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對弈，往往是豁得出去的那一方獲勝。他能做出這些事，多半也不是多豁達的人。就這麼去說吧，他不會解約的。」
「那隨便派個人去就行了，實在不行就讓我去。」雲逸道。
「不行，這事必須她去。」秦城陽道，「直面而上，別讓人以為你躲躲藏藏。明著告訴他你們的關係沒什麼可璦昧的，這才是能夠傷害到他的唯一方式。至於雲逸……」
他頓了頓，滿臉都是無法掩飾的嫌棄，「你打人的事情我不想多說了，蠢。」
雲逸漲紅了臉，咬牙怒視秦城陽。
蘇梨兒在一旁吃吃地笑，偏頭不語。
雲逸很悲哀地發現自己還真是處在食物鏈最低端的那一個。對葉清嬈，他是捨不得罵也捨不得說重話，對秦城陽，他是根本敢怒不敢言，想說也開不了口。
他哼了一聲低下頭，撇嘴。
葉清嬈見他不說話了，這才道：「行，我去。但我要說些什麼？我怕我到時候也一個衝動，估計場面也不太好看。」
蘇梨兒道：「我教你。」
她簡單和葉清嬈對了幾句話，葉清嬈出門走了，雲逸倚在門框邊戀戀不捨地看著她背影離去，唉聲嘆氣。
「這種把自己女人往別人懷裡送的感覺，實在是太糟心了……」
秦城陽瞥他一眼，隨後轉向蘇梨兒，「你上次說的事，今晚可以找時間動手。」
「殷若塵那邊？」蘇梨兒詫異道。
她將有關於密道的猜測告訴秦城陽之後，秦城陽就一直在籌備著，沒想到會這麼快。
「殷若塵一直有關注我們這邊的動態，雲逸的事情鬧這麼大，他一定以為我們沒有辦法空出手來管他。而且今天有一個很好的機會，陽城失蹤了好幾個孤兒，全是女xin，現在正在各處排查，只要給警方那邊一點線索，後山那一塊不屬於殷家，警方搜查起來不用通過殷若塵，快准狠，這事兒就給辦了。」
蘇梨兒聽完，心跳也有些加速，立刻點頭道：「好。」
如果順利的話，查出屍體之後殷若塵就會成為第一個嫌疑人，只要他被警方扣押，之後的事情就順暢很多，她有把握找到更多的證據，徹底讓殷若塵再也出不來！
「但是還要小心。」秦城陽道，「我發現殷若塵最近在聯繫海外的人，我擔心是之前殷肅端在海外結交了什麼勢力，給殷若塵留著後手。」
蘇梨兒沉銀片刻，「殷肅端從前就做了不少雇海外殺手的事情，估計這一次也脫不了這些骯髒事。」
兩人對視一眼。
「做吧。」秦城陽道，「事情僵著不是辦法，總要有人先動，只有動了，才知道殷若塵那邊的下一步棋準備怎麼走。」
蘇梨兒點頭：「我也是一樣的想法。」
葉清嬈到達殷離公寓的時候，警方正好展開搜查，電視里放著實時新聞，播報少女失蹤案件，看起來有些玄乎。
「喝什麼？」殷離站在冰箱前，頎長的身形在地上拉開一道投影。
「隨意。」葉清嬈隨口道。
「那就果汁吧。」殷離拿出橙子，挽起了袖子，竟然要親手做果汁，肌肉線條在襯衫下若隱若現地緊繃。
葉清嬈斜眼看著，沒說話。
他動作很快，做好了之後將杯子放在葉清嬈的面前，隨後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上的水漬。
「這是你的房子？」葉清嬈問。
「租的。」殷離隨後道。
「你一年的片酬足夠支付這裡的房租？」葉清嬈掃了四周一圈。
這是寸土寸金的地段，更別說這房間里每一樣的陳設都不簡單，這一間的視角獨特，可以看見半個城市的夜景了，落地窗外是星星點點的燈光。
乍一看，還挺浪漫，可惜氛圍不對，人也不對。
殷離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模糊道：「差不多吧。」
好一個差不多。
葉清嬈冷笑。
真帶她傻呢？她早就查過殷離一年接的劇本，就他樂意演的那些角色，不知道是男十幾號，還挑剔來挑剔去的，一年能不能掙到三十萬都難說，還能租下這裡的房子？
騙鬼。
葉清嬈懶得就這個問題繼續說下去，開口道：「我來是和你聊雲逸那個視頻，那個視頻是你放出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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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離挑眉，「這是你的想法嗎？」
「你說是，或者不是。」葉清嬈沒被他這話給繞過去，眯眼問。
她承認殷離這問法很有技巧，她要是沒有提前和蘇梨兒秦城陽說過這件事，有可能此刻還真會為自己不信任他而愧疚幾分。
但是秦城陽那個該死的腦袋，竟然連殷離會有什麼反應都想到了，這句話簡直和秦城陽的猜想分毫不差……
果然是智商碾壓么，她頭一次對自己的腦子產生懷疑。
殷離停頓了很久，「不是。」
「不承認也不重要。」葉清嬈道，「我只是告知你一聲，我已經查到了，視頻是由謝語那邊漏出去的，你和謝少是好朋友，他那天沒去酒會，視頻是哪兒來的一目了然。」
殷離盯著她半晌才勾了勾唇角，「既然知道，何必問我？」
「我就想看看你坦不坦誠。坦誠有坦誠的聊法，不坦誠有不坦誠的聊法。」葉清嬈道。
「不坦誠，是什麼聊法？」
葉清嬈從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解約」兩個字明晃晃地在殷離面前掠過。
直到現在，他那張臉上才流露出幾分真實的驚訝來。
燈光落在他的眉骨上，深邃的眼眸波動一瞬，才沉寂下來。
「解約要支付的錢可不少。」殷離緩緩道，「足夠我買下這棟房子了。」
「我本來也覺得肉疼來著，但是秦城陽說這錢他來出，買蘇梨兒一個安心，省得蘇梨兒每天為了我們這幾個破事煩惱。」葉清嬈聳肩，「沒辦法，你看秦城陽那麼精的一個人，敗給愛情的時候也是個二百五。他有錢，他喜歡揮霍，我也樂見其成。所以我給你兩個選項，第一個呢，就是你乖乖簽了解約書，然後我們一拍兩散，從此我也不用受這份閑氣了。」
「第二個呢？」殷離雙腿交疊，饒有興緻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