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筠又嘆了口氣,「你先幫我塗點兒藥酒。」
九兒頷首。
一番折騰下來,日頭已經升高。
眀筠試著動了動,不似剛剛那般疼,便準備下地。
「小姐,您這是要去哪裡?」
「從昨晚到現在,裕安定然沒有好好吃頓熱乎的飯,我打算給他做點兒好吃的,送進宮中。」
「小姐,您這腰……」
「我心裡有數。」
九兒跟在眀筠身邊這麼多日,自然了解眀筠的xin子,既然已經決定了,旁人無論說什麼,自然是不可能更改的,是以,便跟著她一同去了廚房。
眀筠動作麻利的做了粥,還有幾樣可口小菜,命暗衛送去皇宮。
看著熱氣騰騰的粥,程裕安心中極為溫暖。
「太子殿下,您先用膳。」一眾朝臣紛紛退了下去。
聽聞這是眀筠親自下廚做的,程裕安的眉心擰出了豎紋。
「現在丫頭如何?」他沉聲問。
「早上九兒已經給太子妃重新塗抹了藥酒,已經好多了。」
程裕安快速的吃完,再度將一眾朝臣叫進來繼續商量著大事兒。
昨晚他命暗衛在國庫附近守著,一旦發現可疑之人,先莫要打草驚蛇,而是要暗中盯緊了。
今日一早,暗衛通稟,果然有形跡可疑的人悄悄跑去了國庫,他們聽從吩咐,沒有打草驚蛇。
這人只是浣衣局的一個小宮女,平日里並不起眼,若非這一次她偷偷跑到國庫附近,怕是一輩子都無人知道此女便是西京一早安插在皇宮裡的眼線。
程裕安大膽猜測,宮中除了這個宮女,定然還有其他的人,所以,為了放長線釣大魚,程裕安也派了人叫來了浣衣局的總管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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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嬤嬤,你在這皇宮之中待了大半輩子,應該有想過老了后頤養天年吧?」程裕安問。
方嬤嬤雖然在宮中待了大半輩子,且還是浣衣局的總管嬤嬤,可是,這宮中的總管嬤嬤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她待了大半輩子,連老皇帝的一面都沒有見到,是以,此刻她很是忐忑,畢竟,程裕安很快就將要登基為皇。
想著此生有幸能夠見到新皇,方嬤嬤又激動到幾乎快要暈厥。
見她遲遲沒有開口回答,程裕安眉間褶皺加深。
「方嬤嬤?」
方嬤嬤猝然回神兒,「太子殿下,老奴十五歲入宮,一輩子都打算待在這皇宮之中了。」
這樣的回答讓程裕安充分感受到了方嬤嬤的忠心。
他淡淡的頷首,將方嬤嬤叫到近前。
方嬤嬤因為激動,一顆心幾乎快要停止跳動。
她使勁兒掐了自己一下,巨大的痛讓她的五官變得有些扭曲。
程裕安突然覺得這個方嬤嬤還挺有意思,「本宮交給你一個任務,你若是能夠完成的好,賞賜什麼的自然不會少。」
方嬤嬤一臉的難以置信,「還有賞賜?」
「你為本宮做事,自然會有賞賜!」
方嬤嬤忙不迭的跪在地上,「老奴能夠為太子殿下鞍前馬後,已然是祖上行善積德,就算是沒有賞賜,老奴也一定會將事情完成的極好。」
「你很忠心。」
方嬤嬤被如此稱讚一番,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上竟是現出了一抹緋色。
程裕安勾了一下嘴角,不自禁的想眀筠到了方嬤嬤這個年齡時,會不會也如她這般臉紅。
方嬤嬤遲遲未見程裕安開口吩咐她什麼,眸中多了一抹探究之色,小心謹慎的看著他,喚道:「太子殿下?」
程裕安收回飄遠的思緒,與方嬤嬤耳語了幾句。
方嬤嬤到底也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之中待了大半輩子,很快便猜到了這個叫做芝芝的宮女有問題,很可能是西京的細作。
但是,猜到並不代表著她就要說出來,畢竟這皇宮之中處處危險,稍有不慎便會打草驚蛇。
方嬤嬤重重點頭,語氣鄭重的對程裕安說道:「太子殿下,老奴一定會完成您吩咐的事情,將人給您看牢了。」
程裕安頷首。
暗衛雖然可以悄然跟著,但是,有些時候,暗衛並不適合出現,比如說浴房。
所以,讓方嬤嬤多多留意,即便是在浴房之中,也一定能夠查探清楚。
中午時分,程裕安回到了太子府。
「丫頭。」
聽得這聲喚,眀筠急忙迎了出去。
「你還沒有大好,為何竟是跑了出來?」
「粥都喝了嗎?」
「自然。」
她那張小臉再度沉了下去,「為何一定要將我劃出去?」
程裕安費解的看著她,「什麼將你劃出去?」
「你說,你一早去宮中,為何不叫我一聲?」
雖然眀筠也知道自己這根本就是有些無理取鬧,但是,她必須要讓他知道,她一直在他的身邊,不管發生怎樣的事情,都不能將她給排除在外面。
程裕安自然聽懂她這話里深處的深意,伸手牽了她的手,湊在唇邊親吻了一下,「丫頭,我從來都沒有想要將你排除在外!只是,有些事情,明明我可以處理好,也就沒有必要讓你一同跟著擔心了。」
「你的意思是覺得我就應該當個什麼都不管的甩手掌柜?」
「自然沒有這個意思!不過是覺得你現在摔傷了腰。」
「都是借口!」眀筠輕哼一聲,「我不管,這件事兒我必須知道全部,否則,我不可能安然待在這裡。」
太過了解眀筠是個什麼樣的xin子,程裕安無奈搖搖頭,「你啊!」
「我什麼我?難道夫妻不就應該有難同當的嗎?」
他那雙英挺的修眉又皺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誰昨晚上言辭鑿鑿的說什麼沒有太子妃,父皇沒有下聖旨,名不正言不順……唔唔……」
話沒有說完,便被眀筠抬手捂住了嘴巴,程裕安忍俊不禁的望著她那雙盈滿怒意的眼睛,一把將她圈入了懷中。
眀筠瞪著他,「你聽好了,那是昨天的事情,我們現在說的是今天的事情。」
程裕安眉角抽跳兩下。
在他看來,昨天與今天都是事實,她這分明就是在無理取鬧。
她豎指點著他的額頭,「不許在心裡說我無理取鬧。」
霎時間,程裕安異常的激動,「你竟然還能夠讀懂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