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與不甘在宋安怡的眼睛里越來越濃重,她幾乎快要將唇咬破,卻依舊還是無法動彈一下。
九兒對守在門口的侍衛叮囑兩句后,匆匆離開。
雖然所有人都在秘密尋找眀筠的下落,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當程祺得知此事後,嘴角勾出涼薄的弧度,對黑金說道:「既然她宋眀筠不識抬舉,那麼,本宮自然也要回贈她一份大禮!」
黑金心頭一突,「太子殿下,之前因為宋大小姐,皇上對您頗為不滿,您是否應當三思?」
「你且過來!」程祺沖他勾勾手指。
黑金上前去,程祺附耳低語,黑金頻頻點頭。
很快,眀筠被人擄走,至今下落不明的消息在京城之中傳播開來,幾乎人盡皆知,且越傳越邪乎,什麼眀筠被賣到了東洋,還有什麼眀筠與人私奔……
程裕安臉上的霜色越來越濃重,眉心更是緊鎖在一起。
「暗鷹!」
「王爺有何吩咐?」
這事兒突然傳的如此之快,明顯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想要藉此毀掉眀筠的名聲。而這個人,只要用膝蓋去想,不難猜出,一定跟程祺有關。
「備車。」
「王爺,您該不會真的要去太子府吧?」暗鷹單膝跪在地上。
「太傅府!」程裕安綳著嘴角糾正,之後,他又叫了幾個暗衛,叮囑了數句。
暗鷹亟亟備車,送程裕安去了太傅府。
此時的太傅府前廳,燭火通明,所有人全都一臉沉重。
只不同的是,有人的沉重是裝出來的,有人的沉重是別有心思,反倒只有宋青蓮一人是真的擔憂焦急。
聽聞程裕安竟然來了,宋太傅不由愣怔了下,急忙站起,迎出來:「臣見過殘王。」
程裕安極力壓著心中的那份擔憂,揚聲道:「宋太傅,本王聽聞宋大小姐從本王的王府離開后便失蹤了,特地過來看看,可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宋太傅微不可察的擰了下眉,心下疑惑叢生:眀筠為何會去殘王府?
雖然程裕安清楚的捕捉到了宋太傅面上的那絲絲微表情,不過,現在並不是解釋這一切的最佳時機,程裕安只衝暗鷹遞了個眼色,暗鷹便推著程裕安去了前廳。
這時,管家又匆匆趕來,神色慌張。
「老爺,太子殿下來了!」
聞言,宋太傅臉色更加複雜。
「呦,四弟怎麼也來了?」程祺不陰不陽的問了句。
程裕安落在輪椅扶手上的手猛然收緊,臉上卻是極力綻出一抹淡笑,「皇兄不也來了?」
「本宮前來,自然名正言順,不知四弟為何也會來這裡!」程祺眸光倏地沉了下去。
所有人都清楚的感覺到程祺與程裕安兩人對峙時,周圍的氣溫在急速的降低,明明七月暑氣正盛,眾人卻是后脊一陣陣冒寒氣兒。
「宋大小姐前來府上借棋譜。」程裕安淡聲回答。
程祺眯起眼睛,負在身後的手一點點的收緊,「本宮府上也有很多精妙絕倫的棋譜,緣何宋大小姐竟會去往四弟府上借棋譜?即便真的借棋譜,只消派個丫環過去,哪裡需得宋大小姐親自前往?」
他每多說一個字,宋太傅額頭上的汗水便細密一分。
「太子殿下,殘王,您二位先行去前廳,可好?」宋太傅適時開口。
程祺嘴角勾了一下,「四弟,宋大小姐之所以敢提出退婚,怕不是你唆使的吧?」
程裕安面容肅冷,一雙沉眸陰雲快速凝聚,「皇兄,你乃是堂堂儲君,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該好好掂量掂量!」
「本宮難道猜對了?」程祺眼底的冷色愈濃,嘴角卻是違和的牽起一抹不達眼底的笑意,「所以,向來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四弟竟然也會惱羞成怒!」
對上程祺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程裕安有種想要將他的眼睛戳瞎的衝動。
「皇兄,我是否惱羞成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得謹言慎行,免得父皇追責下來,你吃不了兜著走不說,還會寒了忠臣之心!」
最後的半句話,程裕安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來的,看著他的目光也愈加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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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隔著一段不算太遠的距離彼此對視著,周圍的氣流涌動的越發厲害。
良久,程祺率先道:「本宮不過是開個玩笑。」
「這種時候,皇兄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程裕安冷嗤一聲,由暗鷹推著進了前廳。
柳氏此刻心裡異常的雀躍,她沖宋青蓮遞了個眼色,希望她好好表現,最好能夠吸引程祺的注意力。
然,宋青蓮一門心思都在擔心眀筠,根本就沒有看到柳氏遞來的眼神。
宋琬柔心裡冷笑連連,這個表面看起來對她極好的「親娘」,也不過如此。
正好丫環端茶過來,她站起,步履輕盈的來到程祺面前。
「太子殿下,請用茶。」
聲音婉轉動聽,程祺接過,不由多看了宋琬柔一眼。眉眼之間帶著一抹妹態,倒也有幾分姿態。
不過,程祺對於主動送上門的女人並沒有什麼興趣。
宋琬柔原以為程祺或許會跟她說兩句話,等了一會兒,他卻只將茶杯放在小几之上,頓時,一臉悻悻。
柳氏在她方才站起時,便已經在心裡將她恨了個透,此番見她碰了一鼻子的灰,憋在心裡的那口悶氣,總算是順暢了許多。
宋琬柔咬咬唇,又來到程裕安的面前。
「殘王殿下,請用茶。」
聲音較之前,冷了幾分。程裕安不以為意的接過,淺啜了一口。
宋琬柔咬著唇,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眉霜,時辰不早了,你先帶著婉柔和青蓮回去。」宋太傅沉聲道。
柳氏正巴不得呢,宋青蓮卻道:「父親,大姐姐至今沒有傳來消息,我實在是不放心。」
程裕安眼波淡淡的掃了一眼宋青蓮。
她眸光真誠,小臉因為擔憂五官皺在一起,不想是惺惺作態。
「一旦有了消息,老爺自然會派人去後院通稟。」柳氏橫她一眼。
宋青蓮略有幾分遲疑,方才跟著柳氏和宋琬柔離開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