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203 他的雙眼水霧迷離

發佈時間: 2022-12-13 13: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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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下車,共同仰望着雪山。汪雨澤輕輕告訴童顏:“雪山,最能警示人變化。雪山中的一切景物如同道具,冥冥中自有蒼天任意置換。我聽來過的人說,雪山上的風雨雷電千變萬化,你恐懼等待時,它偏不來,你一旦忘記了它,它又猝然而至。雪水化作的清泉最是嫵妹動人,一旦霜雨交加,立即匯成江河,泥沙俱下,濁浪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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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的松林最是瀟灑寫意。但當你流連忘返,迷失了方向時,這松林就成爲吞噬你靈魂的黑海。”

童顏靜靜的聽着,她的靈魂,此刻已經被雪山滌盪,如水一樣的純淨,心中此刻,竟然無絲毫的雜念。簡直可以說無欲無求了。

他們繼續前行,爬亞丁雪山的五色海,十幾裏山路,本來好好的,可他們剛祭拜完神湖,半分鐘內,神山顯靈、黑雲突降,一場似米粒般的飛雪當頭而罩。

他們急忙躲起來。只見黑雲又突然慢慢四處散去,一會兒,居然紅日高懸,滿山霞暉。前方望去,亞丁香格里拉雪山中的最高峯———仙乃日神峯忽然展現。

他們終於身臨其境的感到,雪山忽嬌忽嗔、忽險忽奇、忽順忽逆、忽美忽醜、忽冷忽熱的脾氣。

“雪山多像是蒼天的臉色,一會兒凌駕蒼穹、不可一世,一會兒又清純可愛、憨實厚朴,充滿着野xin與溫柔,也充滿着機遇和挑戰。”童顏感慨的說。

“我說呀,就像你們女人的心xin,一點都讓人着摸不透。”鄭天昊接着童顏的話說。

“鄭二,你不說話會死嗎?”童顏嬉笑罵着。

“童養媳,我死在這雪山,也算是有福之人不落無福之地了。我如果真的從此長眠,你一定替我向鄭家行孝呀。”鄭天昊嬉皮笑臉。

衆人又是一番鬨笑。

汪雨澤只虔誠的攀越着,他像一個佛教的聖徒般,在心裏默唸着倉央嘉措的《從一朵花到一座雪山》。

“一個人,在雪中彈琴。另一個人,在雪中知音。我獨坐須彌山巔。將萬里浮雲,

一眼看開。

坐在菩提樹下,我觀棋不語。前世、今世、來世、患得患失。

……

夕陽印證着雪山無我的智慧,愛情與梵心同樣白得耀眼。離別後,晚風依然珍藏着她的誓言。誓言中的青草早已枯黃。沒有什麼遠近之分,世上最遠的也遠不過隔世之愛。再近也近不過自己與自己相鄰。(小女巫,我此刻在雪山之巔爲你祈禱,你可聽見?)

……

我燃起一生的落葉,文火煎藥。仍是痛定思痛。前塵越積越厚。心已傷到三寸。我轉身掩面。世上的果子。卻剛剛落實。

有人在一場華麗的病痛中繼續傷風。有人向着落日的餘輝迫切追悔。常常不是常常

不常常是常常……

雪山聖潔的佛呀,你可聽到我的呼喚,把我的小女巫送到我的面前。”

雨澤默唸完,心裏早已彷彿被佛渡過了一般。他的雙眼水霧迷離,但卻清澈明亮。

夜晚,這羣衣食無憂,素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公子、千金,在雪山的半山腰上找到一個四季生活在這裏的人家。

圓木搭建的幾間房屋,電燈如鬼火般昏暗。

童顏呵着手跟着雨澤進了房間。今晚,他們住的是一張大通鋪,十多個男男女女堆擠在一起。隔壁的房間,左邊住着主人一家四口,右邊住着另一組像他們這樣來攀越的雪山的七、八個男女。

一行人整理好房間後,就來到主人的“客廳”,這是一間主人休息、生活的地方,偌大的房間裏,一臺長虹21英寸的彩電就算是房間裏值錢的傢什了。主人告訴雨澤他們,電視也收不了幾個臺,但是,卻可以打發消磨時間。

童顏看着才40多歲的男主人,面容卻蒼老得看起來比她的父親年紀還大,心裏不由生出幾點疼惜。她問:“你們平時都住在這裏,吃喝用度的開銷怎麼解決?”

男主人舒張着他古銅色的臉,雲淡風輕的說:“我們每年還是會下山幾次,好多時候都是搭乘

住在這裏的旅客的車。平時收點你們來這裏玩的小青年的住宿費用,主要收入就是養羊。”

童顏聽說男主人家養有羊,眼神瞬間明亮起來,她興奮的說:“這高寒地帶,還能養羊,太神奇了!我們可以看看你們的羊嗎?”

男主人笑了笑,說:“當然可以!”

於是,一羣公子、小姐,就跟着男主人轉到了木屋子後面,只見一個天然違建的羊舍,裏面臥着幾百只羊。有黑的、白的、還有花的。

童顏看着那麼多羊子,心裏竊喜,不禁說:“我明天走時,可否買一隻小的帶回家?”

男主人搖搖頭:“這些山羊是適宜在高原寒冷氣候生存的,你把它帶到山下,保不準連命都會丟了。”

“主人,那可否今晚給我們殺一頭羊子,多少錢都行?我們想嚐嚐這高原聖地,千百年來生生不息的生物。”鄭天昊一副垂涎三尺的樣子。

“可以呀!就按市場價格給你們算。反正,羊子長大了,也是拿來賣的。也經常有客人在我這裏點殺活羊。只是,今晚已經有點晚了,你們仍然要吃嗎?”男主人問。

“嗯,既然可以賣,我們就吃吧。”大家異口同聲。

於是,幾個公子哥兒,看着羊圈裏一頭健壯的大山羊,說:“就要這頭了!”

主人跳進羊圈,在那頭山羊耳前輕輕說了幾句什麼,山羊就站立起來,跟着主人來到了羊圈外。

見羊子出來了,鄭天昊急忙用手中一個繩子套住了羊子的頭,他對主人說:“今晚,就由我們哥兒幾個來宰殺這頭羊子吧。”

主人笑笑,半天說了句:“恐怕你們宰殺不了它。”

鄭天昊他們不信,心想:“自己哥兒十幾個人,連一頭羊子來宰殺不了嗎?”

於是,他們執拗着要自己親自宰殺,他們把羊子牽到主人家前面的空地坪上,讓主人把路燈拉燃。

那頭山羊看見鄭天昊他們磨刀霍霍的樣子,驚恐的退了幾步,眼裏滿是哀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