譽,她心裏明白慕夜白亦有功勞。

“秦小姐,董事長和兩位總裁在開會,您不能進去!”外面,是老夫人隨身祕書田雨的聲音

“田祕書,拜託你通傳一下,我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秦斯藍的聲音帶着幾分焦急,又有幾分惱意。

“秦小姐還是在外面等着吧。”田雨不肯通融。

裏面的方案正好談得告一段落,老太太便揚聲:“在外面吵鬧什麼?讓她進來。”

“是。”田祕書才應,秦斯藍已經快速的推門進來,“奶奶,哥太欺負人了!”

第一句話,就是直轟慕夜白。

顧千尋蓋上方案本打算離開,一聽這話,倒是頓了一下。

老夫人下意識看了眼慕夜白,他倒是神色不變。

“怎麼回事?”

“您知不知道,他利用職務之便,把寰宇和景氏十多年的合作說終止就終止了!就算不用我說,您也知道他是爲了誰了。”秦斯藍的目光,朝顧千尋流連過去。她身體一下子繃直,只聽秦斯藍又接話,“奶奶,我聽說,哥還和景氏的人提出了要求,說是隻要和顧千尋離婚,就答應重新簽約。”

顧千尋下意識看了眼慕夜白。這真是他提出的要求麼?

再看老夫人,她此刻心裏更是如擂鼓。如果這事屬實,老夫人會怎麼想他?

“就爲了這麼個事,你不顧形象的鬧到會場裏來?”老夫人不但沒針對孫子,反倒是雙目銳利的盯着一臉憤慨的秦斯藍,“奶奶倒是想問你一句:你這左一句聽說,右一句聽說,你都從哪兒聽來的?”

“……”秦斯藍臉色一白。

慕夜白脣角微染笑意。藍蕭漫不經心的合上方案,補了一句:“奶奶,斯藍或許是從景氏的誰口裏的聽說的。”

秦斯藍生氣的看向藍蕭,明顯在怨責他落井下石。藍蕭一臉無辜的聳肩。老夫人臉色就更不好看了,“景氏?景氏和你是什麼關係,夜白和你又是什麼關係,你連這點都拎不清?你倒和奶奶說說,這會子你爲了個外人來和你哥叫板,是爲了什麼?”

秦斯藍更是啞口無言,滿肚子的苦水只能往裏吞。

顧千尋心裏暗自抹汗。

所有人都想把這些混亂的關係瞞着老夫人,可是,老夫人此刻卻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恐怕,這火還是會燒到她這兒來。

果不其然……

“你算是什麼,爲了景氏和你哥吵吵嚷嚷?這一個景氏正牌少奶奶坐在這兒,都沒說過一句話!”老太太咬重了‘正牌少奶奶’幾個字,五個字,同時提醒着在場的三個人。

顧千尋擱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握緊,忽然,手背一暖。一隻溫熱的大掌從桌底探過來,將她的手握緊了,她一愣,驚惶的看向身側的慕夜白。他身形依舊筆直,比起她,絕俊的面上是泰然自若。

“總有些人喜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奶奶,若是沒事,我看我們該散會了。”

老夫人頷首,站起身來。顧千尋忙把手從慕夜白的手裏掙開了。

“男人能利用女人的身份地位來謀取工作上的利益,對這個女人恐怕也是沒有半點感情。只有愚蠢的女人才會上鉤!”

“您誤會了,他沒有要我來說什麼,是我自己……”秦斯藍急切的替景南驍辯解,可是,話說到這兒,突然意識到自己被老夫人套進了圈套。話,頓住,她臉色乍青乍白,“我……我和景氏的人是朋友。奶奶,我說這麼多,不過是爲了給景氏抱不平而已。10多年的合作,總不至於是說散就散。”

“行了,你先出去。”老夫人切斷她的話,“夜白,顧小姐,你們兩個留下。”

藍蕭投給他們一記同情的眼神,出去了。秦斯藍則是委屈得像個小媳婦,鬱悶的出了辦公室。

顧千尋下意識看了眼慕夜白,她有些摸不準老夫人是想做什麼。可是,他似乎清楚明白的樣子。

“田祕書,幫我接電話給季總!”老夫人吩咐田雨。

田雨照着做了,摁的是免提。

季禹森的聲音很快從那邊傳來,老夫人道:“把和景氏的合同簽了,不必再往下拖。”

“啊?”季禹森有些摸不着頭腦,“奶奶,這個案子是……”

“行了,禹森,把合作案給他們,我另有打算。”慕夜白從旁開口。季禹森不確定,“你認真的?”

“嗯,放心,我心裏清楚。”

慕夜白確定的道。

顧千尋站在一旁算是看明白了。老夫人之所以讓自己站在這兒看着,無非是想告訴自己,但凡是慕夜白爲她做的事,是不會有一件成功的。大概,她也真擔心,景南驍會爲了拿到合作案而和她離婚吧!

不過……

她看不懂的是慕夜白。他心裏清楚?清楚什麼?

“好了,這事告一段落。”老夫人將電話遞給田祕書,轉身看着他們,“還有件事——這次顧小姐的案子做得很驚豔,我又素來賞罰分明,所以,這次希望邀請顧小姐你去陽明山莊泡溫泉。夜白,你也一起去!”

這次,連慕夜白都皺了眉。

老夫人這葫蘆裏賣的又是什麼藥?

下一個週末。

晚上7點。

當老夫人被秦斯藍挽着出現在陽明山莊的時候,顧千尋就怔了一瞬。可是,

當景南驍也出現在這兒的時候,她、慕夜白,連同秦斯藍的臉色都不同程度的變了變。

“老夫人,您好您好!上次見到您沒打招呼,實在不好意思!”景南驍和老夫人得體的握手,“這次感謝您的盛情邀請!”

“和你們景氏一直合作得很愉快,這次完全是意外,才壓你們合同這麼久。我也是覺得很抱歉,所以才特意組了這麼個局,邀請你們夫妻倆和我們祖孫三人遊玩。還希望你們夫妻倆別在意我麻煩就是。”

原來這就是老夫人的目的……

顧千尋懵了一瞬,已經被景南驍牽住了手。他也看了眼秦斯藍,可是,很快便移開了。只笑道:“我們應該感謝老夫人這麼有心。千尋,你說是吧?”

顧千尋實在笑不出來。尤其,對面慕夜白的臉色已經越來越糟糕。她有些心虛的掙了下手,卻被景南驍順勢摟住了腰。

老夫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們,另外兩道視線卻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她道:“謝謝董事長。既然是來泡溫泉的,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泡溫泉吧。”

“不着急,我有安排。”老夫人俯首從包裏翻出三張房卡來。

“你的,拿着!”老夫人遞給慕夜白。慕夜白沒動手接,老夫人直接塞進了他手裏。另一張卡,遞到秦斯藍手上,“今晚你和奶奶睡。”

“剩下的這一張呢?”慕夜白眸色微深。

“這還用得着問?”老夫人笑着將卡送到景南驍手上,景南驍也微怔了一瞬,“這是你們夫妻倆的。”

“奶奶……”秦斯藍開口喚了一聲,似是不滿。景南驍卻已經伸手將房卡接住了,“謝謝。”

“聽說今晚是你生日,好好玩。”老夫人別有意味的道。

秦斯藍狠狠剜着顧千尋。慕夜白麪色亦不是很好。顧千尋很想掙開景南驍的手,可是,他只是扣得更緊,在旁人面前看起來倒像是更親密。

老夫人的心思,遠遠比他們能看透得還要多。

房間,不單單是分開的。就連泡溫泉的池子也是分開的。

顧千尋和景南驍被安排在一個溫泉室,老夫人和秦斯藍的溫泉室在中間,慕夜白則在最右邊。若是要去找顧千尋,還得先經過老夫人的門前。

左邊。

顧千尋的泳衣是保守的。之前和楊木樨提起要和慕夜白來泡溫泉時,楊木樨一直唆使她穿得xin感一點。現在,她真的很慶幸自己的泳衣不是比基尼。

她拿了大毛巾將自己團團捲住,和景南驍道:“你一個人泡吧,我出去走走。”

景南驍哪裏肯讓她走?他感謝老夫人給他們創造的這樣的機會!

“不許走!”

想起慕夜白的眼神,顧千尋心裏煩悶得要命,她不希望他誤會自己。

加上被老夫人算計的糟糕感,被景南驍這一拖,她更是煩躁,“景南驍,你別碰我!我不知道你存的什麼心,可是我不會和你泡溫泉,今晚我也不可能和你睡在一起!”

“我存的什麼心?我能存什麼心?我只是希望能和你好好相處,哪怕是一會兒都好!你不和我睡,想和誰睡?慕夜白嗎?”

“……”顧千尋理了理頭髮,深吸口氣,才平靜的道:“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讓我出去。”

“今天我是壽星!”

“你可以讓秦斯藍過來陪你。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纔是此刻最應該陪着你的人!”

景南驍眸光閃爍了下,許是滿室熱水的原因,熱氣氤氳着他的眸子,“我現在只想要你陪我……顧千尋,你要知道,這也許……就真的是我們最後在一起過的生日了。”

他眼裏,浮出一層層傷感來,讓她微怔了一瞬。

“也許你說得對,現在最有資格陪我過生日的是秦斯藍,是孩子。可是……她將來會陪我過很多很多個生日,而你,只有這一次了……”

她眸光浮動了下,“你……會娶她,願意和我離婚?”

“娶。她都有孩子了,我不娶還能怎麼樣?”說這話時,他脣角浮起的全是苦澀。再看向她,眼裏多了無奈、後悔,還有,深深的痛楚,“我不願意和你離婚。千百個不甘心!可是,你已經愛上了慕夜白,我這麼苦苦癡纏,又有什麼意義?我現在根本就是走進了一個死衚衕裏!”

“所有的苦果都是你一手種下的,現在承擔後果也是必然的。你責怪不了任何人。”

“是,除了怨我自己,我是什麼都不能怨。”景南驍深吸口氣。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聽他如今說出要離婚的這番話,她剛剛煩躁的臉色也稍微緩和了點。

“兩位,這是一位老夫人特意爲兩位送過來的紅酒,說是祝景先生生日快樂。”服務生端着酒進來了。

景南驍和顧千尋對視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詢問她陪不陪他喝這一杯。畢竟是兩年的婚姻,如今要好聚好散了,喝杯酒無可厚非。顧千尋點了頭,景南驍才道:“開了吧。”

景南驍將其中一杯遞給顧千尋,而後端起剩下的一杯,碰了碰她的,“顧千尋,這一杯,祝我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顧千尋輕聲跟了一句。

他仰頭一口氣全部喝了。千尋只啜了一點點。

景南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他滑下溫泉池,又舉起杯子來,“再來碰一次!”

顧千尋走到池邊上坐下,雙腿浸在水裏。他主動碰了碰她手裏的杯子,“這一杯……祝我再過幾個月就要當爸爸……”

“這確實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顧千尋也跟着喝了一口。

透過紅暈的酒精,她看到景南驍那雙眼裏全是悲傷。

他又是一口飲盡。

“確實是件開心的事,可我心裏就是開心不起來。顧千尋……一想到你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這兒就和火在烤着一樣……”他用力捂住溼透的胸口,手微抖。

顧千尋籲口氣,轉開臉去,“我們都已經開始了彼此的新生活,不必再過多留戀了。”

景南驍再不說話,再不碰杯。他原本很想大方的、瀟灑的祝她將來生活幸福,可是……話到脣邊,他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口!他很自私,無比的自私,她甚至希望她和任何男人都過得不開心。

他一口一口的往下灌酒。

酒精,順着喉管往下。明明是甘甜的味道,可是,嘗在嘴裏卻盡是苦澀。

他喝着喝着,整個人像是醉了,又像是泡溫泉缺氧,站在溫泉池裏身形有些不穩,像是隨時會搖搖欲墜。

顧千尋皺眉,喚了他一聲,“景南驍!”

他沒應,踉蹌了一步,伸手胡亂的抓住池壁纔不至於倒下。可是,腿明顯已經有些發軟了,臉色也浮出醉意。

“景南驍,你是不是醉了?”顧千尋問了一聲,沒得到回答,她不得已,放了手裏的杯子,滑了進去。

“你清醒一點,不能再泡了,上去!”她抓住景南驍的胳膊,將他往外拖。

可是,不清醒的他,身軀變得更沉重,她根本拽不動他。好不容易拉着他走了一步,他整個人突然往下壓過來,將纖瘦的她直接壓在了溫泉池邊。

脣,離得很近很近,幾乎就要碰上彼此的。

她別開臉去,皺眉,推他,“景南驍,你別借酒裝瘋!給我讓開!”

他眸子漸漸睜開,一直看着她,一直看着……

各種情愫,在不斷地交替。

眼裏的她,是那麼動人。小臉被水霧氤氳得酡紅,讓他心醉。他一定是醉了,所以,此刻她纔在自己懷裏……

“顧千尋,這是夢……我不願意醒來的夢……”

他無意識的低喃一聲,忽然捧住她的臉,俯首,一個吻就落了下去。

“景南驍……唔……唔……”她奮力掙扎,可是,他卻吻得更深,更緊。

另一邊。

慕夜白浸在水裏,手指握住池子的邊沿,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骨關節已經被他握出一片白來。

明明還沒開始泡太久,他該死的居然就出現了缺氧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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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人在一個池子裏泡溫泉!

她穿得那麼少,如果景南驍真想佔什麼便宜的話……

已經沒辦法往下想,他狂躁的豁然起身,抓過毛巾捲住自己xin感的身軀,大步往外走。

“夜白,去哪?”經過中間那間房門口的時候,一身高貴的絲綢浴袍的老夫人驀地將他叫住。

“奶奶,您泡您的,我還有事!”慕夜白連目都不曾側一側。

“是嗎?那奶奶陪着你一起去,倒要看看是個什麼事。”

“奶奶!”秦斯藍也跟着起身。她此刻心裏和慕夜白一樣焦灼不安,自然是恨不能慕夜白去鬧騰一場。

可是,她是拉不住老太太的。

結果……

三個人都齊齊往左邊那間房走去。慕夜白一聲招呼都沒打,直接‘轟’的一聲,將門推了開來。

裏面的一幕,讓門外的三個人皆是一震,神情各有變化。

慕夜白和秦斯藍的神情自是不言而喻。老夫人卻是笑道:“看來,他們夫妻感情好得很。”

這一聲,讓顧千尋震得僵在當場。越過景南驍的肩,她一眼就看到慕夜白。

那雙眼,那麼黑,那麼深,覆着一層寒意和一抹受傷。重重的盯着她,彷彿是在質問她上次給過他的那句話爲何不算話。

心,收緊,劇痛。

心一橫,她張脣就狠狠咬在景南驍的脣上。絲毫沒手軟,一下子咬得滲出血來。他似清醒了一些,顧千尋恨極的伸手就要推開他,可是,他身子重重一滑,整個人喪失了意識,倒在了她肩上。

“南驍!”第一聲發聲的是秦斯藍。她滿目都是擔心。

“顧千尋,你都幹了什麼?”此時此刻,秦斯藍已經顧不得老夫人還在場,奔過去,直接質問。她的眼裏,只剩下景南驍,只剩下剛剛那該死的吻……

顧千尋說不出話,只是怔忡的看着慕夜白。他的眼神,像把利刃一樣,凝在她脣上。她心裏噤顫了下,忽然撩了水拼命的擦着脣,似乎是想在他面前證明什麼。

“哥,你還愣着幹什麼呀?再不來幫忙要出人命了!”秦斯藍驚叫着。看着景南驍蒼白的臉色,她急得直掉淚。

慕夜白的神情卻依舊冷淡,毫無波瀾,只冷道:“死不了。”

所謂禍害遺千年,就是景南驍這種!

他沒上前幫忙,似是不屑,只招手喚了服務生來。而後,重重的看了眼顧千尋後,第一個轉身離開。

那僵冷的背影,讓她心一抽一抽的痛。

景南驍被送進了和顧千尋的那間房。好在不過只是喝醉,並沒有大礙。

秦斯藍一心想要留下,可是,老夫人豈是容得了她放肆?一個眼神,一句話,輕而易舉的便將她帶走了。顧千尋一身溼透的坐在沙發上,握着手機不斷的在打慕夜白的電話。

她要和他解釋清楚!

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見到的那樣!

可是,電話那邊卻一直沒有人在聽。

她焦躁的在房間裏走了兩步。

他會不會已經回自己的房間了?她現在若是奔過去找他,如果被老夫人知道,會怎麼想?

放.蕩?

水xin楊花?

但凡自己還理智一點,她就不應該去,可是,被他誤會卻更讓她覺得煎熬。她答應過,讓他心安的!

忽然,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她一咬牙,就拉開門衝了出去。

可是……

門,才拉開。

長廊上立着的身影,讓她心顫。

他哪裏都沒去,就站在那兒。夜晚的山莊,有習習的晚風。竹林搖曳,製造出寧靜的聲音。

燈光下,他光着上半身,線條精壯結實。不近不遠的距離,雙目凝着她,那麼銳利,又那麼複雜,彷彿不單單想要將她看穿,還想將她直接吞入腹中。

皺眉。

他長腿驀地邁開,大步就走到了她跟前。

離得如此近,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胸口裏盤踞的怒火。

呼吸,一下子就屏住了。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卻被他驀地扣住了後腦勺,一個用力拉了回來。他連五指,都繃得緊緊的。

今晚的他,太具侵略xin,宛如草原裏狂奔的雄獅。

她緊張的吞噎了下,還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他的吻就這麼蓋了下來。不,不是吻,而是咬!

他上下的齒恨恨的在她下脣上摩挲。似是要咬碎她,可是,偏偏又不捨得。

垂在身側的雙手下意識握緊,她被他逗弄得呼吸有些困難起來。

“慕夜白……我和景南驍……唔……”

她想解釋,可是,脣上驀地一重。

“不準提他!”他突然重重的咬了她一口,帶着一絲惱怒,一絲絲懲罰。

下一瞬,大掌直接把住了她只穿着泳衣的前胸。他動作狂野,激烈,在她胸前揉.捏,像是要宣佈自己的主權,又像是要將她的所有都佔爲己有。

“唔……別……”顧千尋呼吸重喘起來,抖着手,本能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渾身的力氣被他一兩下的動作就抽離了,眼神裏已經氤氳出一層薄薄的霧氣。可是,這裏是哪兒?

任何人只要推開門就能見到他們!況且,老夫人就在隔壁!

可是……

他卻像是中了邪一樣,不但沒有放手,長指一勾,便輕而易舉的將她脖子上的繩結挑了開來。大掌霸道的代替薄薄的布料,覆了上去。

她驚得倒吸口冷氣,胸上,他手指覆蓋的地方,比溫泉的水還要燙……

她有些站不住腳,他長臂一攬,擁住她,讓她整個人靠在他懷裏。

她害怕自己曝光,只能不顧一切的貼着他的胸膛。

他上半身本就是赤果果着的,而她短短的泳衣掉下來,粉嫩的ru尖順勢彈跳出來,隨着她不安的扭動,不住的擦着他的胸口。他被她弄得頭皮發緊,渾身冒火。

該死的!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有多容易讓男人瘋狂!就這副樣子,她居然也敢真和景南驍去泡溫泉?!

“爲什麼食言?”他捏住她的下頷,沉聲質問。即使極力忍耐,不被這份情.欲快速擊倒,可是,嗓音明顯已經黯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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