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氣惱

發佈時間: 2022-12-14 13:3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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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氣惱

郭夫人任由錦枝替她解了身上披風,然后扶著她坐下之后,這才低聲道:“她哪里好了,表面上裝作開心逗我高興,可我怎么能看不出來她有心事,不過是哄我安心罷了。”

那是她的孩子,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么可能看不穿郭聆思的那點小心思。

錦枝端了熱茶給郭夫人,聞言遲疑道:“夫人,小姐和溫公子當真就這么算了嗎,奴婢瞧著溫公子對小姐怕是有心,而且姨老太太那邊也一直中意小姐的…”

“中意又能怎么樣,聆思是我的孩子,是郭家捧在掌心嬌養大的女兒,難不成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她頂著那些污言穢語嫁入溫家,去跟一個花名在外,毫無建樹的浪蕩子過后半輩子?”

郭夫人聽到錦枝的話,直接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眉宇間滿是氣惱之色。

她何曾不知道柳老夫人的心思,又何曾不想讓女兒和溫祿弦結了這樁親事。

郭聆思和溫祿弦從小青梅竹馬,兩人感情極好,而溫家這一代就只有溫祿弦一個兒子,郭聆思若是過府,便是準國公夫人,柳老夫人是她親姨祖母,盧氏雖然xin子有些彪,但是卻十分尊重柳老夫人,所以郭聆思如果真的嫁給了溫祿弦,根本不用擔心什么婆媳關系,更不用擔心妯娌之間不好相處。

可是溫祿弦如今是個什么樣子,那貪花好色的名聲傳遍了京城,雖然公公和丈夫,就連婆母都跟她說過,溫祿弦未必就是真的如此,但是她怎么敢用女兒的一生去賭?

錦枝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居然會惹得郭夫人動了怒氣,眼見那茶水灑在了郭夫人衣袖上,錦枝砰的一聲跪在地上低聲道:“夫人息怒,是奴婢多嘴,奴婢不該提起他們。”

郭夫人深吸口氣,拿著帕子擦了擦袖子的水漬,可想到溫祿弦的事情就覺得心口堵著股氣。

她有些煩躁的將帕子丟在一旁,讓錦枝起來之后,對著她皺眉道:“鄭家的人還沒來嗎?”

錦枝剛說錯了話,此時回話時有些小心翼翼道:“奴婢沒瞧見他們出來,許是山路難行,他們比咱們還晚些才到。”

郭夫人聞言心里瞬間便有些不舒坦,那鄭家說到底不過只是個四品武將之家,若非鄭家三郎人還算出色,她丈夫對其很是看好,覺得他為人老實也肯上進,郭聆思的婚事怎么也輪不到鄭家頭上。

這次來濟云寺相看的事情,郭、鄭兩家雖未明言,但是彼此心中都是清楚,只要郭聆思看過了眼,點了頭,這門親事就算是定下來了,之前鄭家對這事極為殷切,恨不能早早將郭聆思娶回家,可如今到了節骨眼了,反倒比她們到的還晚。

難不成還要她的女兒,等著鄭家三郎不成?!

錦枝在旁低聲道:“夫人,可要奴婢出去看看?”

郭夫人憋著氣,雖然對鄭家人行事有些不舒坦,但到底也不想真毀了親事,她皺眉道:“你去看看,若鄭家的人到了,再來通知我。”

郭聆思和馮喬不知道自己走后,郭夫人發了頓脾氣,兩人回房歇息了片刻,便帶著婢女去了后山。

后山的石壁并不難找,順著側殿一路向后,途徑側門小徑,便到了石壁之下。

兩人站在石壁下的潭水旁邊,看著飛流直下的瀑布,耳邊聽著那水花擊打石壁時發出的聲音,都是被眼前景色所迷,就連原本有些強顏歡笑的郭聆思臉上,笑容也真切了許多。

馮喬趴在潭邊的石頭上,用手掬了一捧潭水,觸手的溫度讓得她驚訝的睜大了眼:“這水怎么是熱的啊?”

郭聆思聞言笑道:“這水本是涼的,且因是山澗水,遠比尋常水更多幾分寒氣,只是恰巧這處地下有地熱,而這山上的水落下來后,剛好聚集在地熱之上,里頭的水便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這地熱之處若不是剛巧處于濟云寺后山,恐怕早就被皇家圍起來了,不過就算是如此,宮里頭也從那邊單獨開渠,在那邊濟云寺山后修建了一處溫泉山莊,說是供給身體羸弱的八皇子養病所用。”

馮喬順著郭聆思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不遠處單獨砌起來一截石墻,將這潭水引流至那邊,只是石墻歷經時日顏色也已與旁邊的石頭顏色差不多,所以才會一時沒有察覺。

馮喬想起那日在鄭國公府后廂見到的少年,開口問道:“姐姐見過八皇子嗎?”

郭聆思搖搖頭:“沒有,我聽祖父說起過,八皇子出生時便帶病弱之癥,身體一直不太好,陛下十分寵愛八皇子,怕他在宮中受人打擾影響病情,便特地建了憶云臺讓八皇子獨居,那里面除了服侍八皇子的下人外,外人未經八皇子允許,或者是陛下親準,誰也不得擅入憶云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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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八皇子極少出現在宮中,宮里的那些宴會他也幾乎不曾參與,這京中見過八皇子真容的人屈指可數,不過倒是人人都敬著他,據說就連大皇子他們,也輕易不敢得罪八皇子,對這個小他們許多的弟弟敬而遠之。”

馮喬聽著郭聆思說著蕭元竺的事情,眼前彷彿又出現那張與她相似,卻蒼白羸弱的面容。

那天雖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是也足以讓馮喬知道,蕭元竺的身體恐怕比世人所知的還要弱。

當年永貞帝不顧世俗眼光,寧愿亂了倫理,被天下人指摘也要強逼著蕭沅卿隨了他,后來蕭沅卿死后,蕭元竺便是她唯一的孩子,永貞帝如此偏愛于他,又怎會不請盡天下名醫替他診治,可蕭元竺如今的身體卻還是這樣,怕底子真的是毀了。

馮喬輕抿著嘴唇站起身來。

郭聆思見她神色有些不對,不由開口道:“卿卿,你怎么了?”

馮喬臉上隔著面紗,倒是讓人看不清神色,只是抬眼說道:“沒什么,我只是覺得這水摸著舒服,也不知道引做溫泉之后泡著有多爽快,真想試試看。”