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蹊蹺

發佈時間: 2023-01-06 17: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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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朝著洞口靠近。

這是個能容兩個人通過的天然洞口,距離崖頂不過幾米。

飛行員的手發顫,聲線也在抖著:「那裡是不是有一塊布料?」

這回連葉清嬈也看見了,是一塊布,就掛在的岩壁側面的樹枝上,已經全是臟污,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但是質地彷彿就是紗制的!

「快,快靠近……」

岩壁是垂直的,除了那棵樹之外沒有任何可以傍身的點,所以直升機靠得再近,也看不見裡面的東西。

「飛上去。」秦城陽下令。

葉清嬈轉頭,不解地看著秦城陽。

秦城陽抿著唇,側臉在漸漸升起的朝陽中堅毅冷峻,只有眼底淡淡的青黑顯得有幾分異常。

飛行員聽令,往山崖上飛去,很快著陸。

「繩索。」他道。

飛行員立刻轉身去抽繩索,在秦城陽的命令下捆綁到了旁邊的樹上。

「秦城陽?」葉清嬈看著,眼睛微睜,「你要下去?這不可能!這太危險了……」

秦城陽沒說話,將繩索的另一端系在了自己的身上。

平地上還停著一輛車,聞聲開了門。

周助的身影出現,朝著這邊奔來。

「秦總?!」周助道:「您這是做什麼?要下去?」

「嗯。」秦城陽脫了外套,襯衫里是緊繃的肌肉線條。

「我去吧!」周助慌了:「我以前學過攀岩……」

秦城陽抬眼,周助低頭摸了摸鼻子。

說起攀岩,秦總是拿過賽季大獎的人,他當然是比不上。

但是這樣的岩壁可不是專業的比賽現場,鬧不好就會出人命啊……

「這裡昨天才滑坡,這樣下去太危險。」葉清嬈道。

「你們看著。」秦城陽留下一句,縱身而下,沒有給任何人反駁的機會。

周助長大了嘴,一旁的葉清嬈也是神色複雜。

「我們幫著穩住繩索吧。」半晌,葉清嬈道。

「哦……好!」周助立刻上前擦了擦汗,將繩索給拽住了。

秦城陽順著岩壁下去之後,身側正好有棵樹,他挨近后看了看那棵樹上掛住的布料,心裡稍稍定了定。

這布料說明,人很有可能就在山洞裡,至少她在這棵樹上掙扎過,減緩了掉下去的衝力。

他擰眉,順著樹枝拽住岩壁凸起的地方,眯眼,縱身一躍。

腳尖踩上了山洞的邊沿,視線迅速適應了黑暗,身子微動,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湊處於極致的張力中。

在一片雜亂的泥濘中,他看見了倒在地上的人。

有一瞬間他血液都跟著凝固了,說不清心底突然蔓延起來的感覺是什麼。

「貓兒。」秦城陽上前,摟著人叫了一聲。

蘇梨兒全身是傷,手腕上的血液凝固,閉著眼。

她陷入了一場深刻的噩夢中。

夢裡是冰冷的刀尖,冰冷的笑容,母親的呼喚,父親死前的掙扎……還有車禍,凌辱,光影變換……

絕望的情緒深深包裹著她,她無法從中掙脫,漸至昏迷。

她不想死,她還沒有報仇。

但是這樣的絕望太深刻,她經歷過一次死亡,那一次比現在要迅速得多。

生命流逝的感覺一點一點侵入骨髓,她閉上眼,混沌中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幻境,只知道身子在搖晃,似乎有熟悉的味道在她身側包裹著,最後血液也開始回暖,持續升溫……

她在哪兒?

蘇梨兒抬眼,看見了一張精緻到完美的臉。

「醒了?」秦城陽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床上的人。狗狗小說網

蘇梨兒動了動自己的指尖,愣愣地盯著秦城陽半晌,才無力地抬了抬手,輕輕碰了他一下。

秦城陽瞬間鬆了神色,低聲道:「不是夢,是真的。」

「秦城陽?」她緩緩開口,看見了周圍的牆壁。

彷彿是民宿的木屋,被子上的花紋也十分熟悉。

「是我。」秦城陽沉聲道。

「你……」蘇梨兒撐著身子想要起來,聲音嘶啞得不像是自己的,全身都力氣像被抽幹了一般,「你怎麼在這兒?我不是在山洞裡嗎……」

她最後的記憶就是自己蜷縮在那個冰冷的山洞裡……

秦城陽眯著眼靠近,「我救了你一命,蘇梨兒,你打算用什麼還?」

蘇梨兒一滯,突然睜眼。

是了,救命……

她立刻下了床,推開人,全身的戾氣在一瞬間爆發。

「去哪兒?」秦城陽將人一抓。

「陸珊珊呢?」她咬牙,嘶啞的聲線咬出了這幾個字,憤怒滔天。

「人我替你綁好了,穿了衣服再去。」秦城陽鬆手,拿起一件外套給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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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兒抓著外套便往下走,腿腳發虛,嘴唇絲絲抿著,被牙齒咬出了血。

「砰!」她一腳踹開了門。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醒……」羅導的聲音在裡面的房間響起,驟然一停。

眾人圍著餐桌,齊齊朝著她的方向看來。

蘇梨兒披著外套,全身是傷,臉上也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視線冰冷地掃過了室內。

葉清嬈動了動嘴唇,眼睛一亮,終於鬆了口氣。

「人呢?」蘇梨兒轉頭看向葉清嬈。

葉清嬈立刻抬了抬下巴,指著殷若塵的房間道:「裡面呢。」

「蘇小姐……」殷若塵上前一步。

蘇梨兒二話不說,直接避開了殷若塵的手,秦城陽的腳步緊跟在後面,信步進來,隨後站在了殷若塵的面前,將人擋得嚴嚴實實。

「殷導,聰明的本質是懂得取捨。」他勾唇笑著,笑意卻無比森涼,看得在場的人齊齊一驚。

好冷……

殷若塵抿唇,轉頭看向了大開的房門。

「你幹什麼!」陸珊珊尖叫起來。

羅導身子一顫,驚恐的目光縮了縮,垂了下來。

在場的人連呼吸都是微滯,誰也不敢造次,紛紛抓著衣角低頭。

尖叫聲再次響起。

「陸珊珊,我說過我要回來索命的。」蘇梨兒的刀尖抵上了陸珊珊的臉,「怎麼才過了多久,就忘了?」

「走開!你給我走開!」從得知蘇梨兒回來的那一瞬間起,她一整晚都沒有睡,驚懼交加,折磨得她神經衰弱,現在更是到了頂峰。

刀尖順著她的臉往下,十分冰冷。

「走開?」蘇梨兒嗤笑一聲,手裡用了勁。

「啊!」

「陸珊珊,我身上有多少道傷,你今天一個不落地給我受了!」

「殷導!殷導救救我!救救我!」她要這張臉!這張臉是她最後的底牌!她不能輸!

蘇梨兒冷笑,手指一揚。

「殷若塵!」陸珊珊叫得歇斯底里。

蘇梨兒目光微動,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線靈光。

殷若塵這樣護著這個女人,即使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鬆口,真的僅僅是因為這張臉?如果只是為了塑造自己在眾人面前的情深角色,根本用不著和秦城陽對立。

這件事,背後另有蹊蹺。

她眼神微眯,靠近,「你以為殷導真能救你?憑什麼?憑你這張和林歡有幾分相似的臉?嘶,看這刀尖……一刀下去,你以後的演藝生涯是不是就徹底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