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對付你，但我不想通過殷若塵。」蘇梨兒說得十分直白，「他讓我噁心，噁心到就算是敵人，我也不想讓他碰。」
姜清池再次抿唇。
蘇梨兒起身道：「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這是和唯一可以自救的機會。記住是帶柜子的那個房間，查一下那個柜子。」
她說著，也不等姜清池給她回應，徑直離開。
姜清池在化妝室明亮的燈光里眯了眯眼，煩躁地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她現在是真心的恐懼和後悔，有生命在頭頂上懸著，時時刻刻面臨死亡的威脅時，她才明白這個世界上所有勾心鬥角都是徒勞，之前就不該惹上那個蘇梨兒……
……
蘇梨兒回了秦宅。
秦城陽回來之後，秦商的事務還是在蘇梨兒的手裡接著管，他只負責海外的部分乘勝追擊，需要打殷肅端那些勢力一個措手不及。
蘇梨兒沒有進房間，而是直接往客房裡走去，推門而入，看了眼躲在陰暗中的殷肅端。
殷肅端恐懼抬眼，視線觸及到蘇梨兒的時候微微一縮，臉色平靜了不少，冷冷道：「你來幹什麼？」
「聽說你下午要進監獄，來送送你。」蘇梨兒笑著道。
秦城陽說過，最遲今天早上，他會將殷肅端所有的犯罪證據都送進警局，所以她趁著最後的時間，過來和殷肅端好好談談。
殷肅端眯眼，「殷念念的事情我沒有騙你。」
「我知道。」蘇梨兒十分平靜，「手術已經結束了，很成功。我找到了和她合適的配型，順帶做了親子鑒定，結果已經出來。」
剛才進門之前，周助就將鑒定結果發給她了。
「那你和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殷肅端臉色冷凝。
「要說的事和我無關。」蘇梨兒上前一步，「你對秦城陽做過什麼？」
下一秒，殷肅端的表情驟然變化，很快，但還是被蘇梨兒捕捉到了。
他在黑暗中緩緩抬眼，呼吸聲十分明顯，帶著微喘，眸光銳利而警惕，死死盯著蘇梨兒，「他讓你來問這些的？不……不會，那小子可驕傲得很，就算是抓了我也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看來你們之間也不算親密無間嘛，這事兒都需要從我嘴裡說出來，你怎麼不去問問秦城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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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兒沉默不語，和他對視，看著他這副表情就覺得刺眼，胸膛里猛地燒起了一股火氣。
「哦，讓我猜猜看，肯定是問過了吧？但是從他那裡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這才過來問問我？」殷肅端眯著眼睛笑了起來，「那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會回答你？」
蘇梨兒驟然揚手，手裡的冷光一現。
殷肅端閉了嘴，臉色沉了下來。
她上前，精緻小巧的水果刀輕輕滑過殷肅端的臉，「你一定會回答我，對吧？」
殷肅端感受到尖銳的刀尖從自己的皮膚上劃過，力度絲毫不減，甚至瞬間就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痛感在脖頸間蔓延。
蘇梨兒傾身，力道加重，幽深的眼裡是一片平靜，「我很確定你對他做過什麼，他放過你，我可不一定。」
「照你這麼說，我要是說了，豈不是死路一條？」殷肅端冷笑。
「你要是說了，我留你一條命。你要是不說，就是死路一條。」蘇梨兒淡淡道。
殷肅端挑眉，打量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判斷蘇梨兒到底有沒有這麼魄力動他。
蘇梨兒指尖猛地用力。
刀片再次深了幾分，血跡蔓延。
殷肅端的眉頭猛地一皺，已經開始察覺到那個刀片深深嵌進了皮膚中，抬眼再次望進那雙眸子時，看見的是清清楚楚的殺意。
他一顫，沒有任何猶豫道：「我說。」
蘇梨兒往後一退，抱臂看他。
殷肅端沒有立刻說話，盯了她兩秒笑道：「呵，沒想到秦城陽那小崽子找了個老婆也這麼彪……當初倒是我看走了眼，以為你這個小啞巴掀不起什麼風浪。」
「別廢話。」
殷肅端抿唇，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又愉悅地笑出聲來：「說起來……這可是我做過最快意的一件事。」
「前面可以跳過，直接從你綁架他之後開始說起。」蘇梨兒道。
殷肅端又看了她一眼，沒想到蘇梨兒連綁架的事情都猜出來了，隨後眉色一斂接著道：「他那時候才是個小娃娃，他那個爹卯足了勁要讓我們殷家出不了頭，我怎麼可能就這麼放任秦商集團發展壯大？
而且秦恆太正派，做生意的人一板一眼，看著都讓人討厭，談起合作來更是沒勁，所以啊，有次吵了一架，我就擄了他兒子。
嘖嘖，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秦恆這麼著急，他越是著急，我就越是開心。他找上門來，當時也只是懷疑到我頭上，但是沒有切實的證據……」
殷肅端說著說著，表情愉悅起來，語氣也前所未有的輕快，可以看出是發自內心地開心，「我想了很久才想到了一個辦法，這辦法讓我開心了好久。既然我動不了秦恆，那我就讓他斷子絕孫好了，這事兒想想都帶勁啊……」
他又開始低笑。
蘇梨兒的手指在身側收緊，嘴唇有些發白。
殷肅端冷不丁看見了她的神色，這才收斂了些，生怕蘇梨兒下一秒會撲過來撕了自己，於是正色道：「總之也沒什麼，我就把他關起來，看了點少兒不宜的東西。那些玩意兒可是我的珍藏版，他又尖叫又嘔吐，整整看了七天，我才把那個半死不活的小子給扔了回去。」
殷肅端眼裡泛著光，嫉妒興奮和得意之下還記得將情緒給藏了藏，頗為忌憚地看著蘇梨兒。
蘇梨兒的臉上已經徹底沒有血色了。
七天……
一句輕描淡寫的七天，她光是聽著都覺得刀割一般疼。
更何況殷肅端這樣得意的神色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口中的「珍藏版」必定不是什麼簡簡單單的東西，殷家父子的變態程度已經到了她不敢去想象的地步。
難怪秦城陽會再也不碰女人，也難怪秦城陽會對患上那樣的病症。
蘇梨兒覺得心底發寒，憤怒幾乎要將自己的理智給燒斷了。
「喂，你說會放過我的……」殷肅端往背後縮了縮，「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現在不也好好的嗎？而且還娶了你，我這傷害也不算什麼嘛，只是鬧著玩……啊！」
蘇梨兒不等他說完，衝上前便揚起了拳頭，發了狠地打。
殷肅端嘶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殺人啦！」
「我說留你一命，可沒說放過你！」蘇梨兒邊打邊踢，拳拳到骨，不再控制自己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