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兒一頓，緩緩又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安插眼線這一招，是殷若塵使得最順手的。」
秦易然盯著她半晌，眼神透出了幾分不可思議——到這個地步了，難不成她還相信這酒的配方不是他給殷若塵的？
「是啊。」葉清嬈接話，「自己用的人還是要乾淨些，尤其是家裡的傭人。秦宅這一點做得好，你要是實在不知道怎麼挑，就去求求你哥哥，我看秦城陽對你倒是寬容，說不定能告訴你。」
秦易然轉頭又看向葉清嬈，視線遲鈍地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了一下，隨後張了張嘴，有些啞然。
半晌，他低頭道：「我知道了。」
「行。」蘇梨兒放下酒杯，「把我們酒莊裡的這款酒都撤了吧，已經釀好的就分給公司里的人，當做這一季度結束的禮物，人人有份，不用按照功績來排名先後。」
「好。」秦易然應聲道。
「抓緊時間研製出新的酒，不用時效長的，也不用費這麼多心思，只要普普通通就行。」蘇梨兒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止損，前期的費用和宣傳已經投入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要上一款和星座有關的酒，到時候沒有東西拿出來也說不過去。這一次就算是敗了，也要有東西拿出來敗。這事情你去做，將功補過，沒問題吧？」
秦易然立刻點頭，「當然沒有問題。」
「去吧。」蘇梨兒笑眯眯地坐回了座位。
秦易然停頓了片刻，想要開口，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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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媽媽的做什麼呢？」葉清嬈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不用問了，我可以給你答案。」蘇梨兒抬眼，「我不是相信你，我是需要拉攏你。說實話，我對你丟失了酒的配方這件事還在存疑，半信半不信吧，我之所以不做任何處罰，就是為了要讓你明白我和殷若塵不一樣。今天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殷若塵的身上，你秦易然至少得脫層皮，但是在我這裡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秦易然依舊是低著頭，說不清什麼情緒，但彷彿心裡壓著的石頭被抽走了，全身都鬆快了不少。
「我現在也可以和你說明白，我不是不能做那些耍手段的勾當，我只是懶得做。我願意給你最大的善意，最終的目的也就是想讓你站在我這邊。」
蘇梨兒繼續開口，嗓音清脆而堅定，「你當然擁有拒絕的權利，回去好好想想吧，這段時間和你相處之後，我覺得你也並不是非要毀了自己不可的人，殷若塵不是個好的合作對象，歡迎你隨時回來。」
秦易然的手指在身側捏了又鬆開，鬆了又捏緊，半晌才轉過身，往門口走去。
他沒有回答蘇梨兒這個問題，其實剛才有好多個瞬間，答應的話已經即將要吐出口了，但最後一絲理智還是將它們都壓下來。
他知道現在背叛，不是一件好事。
蘇梨兒和殷若塵對上，看似是秦商集團更勝一籌，但他知道殷若塵有多狠，這世界上本來就是下得了狠手的人往往能夠贏得更多的機會，事實如此，如果蘇梨兒敗了，他也就敗了。
他要好好問問自己，到底值不值得冒這個險。
門內。
蘇梨兒鬆了口氣，眼神從秦易然的背影上抽了回來，轉頭輕飄飄看了葉清嬈一眼。
葉清嬈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表情十分欠抽。
「看我做什麼？」她挑眉。
「你這招用得好啊。」葉清嬈笑著往前趴，眨了眨眼，「美人計？」
蘇梨兒扯了扯嘴角，「你這話要是讓秦城陽聽見，信不信下半輩子連個經紀人的位置都撈不著？」
「開個玩笑嘛，我是看秦易然那兩隻眼睛盯著你都轉不動了，你可悠著點啊，像個妖精似的，怎麼是個男人就喜歡往你身上貼？你給他們下蠱了？」葉清嬈問。
「說正經的。」蘇梨兒撇開她的手，又喝了一口酒，隨後嘆息道，「竟然是真的一模一樣……」
「你相信他的配方是真的被偷了嗎？」葉清嬈問。
蘇梨兒眯了眯眼，半晌道：「難說。但是以我的直覺來說，秦易然應該還不至於和殷若塵為伍，不管這一次是不是真的，他對殷若塵的行為是表現出抗拒的。他們不是一路人。」
葉清嬈點點頭，「我對這個小弟弟倒是挺有好感，一開始看著像個小混混，沒想到做起事情來還有門有道的，我去看過他手裡的那幾個酒庄，發現他這兩年在國外還真不是混日子，是學了很本事回來的，酒庄在他手裡經營得很好。」
「我知道，所以我要想方設法讓他站到我們這邊來。」蘇梨兒道。
「要不你就犧牲犧牲自己，真用上美人計算了？」葉清嬈壞笑。
蘇梨兒拿起酒瓶微笑。
「喂！」葉清嬈立刻意識到她要做什麼，緊急後退，捏著嗓子指著蘇梨兒，「我警告你啊，你敢倒我試試看！蘇梨兒！啊！靠……我錯了還不行嗎？！」
蘇梨兒追著人到了門外，才反手將門給關上了，任由葉清嬈怎麼敲都不打算給她開。
另一邊。
秦易然接到了殷若塵的電話。
「她說了什麼？」殷若塵問。
秦易然抿了抿唇，隨後斟酌著詞句道：「沒說什麼，就讓我把所有的酒都撤回來，然後重新做出另外一款，並且這些廢掉的酒不能上市，她打算送給公司里的員工。」
殷若塵低笑一聲，「她還是這樣，擅長利用人心。」
秦易然沒接話。
他覺得這話也沒錯，就像剛才蘇梨兒直言自己是想拉攏他，他到現在也生不出半點反感的心思，甚至蠢蠢欲動，心裡總有某個念頭在蠱惑著他，催促著他，讓他想要一頭熱地答應下來。
「這次是我不對。」殷若塵突然開口，「我承認酒的配方是我拿的，但是特殊時期特殊處理，你不肯配合，我也只能用些方法。我會補償你的，在錢都問題上你可以對我提出任何要求，我盡量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