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兒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偷你的東西？」
陳小小使勁點頭。
「你的金鐲子是以前從秦喻那裡順來的嗎？」蘇梨兒隱約有些印象。
陳小小登時紅了紅臉，想到金鐲子的來歷也不是多麼光明正大，低頭小聲「嗯」了一下。
蘇梨兒眯眼往沙發上靠去，總覺得思緒混雜，有什麼想法隱隱練成了一片，卻有不夠清晰。
她到底忽略了什麼？
月光下的人臉，咖啡壺，金鐲子，貪財……
「你是在哪裡發現她的？」蘇梨兒突然問。
「就在我房間里！」說到這個，陳小小再也蓋不住怒容，咬牙切齒地開了口，「給我當場抓住的！我聽說好幾個傭人房間都失竊了，所以我才趕著回去看一眼，沒想到真的給抓到了！
少奶奶，你不知道這些天她偷了多少東西，沒有當場看見的她都是否認，整棟樓都在丟東西，大家的工資就攢著那麼點，又不能一直守著房間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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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心底早就有怨氣了，只是礙於她是客人，遲遲不敢發火！」
蘇梨兒聽著，低頭沉思。
陳小小已經說了這麼多，乾脆就豁出去了，將想說的話都一股腦地倒出來，「剛才我實在沒忍住，在花園那裡就和她打起來了，我雖然掛了彩，她也不好受，罵罵咧咧地說要給我好看！
我知道我做錯事情了，但是我不後悔，少奶奶你沒有看見剛才有多少人在給我喝彩呢！
你要是真想處罰我，我也認了，事情確實是我做的，但是也請少奶奶看在我們這麼辛苦工作的份上，趕緊把人請出去吧！」
話音一落，陳小小才意識到自己說了這麼多，頓時有些緊張，臉色慢慢紅了，卻還是倔強地站在原地，等待蘇梨兒給自己的回答。
半晌，蘇梨兒笑了笑道：「這人暫時不能走，但是你放心，只要是在我們秦宅丟失的東西，我會讓章伯去收集起來列一個單子，到時候按照丟失物品的三倍進行賠償，包括你今天的那個金鐲子。」
「少奶奶……」
「這口氣我會替你出，但不是現在。」蘇梨兒壓低聲音道，「這話你聽過了就算了，別往外面傳，至於其他人那邊，領了錢之後你幫我安慰安慰，我相信你做得到。」
陳小小的臉色更紅了，看著蘇梨兒的眼神也閃著亮光，猛地點頭道：「好！謝謝少奶奶肯信我！」
雖然她不知道蘇梨兒所的「出氣」是在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出，但是她知道蘇梨兒說出口的話就從來沒有食言過，少奶奶相信她，她也相信少奶奶。
陳小小出門后，章伯進來了，依舊是黑著臉。
樓梯上有了響動。
蘇梨兒抬眼看去，見到緩步而來的秦城陽，並不意外地被他拉起來抱在懷裡。
「剛才花園裡的動靜吵到你了？」蘇梨兒輕聲問。
「嗯。」秦城陽懶懶答，隨後突然話音一頓，笑著道，「小野貓兒，是不是發現不對勁了？」
蘇梨兒眨眨眼，「你也發現了？」
話說出口便有些後悔。
秦城陽是多敏銳的人，人精似的，事情還是發生在秦宅里，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說不定他早就發現了，一直沒有說出來，就是為了看她笑話的。
蘇梨兒伸手推他，就要起身。
秦城陽低笑著把人摟了回來，「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也是剛才聽了你們的對話才確定。」
「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見面的時候。」秦城陽道。
蘇梨兒眯眼，仔細想想他們見面的情況，她好像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秦城陽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她雖然極力在演出自己很貪財的模樣，但是眼神打量的地方不是價值不菲的裝飾品，也不是餐桌上那些帶著品牌的標誌，更不是你的衣服或者是柜子里那些手工藝品。」
秦城陽笑了笑，「而且秦宅里最值錢的就是燈，這些大大小小的燈都是我搜羅來的孤品，她住的地方是鄧青檸的樓，隨隨便便拆下來一個就夠她花一輩子了，她反而把目光盯到這些小玩意兒上，不合常理。」
蘇梨兒這才想到了張麗艷的眼神，明白了。
難怪她一直覺得張麗艷的眼神怪怪的，十分有違和感，經過秦城陽這麼一解釋，所有的記憶瞬間連城一片，立刻通透起來。
「所以……」她抿唇，「這位張醫生並不是真的貪財，也不是真的想要拿那些東西，她是想摸清秦宅里的情況，所以才會四處偷東西……」
她一頓，和秦城陽對視，兩人眼底都有寒光。
每一個行為後面的目的都不是單純的，尤其是這樣外來的人，更加不單純。
張醫生為什麼要摸清秦宅的路？
為什麼要查探秦宅？
除了道路之外她還想知道什麼？
這時候將她安排在孕婦身邊，是極度不安全的事情！
蘇梨兒越想越覺得不對，立刻起身道：「不行，不能拿青檸肚子里的孩子冒險。」
她之前確實是想利用張麗艷引蛇出洞，但當時也不確定張麗艷到底是不是有問題，所以才想著接觸一段時間看看，但確定張麗艷是另有圖謀之後，她反而不敢再冒險了。
秦城陽將她一拉，「不會有事。」
蘇梨兒側頭去看他。
「我和你保證。」秦城陽又道。
蘇梨兒皺眉，腳步雖然往回撤了，但是心裡的疙瘩還沒有消，「可是青檸的寶寶……」
「放心吧，不管她是誰派來的人，要在秦宅裡面動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秦城陽冷笑，「當我是吃素的？貓兒，你得感謝我早年積累起來的名聲不太好聽，人家就算是派人進來，也不敢派一個身上有功夫的。我已經找人試過了，也查了張麗艷的檔案，她確實是個普通的醫生，顧言珂也不是個擺設，他會護好自己的女人。」
「要是護不好呢？他總有不在的時候吧？」蘇梨兒道。
「是啊，總有不在的時候。」秦城陽勾唇笑了笑。
蘇梨兒一凜，突然想起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