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18 九寨溝

發佈時間: 2022-12-13 12:5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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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逸夫看見夢影低眉順眼的吃飯,不由想起了在辦公室和穆雨寒共用餐的那些日子。那些日子是她最快樂、充實的日子。每頓午餐,他都吃得特別香甜。

想起穆雨涵,他的眸子裏又顯出一絲常人難以察覺的憂傷和清愁。

此刻,穆雨寒和汪雨澤正坐在去全世界聞名的四川風景名勝——九寨溝的車上。

九寨溝,汪雨澤已經去過了兩次,一次是夏天,一次是秋天。據說這個季節,可以看九寨溝的冬天和初春的景色。

穆雨寒雖然是四川人,可是,名揚海內外的九寨溝,她還一次也沒有去過。汪雨澤說,這個季節,九寨溝到處是雪,就像童話裏的世界。臨走時,他早已聯繫好北京的一家久負盛名的婚紗影樓,安排他們到那裏給她倆拍攝一組婚紗照外景。當然,這些事情,他事先沒有給穆雨寒說,他想給她一個驚喜,讓她在仙境一樣的九寨溝做一個風華絕代的新娘。

車在杜鵑山上停了下來,這個季節,還沒有杜鵑花,到處光禿禿的,經年的雪,還沒有全部融化,一堆一堆的,有的地方化了,就汪了一灘水在那裏。

一車的人,像看見下雪天的孩子一樣興奮,都跑下來合影留念。高原的寒風,凜冽無比,穆雨寒不由打了個冷戰。雨澤趕快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披在她身上。

穆雨寒怕雨澤冷着,又脫下給他:“還是你穿上吧。我從小在山中長大,見慣了這些刺骨的寒風。你趕快照幾張照片,我們就上車。”

汪雨澤笑笑:“你忘了我曾經是戶外活動的領隊嗎?比這惡劣的天氣我見多了。披上吧。去,站在那裏,和路標合個影,以後好給咱孫子說,看,奶奶當年到杜鵑山時,還是多麼風華絕代!”

穆雨寒拗不過雨澤,只好披上他藍白相間的羽絨服,風把她的長髮撩起起來,她像一朵清麗的百合在風中搖曳。汪雨澤看得發呆了,他沒有想到,寒風中的雨寒竟有這一種絕世的悽美。他趕快按下快門,把這迎風而飄的唯美畫面永遠定格在瞬間。

一車的人,此刻都被雨寒獨特的寒風中的氣質吸引,好多人看着她,眼神裏流露出驚爲天人的豔羨。

汪雨澤把相機遞給一個同車的旅客:“請幫我們倆照張照片吧。”

然後,雨澤走到雨寒身後,伸開雙手,他倆此刻的動作,簡直就像敦煌莫高窟的“飛天”般。

大家在杜鵑山作了短暫的停留後,又被導遊喊上了車。距離九寨溝越來越近,寒風呼嘯、一路的崇山峻嶺、經幡飄飄。

這時,導遊說:“我們馬上就要去體驗臧家的生活,現在給大家講幾個關於藏族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在藏族,一個女子可以嫁給幾個兄弟爲妻。就是一妻多夫。請大家猜猜,他們晚上是怎樣睡覺的呢。”

車裏的人頓時興奮起來,有人說:“一起睡!”

車內鬨然大笑。

這時,導遊指着汪雨澤:“如果你是藏族男人,你怎樣選擇。”

汪雨澤楞了一下,隨即壞壞的笑着:“天天把妻子佔着,不要她靠近其它兄弟。”

“這,你就犯了臧家大忌。”導遊笑着說。

一車的人也跟着笑了起來,氣氛頓時鮮活起來。

這時導遊說,臧家的人把女人稱謂“色魔”、男人稱謂“色狼”,一車的人更是笑得前仰後翻。

導遊又交代了幾個注意事項,然後就教大家等會轉“瑪尼堆”時,要念的臧語。大概是“歐碼則莫邪尚德”。車裏的人都跟着學了起來,

剎那間,車裏的人都像學生早讀般,大聲好奇的念着:“歐碼則莫邪尚德”。

雨寒和雨澤正沉浸在車上被導遊調出的歡樂氣氛中,一個4歲左右的小孩走到雨寒他們面前,天真的張着大眼睛,對雨寒說:“色魔——歐碼則——莫邪——尚德!”

雨澤頓時笑得狂倒,他一把抱着那可愛的小孩:“小色狼,告訴叔叔,你剛纔是不是說的——王麻子莫去上德!”

車裏的人頓時一番鬨笑。

小孩子看見一車人都在笑,他也咯咯的笑着,對着雨澤喊:“大色狼——王麻子莫去上德。”

穆雨寒看着這一幕,臉上早已笑出了漩渦。

孩子看着她笑得那樣燦爛,用手指指她:“阿姨,你真漂亮。讓我親親你。”

雨澤笑死,他指着小孩:“小色狼,你還可真色狼呀。”

雨寒從雨澤手中接過小孩,抱了下他,孩子果真給了雨寒一個響亮的“吧唧”。

這天真可愛的小孩,讓一車人都像進了“快樂大本營似的。”整個車子裏頓時都跟着小孩邊笑邊喊:“大色狼——王麻子莫去上德。”

小孩子玩夠了,又走回自己的父母身邊。

這時,雨澤伏在雨寒耳邊說:“這個小男孩真可愛。小女巫,你得趕快給我養個小色狼,爺爺期待着。”

雨寒不由用自己的手,掐了一下雨澤的胳膊。

“大庭廣衆之下,你竟然敢謀害親夫!”雨澤邪魅的笑着,望着雨寒,滿眼的深情和寵溺。

車在一個臧家的門口停下。還沒有下車,就聽見一片“扎西格勒”歡迎聲。

穆雨寒和汪雨澤隨着人流下了車,藏人熱情的爲他們獻上黃色的哈達,唱起了歡樂的藏歌。他們跟着導遊,一步一步走上階梯,走進藏人之家。

此刻,只見朔風獵獵,經幡飄飄,那陣勢讓雨寒感覺雄渾又蒼涼。一種淡淡的愁緒不由就爬上她的心頭。她跟着人羣跨過臧家的火盆,淨過手、用柏樹丫薰過後,就去轉臧家的轉經筒。

那一排臧家特色的金黃色轉經筒,穆雨涵的手剛一觸及,就驀然想起倉央嘉措的那首膾炙人口的詩——《那一世》

那一日

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

驀然聽見你誦經的真言

那一月

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爲超度

只爲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爲覲見

只爲貼着你的溫暖

那一世

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爲修來世

只爲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刻

我升起風馬,不爲乞福

只爲守候你的到來

那一天

壘起瑪尼堆,不爲修德

只爲投下你心湖的石子

那一夜

聽一宿梵唱,不爲參悟

只爲尋找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瞬

我飛羽成仙,不爲長生

只爲佑你平安喜樂

那一日,那一月,那一年,那一世……

只是,就在那一夜

我忘卻了所有

拋卻了信仰,捨棄了輪迴

只爲,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

早已失去舊日的光澤

這首詩在穆雨寒的心中默唸完,她已經淚盈滿眶。此刻,她用左手轉着藏經筒,腦際裏卻想起了那個多情的僧人和詩人。和他

那不爲世人接受的愛情。

雨澤跟在她身後,看見她羽睫下旋而未落的淚,心裏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揪心:“小女巫,這又是怎麼了?好好的,居然又爲何事觸景生情。”

轉完轉經筒,雨澤拉着雨寒的手,去了一個無人的角落,他用溼巾爲她拭去淚痕:“剛纔還好好的,怎麼撫摸着轉經筒的剎那,就淚珠漣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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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着轉經筒,突然間就想起了倉央嘉措的《那一世》,我在心中默唸完,情不自禁的就這樣了。”

“真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小女巫,我要拿你怎麼辦,你纔不會哭?”雨澤心痛地把他攬在懷裏。

這時,一車的遊客在藏家的壩場中手拉着手跳起了鍋莊。那歡快的動作,那載歌載舞的情景,那嘹亮、雄渾的藏歌吸引了雨澤。他想讓雨寒快樂起來,就在她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然後把她拉進人羣,加入跳鍋莊的圈子,和大家一起跳了起來。

壩場上的經幡依然獵獵的飄蕩着,舞場中間,紅綢火般的在風中跳躍,就像熊熊燃燒火焰。遊客們在臧家姑娘的帶領下歡快的舞蹈着。

跳了幾圈鍋莊,導遊就帶着大家參觀臧家的廟堂,讓大家許願。汪雨澤虔誠的拱手,心裏默唸:“佛啊,我不求來世,只求今生、只求現世,能與雨寒安好!”

走出廟堂,他們被帶進了臧家招呼客人的大禮堂。

只見裏面條桌、矮凳,場面宏大,穆雨寒一走進去,就有種看到了“成吉思汗”當年縱橫九州的豪邁英氣。

客人陸續進來,大禮堂一會兒坐滿了人。臧家熱情的客人端上了青稞酒、酥油茶、糌粑。臧家女兒爲大家表演了節目,她們都是天生的歌手,一張嘴,天籟之音就從她們的嗓子裏冒出,聽得人動情。

這時,主持人對着一禮堂來賓問:“咱們臧家女兒漂亮嗎?”

“漂亮!”大家開心的異口同聲的回答。

“那願意做我們臧家的女婿嗎?只要做了臧家的女婿,就可以獲得500頭犛牛的陪嫁。有人願意牽着犛牛回家嗎?”主持人激情的問。

“願意!”所有的人都樂呵呵的答。期待着一場臨時上演的臧家婚禮。

“那既然願意,這時,就由我們臧家的小妹挑選夫婿了。被選上的,可今天一定要入洞房呀,不能臨陣逃脫。”

主持人話剛說完,大家都笑着回答:“好呀!”

這時,剛纔表演唱歌的小妹已經身着一襲臧家嫁衣,開始用她的目光在白人中挑選自己的夫婿。她的美目一轉,最終把目光停留在了正在吃糌粑的汪雨澤頭上。

這時,主持人上前,拉起汪雨澤:“恭喜你色狼,你被我家妹子看上了。今天,你就上來和她成親吧。你可賺大了,馬上就會獲得我家陪嫁的500頭犛牛。”

穆雨寒看着被拉起的汪雨澤語笑嫣然。

這時,汪雨澤小聲對她說:“色魔,你家夫君被搶親了,就要與人拜堂了,你還笑得這麼開心。”

雨寒依然微笑。雨澤被主持人帶上了臺。

“看來我家小妹眼光不錯。你看這位先生,儀表堂堂。色狼,你願意娶我家色魔爲妻子嗎?”

臺上的和臺下的人都已經鬨然笑倒。

雨澤被主持人拉去換上了臧服,被戴上了臧家的禮貌,俊朗的臉上也被塗抹成一個大花臉。

他用目光梭巡了一下雨寒,只見她在臺下看着他笑得如三月醉在春風裏的桃花。既然你高興,我就讓你樂一樂。雨澤在心裏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