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現在就打電話。」葉清嬈往椅背上一靠，施施然道。
林美時一噎，瞪著她。
葉清嬈下巴一抬，表示自己正在等著。
林美時咬牙，嘴唇蠕動片刻，半晌賭氣地將手機拿了過來，撥通了雲逸的電話。
「先看看。」葉清嬈突然探身，將自己的手機遞上前來。
林美時動作一僵，耳邊的電話還在接通，她低頭看了一眼葉清嬈的手機屏幕，頓時皺起了眉頭。
屏幕上是一張照片，看起來就是這個公寓的樓下，只是密密麻麻地擠了許多人，各個拿著相機。
「這什麼意思？」林美時問。
「本來呢，你安安靜靜配合著雲逸安排的人，把腿傷的檢查做了就好，可是你不讓雲逸插手，非得在醫院裡大鬧，搞得人盡皆知，所有媒體都收到了風聲，這幾天就蹲守在你家門口。現在別說是雲逸的助理了，就是雲逸本人過來都沒這個本事上來，可不得麻煩麻煩我了？」
葉清嬈笑得開懷，眉眼彎彎。
「不可能！」林美時咬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著門鈴系統走去，打開了攝像頭。
監控屏幕上頓時出現了人潮，儼然和葉清嬈給自己的那張圖片一樣，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這……」
「我已經告訴你了，現在只要是在娛樂圈混過臉熟的人，都別想進來。就雲逸身邊那幾個助理和經紀人，早就被媒體摸得一清二楚了，你現在讓他過來，就等於是把記者帶上門。」葉清嬈笑著道，「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儘管叫。」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當然有我的辦法，就憑著這幾個小兔崽子，還能攔得住我？」葉清嬈插著手，斜眼，「怎麼樣林阿姨，你還是好好吃藥好好吃飯，就當是合作一場，結束了之後各自安好，我完成雲逸的囑託，你也把腿傷給養好了，豈不是兩邊都好？」
林美時的胸膛起伏了一瞬，轉頭盯著屏幕上沸騰的人群一眼，半晌閉了閉眼。
葉清嬈勾唇，知道她這個表情的意思便是默認了，於是起身道：「那好，我先去幫你修好下水道。」
與此同時，秦商。
蘇梨兒踏進辦公室的門時，正好聽見秦城陽結束了通話。
「怎麼了，有什麼急事嗎？」她敏感地捕捉到了秦城陽臉上凝重的表情，問了一句。
秦城陽立刻斂了眉色，搖頭回答：「只是一點小事。」
又是小事。
蘇梨兒皺了皺眉，心裡不祥的預感再次蔓延上來。這樣的預感不僅僅是因為最近外面對於秦商的傳聞，更是因為秦城陽的隱瞞。
「我那天在殷家的時候看見殷若塵接了個電話，是國外的。」蘇梨兒靠在門邊道，「殷家是在擴展海外產業嗎？」
「嗯。」秦城陽點頭，上前將她耳邊的碎發理了理，「這些事交給我，不用你操心。」
「我也不想操心，只是當八卦聽聽。」她眸光清亮，凝視著秦城陽。
秦城陽無奈地低了頭，很久之後才道：「行，那就和你說說。就是殷氏集團在海外產業有些異動，殷家之前就有將資產轉移的跡象，秦商也在義大利有分部，我讓雲逸過去處理了，到時候萬一他們有動作，我們也好應對。」
「殷家資產轉移？」
「是。」秦城陽抿了抿唇，「說是轉移已經算是保守估計，如果我沒有猜錯，殷氏集團在國內的所有產業都只是個空殼了，他們真正的中心全在海外，並且明面上是經營服裝產業，暗地裡做些見不得人的名模買賣勾當。」
蘇梨兒眼睛一睜。
殷若塵竟然有這個膽子？
「殷若塵謹慎小心，他當然沒有這個膽子。」秦城陽一語道破蘇梨兒的想法，冷笑一聲，「但是他那個父親能做的事情，可比我們想象中要多。這原本就是殷肅端的老本行，他當年就是靠著這一手地下交易才讓殷氏混得風生水起，在國內玩過的這一套，放在國外也照樣玩得轉。這風格，這手筆，說不是殷肅端乾的，我都很難相信。」
殷肅端……這麼說，殷肅端是真的有可能活著了。
「我去殷家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傭人……」蘇梨兒立刻將在殷家的見聞說了一遍。
秦城陽聽完沉默了幾秒，隨後點頭道：「我會去查查那個紅姐的身份，如果真的是遠親，這事情就差不多有結論了。但懷疑一直都有，我們真正需要的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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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兒點頭。
「你今天怎麼沒去片場？」秦城陽問。
「今天的取景地離這裡不遠，我過來看看你，順便取個餐。」蘇梨兒揚了揚自己手中的飯盒。
「取餐？」
「是啊，冉紅給殷念念做的，拜託我順手給殷念念帶過去。」蘇梨兒墊腳在秦城陽的臉側印了一吻，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輕聲道，「我走了，你小心。」
「誒。」秦城陽伸手一拽，眯眼。
蘇梨兒詫異抬頭。
「我什麼時候才能吃到你給我送的飯？」秦城陽低眼瞥過那個飯盒，咬牙道，「給別人打下手倒是起勁。」
「這個醋你都吃啊？喂……」
話音未落，秦城陽往前一步，將她抵在了門上。
背後微亮，蘇梨兒抬眼就看見了秦城陽暗色的瞳孔和吃味的表情，氣息相接，璦昧而悠長。
她動了動身子，偏頭想要避開他的吻，卻還是別攥住雙手，死死抵在門上。
「秦總，這個月的報表已經……」門突然開了。
啪。
周助手裡的文件瞬間掉落，表情僵了僵，立刻轉身，嘴裡發出了無聲的尖叫——完了完了完了！
死定了！
怎麼偏偏選在這個時候進來！真是不知死活啊……
「咳……」蘇梨兒反應很快地將秦城陽推開了，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斜眼瞪了他一下，隨後裝作若無其事地快步邁出辦公室。
「少奶奶！」周助立刻叫道，「您別走啊您……我走，該走的是我！少奶奶！」
絕望的話語在空氣中消散，轉眼間就只能看見蘇梨兒的背影了。
周助手指一顫，人也跟著抖了三抖。
半晌，他轉身，目光落在了秦城陽似笑非笑的臉上，雙腿也忍不住開始打擺子，從後背上湧來一股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